五四,再读<纪念刘和珍君>
五四,再读《纪念 刘和珍 君》
自从网友向我荐这个网站后,我是每天清晨必在阅过“八点报”的各类早报新闻后,要打开网站看一看网页上面的各个专栏文章的。这如同让我一半是昼、一半是夜的感觉。从CCTV和官方的媒体上,改革开放总是一片光明,祖国的前途总是一片大好,人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满目阳光明媚,这是一个白天的世界。而从网上,尤其是从那些所谓的左派网站看到的资讯便发现这社会问题诸多,改革开放似乎是不尽人意,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人民丢掉了不仅是许多利益,还有权力、民生及地位。便感到黑暗了,似乎太阳下山,进入了夜晚。这也许就是人的现实中的一个真生活。今天早上, 5 月 3 日在的《文艺新生》专栏看到了视频“北京”、“长沙”、“武汉”、“宁波”、“长春”等城市抵制家乐福的爱国视频镜头。我明白,从政府的媒体中是看不到这些资讯的,除非是或西藏的暴乱或四二八铁路列车相撞的这些重特大事情。北京为了保证奥运会,我希望这次年青人的爱国行动是和平的,但看到了警察把和平的学生请进了警车,然后带走,不知政府会如何处理这些爱国的孩子。他们绝对是和平的、是无暴力的、是理性的、是热血的------国家应该为还有这些没有掉进钱眼的有爱国理想、强我中华的孩子而感动。警察是应该出动的,但不是为了争夺孩子手中的那个小小牌子和五星红旗以及用警车请走这些孩子们。警察当然是秩序维持者,有将不法分子捉拿的责任。可对人民群众随意驱散,这就不是法制的标准和社会的文明。既便我们的民主才是真民主,我们是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北京的警察在家乐福街头追逐人头也实不雅观,与总书记倡导的“和谐社会”有悖。北京是首善之区,北京又是全国公认的政治中心,北京警察对待青年人抵制家乐福的行为无疑是向全国发出一个讯号,再有“街头闹事者”,一律警车收容。下午,再想打开这些网页,已经点击不开了,都提示“无法找到该页”我知道网站无故的是不会屏蔽这些视频镜头的,之所以取消了这些视频,那一定是有一点原因的,非技术性的,非政治性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必有难言之隐。而我担心的是以后在所谓左派的网站上还能不能让我看到“夜”的文章。如果夜消失了,尽是昼,但我知道我承受不了永远的光明,因为这违背了自然规律,夜,虽然黑暗,但人们可以在黑暗中休息,静思,积畜力量,以便迎接次日的黎明。我不知道有多少网友看到了这些视频镜头。万幸的是在这些视频镜头中没有看到警察与孩子们的冲途,也就没有了暴力事件。那么,被警官请走的孩子们是否已安全回家,过一个祥和的节日了呢?或者在公安局他们受到了什么样的爱国教育,我搜索了几个网站,没有看到有关这方面的博客文章。而五四青年节既将来临,这些孩子们会不会获得自由?如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去过这个节日,不知这些青年人会对爱国作何感想。五四,已不单单是青年的节日了,五四的精神是值得所有中国人民纪念的,本来想写一点东西给网友看,但此时却心意迷乱,这次学子们的爱国行动是与帝国主义有关系的,孩子们反对ZD,孩子们保卫圣火传递的尊严,孩子们关心奥运的拳拳之心似乎不为政府理解,抑或其它原因,不得而知。总之,今天,青年爱国已很难了,你是不能在街头挥国旗、唱国歌、高声呼喊,更不能组织什么游行、示威之群众路线。因为,今天爱国有了新的标准,那就是理性——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倘若你没有工作,那是不能借机发泄------
静下思绪,我想到了一篇先生的文章,《纪念 刘和珍 君》我从书架上取下先生的文集,我记的很清楚,那文是收在杂文集《华盖集续编》之中。找到那页,我细细地读,默默地想,在旧中国,帝国主义总是给中国人民留下一次又一次惨案,“三·一·八”惨案 刘和珍 君是继“五卅惨案”后,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对中国人民的又一次大屠杀,它的直接导火线是 3月12日 的大沽口事件。 1926 年3月12 日,为了帮助奉系军阀张作霖消灭冯玉祥统帅的倾向革命的国民军,日本海军驶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国民军开炮还击,日舰被迫退往塘沽。大沽口事件发生后, 3月16日 ,日本帝国主义纠合英、美、法、意、荷、比、西等国,借口国民军违反《辛丑条约》,向段祺瑞政府提出种种无理要求,并在天津附近集中各国军队,准备武力进攻。日本等帝国主义国家悍然侵犯中国主权的强盗行径,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愤慨。 3月17日 ,部分学校,团体代表到国务院请愿,执政府卫队竟用刺刀刺伤代表多人,广大群众更加愤怒。 3月18日 ,北京人民在天安门前集会抗议,会后到执政府前请愿。段祺瑞竟命令卫兵向请愿群众开枪,并用大刀铁棍追打砍杀,打死打伤200余人,制造了屠杀爱国人民的“三·一八”惨案。刘和珍等都在遇害者之列。
3月18日 下午 。 鲁迅 先生正在西三条寓所写《无花的蔷薇之二》。噩耗传来他无比愤怒,在文末特地注明了时间,并把 3月18日 称为“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3月25日 ,女师大师生和北京各界人民隆重追悼刘和珍,杨德群烈士,鲁迅亲自参加了追悼活动。对烈士牺牲的悼念,对反动罪行的愤慨,对未来战斗的渴望,交织在鲁迅心中。 4月1日 ,他饱蘸着血泪,用愠怒而悲愤的笔调,写下了《纪念 刘和珍 君》这篇感人至深的不朽文章。旧中国,政府是怕帝国主义的。不论北洋军阀还是蒋介石的国民政府,都是不准人民进行反帝斗争的,他们的借口是严防被人利用,而这个对象就是中国共产党。至到无产阶级夺取了政权,人民的反帝斗争才成为了一种正义行为。可改革开放三十年,在举世瞩目的中国奥运之年,在奥运圣火全球传递时,帝国主义配合ZD分子企图分裂中华,破坏圣火传递,国外华人已是风涌雷动,集会、示威、游行,挥动五星红旗,高唱《义勇军进行曲》,表现了一片爱国热忱,怎么到了国内,青年人和平地抵制一下,竟是如面临大敌?我真是有些百思不解。五四,我真的是写不出什么爱国的拙文了,只好录先生的这《纪念 刘和珍 君》以怀念五四,以纪念爱国。
《纪念 刘和珍 君》
一
中华民国 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 ,就是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为十八日在段祺瑞执政府前遇害的刘和珍杨德群两君开追悼会的那一天,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 程 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刘和珍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她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刘和珍生前就很爱看先生的文章。”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编辑的期刊,大概是因为往往有始无终之故罢,销行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预定了《莽原》全年的就有她。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学者文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 三月十八日 也
已有两星期,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在四十余被害的青年之中, 刘和珍 君是我的学生。学生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她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她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我”的学生,是为了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
她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去年夏初 杨荫榆 女士做女子师范大学校长,开除校中六个学生自治会职员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就是她;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刘百昭率领男女武将,强拖出校之后了,才有人指着一个学生告诉我,说:这就是刘和珍。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势利所屈,反抗一广有羽翼的校长的学生,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她却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偏安于宗帽胡同,赁屋授课之后,她才始来听我的讲义,于是见面的回数就较多了,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学校恢复旧观,往日的教职员以为责任已尽,准备陆续引退的时候,我才见她虑及母校前途,黯然至于泣下。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四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 刘和珍 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 刘和珍 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 杨德群 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她, 刘和珍 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同去的 张静淑 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同去的 杨德群 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 刘和珍 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 杨德群 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 张静淑 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但是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殒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纪念 刘和珍 君!
条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