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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1-5)

2025-02-15 文摘 评论 阅读

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一)  

  

最近,美国宇宙中心首席科学家匹克威克博士,从一太空芯片解密了遥远外太空一白矮星智人王国——蜗居王国——的若干重要资讯。博士惊奇地发现,原来外星智人在文化、社会、历史的诸多方面竟和地球人惊人地相似!  

蜗居王国是白矮星的一个人口大国,各种社会矛盾曾十分突出,如住房就一直是牵动着全体国人神经的一个老大难问题!“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也成为蜗国君民孜孜以求的理想和愿望。  

匹克威克博士披露的《蜗居王国住房革命纪事》,生动地记录了蜗国历经被形容为“三十年战争”的住房博弈乱象之后,终在时圣君领导下以“光荣革命”方式建立了“新民权房政”的一段历史。  

蜗国先王始国君信奉“民不患寡,患不均”的信条,那时立国维艰,白手起家,生产力很不发达,始国君本人便顸衣宵食,带领国人建干打垒,实行“全民蜗居”,并以此而名国。但始国君的夙愿雄心却是“发愤图强,富国强兵,太平永叙,为民立极”。只是一切都还未及实施,始国君便驾鹤西去了,谋国发展就成了后继者的使命。  

都说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后来,当蜗居王国打开国门时,大洋彼岸的金指环王国便派出“五常博士会”的金袍主教来传经送宝,并册封了蜗国“十教士团”,为他们亲授了金指环骑士勋章。博士会的教士们曾表示,蜗国的府衙最好凡事少管,当个甩手掌柜,再办个金卡、银卡的会员证,尽情去打高尔夫球,把一切都交给榷市(也叫商榷之所,即我们说的市场,对下文中的“榷市”将通译为“市场”)就行了,横竖有资本在定位,又有五行八作的老板们在那里盯着,上边还有“看不见的手”,所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的一切也都会应有尽有的。  

当时,蜗国人对“五常博士会”的传教布道也曾争论不已,最后便折中地采取了“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不争论态度……  

经过了后世几代的市场化发展之后,果然,蜗国已成为一个国力强盛的白矮星大国了。但蜗国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形成了两极分化的各种社会矛盾,其中住房问题正是各种矛盾最集中表现的一个焦点!  

令人纳闷的正是,这些年盖了那么多的房子,各地俱是高楼林立、鳞次栉比、房连阡陌,房地产市场更是火爆连连、地王频现、楼王辈出,房地产也成了最暴利、最GDP(相当于最“牛”)并造就了最多亿万富翁的产业,但持续飙涨的房价却令相当多数的蜗国人民越来越买不起房了,只能望洋兴叹、对天诅咒、日爹骂娘……蜗国的房地产市场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有人开始怀疑和指责“五常博士会”的教士们传的是歪经,卖的是假药。  

但博士会的教士们则反唇相讥道:“是你们擅改了方剂的配伍,原来说是‘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都要十足到位,甘草可加一点,但不能多,你们却样样都打了折扣,唯独甘草又太多,还有就是该甩手时不甩手,所以又怪得了谁呢?”  

(关于以上争论的一段,匹克威克博士的旁注是:“原文解密和翻译很是困难,其实,什么甘草不干草的,天知道那东西在白矮星的蜗居王国是一种什么玩意儿,所以只能是意译,我还算个中国通,曾在北京大学作访问学者,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蜗居王国住房革命纪事》本来就是献给你们以为借鉴的,也正是为了照顾中国人的文化语言习惯,我就用了‘甘草’一词,进一步从意思上解释,就是要甘当陪衬和跑好龙套,指的是政府应该扮演的市场角色吧。好啦,下面一些名词、术语和重要人名的编译,也多有此类情形,大家可举一反三,一般就不再一一说明了。”还是言归正传,继续回到白矮星蜗居王国的纪事中去吧。)  

面对着以上教士团那些太过书卷的辩论,现已是蜗国辉格党重要发言人的任炮炮早就不耐烦了,便主动出击道:“我们地产商就是为富人服务的,谁有钱就为谁盖房,谁出得起大钱就为谁盖大房、盖别墅,穷人买不起房很正常呀,他们就不该买房嘛,一切都是市场规律决定的,怨谁也没有用,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再是怨爹娘。”  

任炮炮早就在10年前就预言:蜗国的房价起码还要高涨30年!事实也证明了任炮炮的确是每言必中,还成了大家公认的神炮嘴子。现在,任炮炮每每就要出来隔空放上一炮,这在蜗国早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它显示辉格党人早已是举足轻重的利益集团和政治势力了。  

但任炮炮的每一次放言,也照例会引起草根党在互联网上的一阵阵群情激愤。这一次也不例外,人称草根民意代表“三剑客”的牛叉叉、曹刀刀和时侠侠就一起出阵,上演了一场“三英战吕布”的媒体大战。曹刀刀斥责任炮炮是“奸商言论,为富不仁”。牛叉叉还再次提出“房地产业最是官商勾结的黑幕产业,早就应该捋一捋地产暴发户们的原罪了”。时侠侠则痛批了任炮炮的所谓“规律论”纯粹是一派胡言的“鬼律论”……  

善于抓新闻的电视媒体还把时侠侠、任炮炮和著名“十教士团”的张保保博士作为嘉宾邀请到了演播厅,结果形成了时侠侠一对二的激烈辩论。  

一开始,任炮炮就反驳了时侠侠认为房价简直高得离谱的说法,还指责说:“你时侠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市场经济规律,甚至对统计学的一些基本常识都没弄清楚,所以才莫名其妙地得出了‘房价高得离谱’的错误结论。”  

时侠侠立即回应说:“房价高得离谱是事实,你任炮炮睁着眼睛都可以说瞎话,还谈什么市场经济规律?我不懂?我当然不懂你的那些什么‘鬼律’。但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市场规律吗?我可以告诉你,它就是牛克思早就批判过的资本集中和垄断的规律,结果就是形成‘社会上一部分人靠牺牲另一部分人来强制和垄断社会发展’的不合理情形,然后就是不断爆发的经济危机、政治危机和社会危机!”  

时侠侠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张保保的批评说:“时老师,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应该说,现在蜗国的地产市场总的说来还是在健康发展的,甚至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发展时期。房价的拉升,正说明社会购买力提高了,蜗国人有钱了呀。任Sir说的没错,房价完全是市场供求在决定嘛,房价涨,既不是任Sir要它涨,更不是我要它涨,是供求关系,是市场,是商榷的结果呀,就像您时老师认为不该涨,可你能行吗?所以,归根结底,不就是市场经济规律在决定吗?”  

时侠侠则气愤地反驳说:“你们不要把什么都推个市场,市场是需要调控和管理的,更重要的是还要强化政府的责任。张博士,你可是王国的经济枢密顾问呀?你还记得几年前,你为了讨好辉格党人(其实我看你就是辉格党人),就写文章嚷嚷着要把蜗国改号为‘高尔夫王国’,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的那个事儿吗?要是国家由着让你们来设计,那真是令人担忧啊!”  

“你担忧什么?”  

“我怕你们会倒行逆施、官逼民反,最后被人民打倒的!”  

主持人万万没有想到节目嘉宾们的辩论会如此的剑拔弩张……  

以上,时侠侠所说辉格党人要改号“高尔夫王国”的事情,发生在时圣君刚刚继任的那年,据说是辉格党人谋议已久,就由张保保写了一篇试探性的署名文章,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上闻之后,亲自作了批示,并在庙堂会议上组织大家重温了始国君的遗训,还特别说明先王当年以“蜗居王国”而名,正是意在教诲国人时时都要“艰苦奋斗,知足常乐,居安思危,毋忘在莒”(在此节,匹克威克博士还特别批注道:“白矮星蜗居王国的‘莒’地,大概就相当于你们的‘延安’吧”)。  

紧接着,上又要求各地对已泛滥失控的高尔夫项目进行一次认真清理,还规定今后原则上一律不得再违规兴建。  

但事实上,一些地方仍有以种种改头换面方式的继续为之者,只是一般不再公开打出“高尔夫”的招牌,而是冠名“全民爱国健身中心”、“大众绿色方舟”、“低碳俱乐部”等等……  

谚曰:物极必反;出头椽子先烂。  

所以后来,对各地一些违规乱占和强征土地,暴力拆迁,因太出格并弄出事来的,如逼出人命、激化了矛盾,或频频造成大量访民扰告京师,抑或还酿成了严重群体性事件的,也多有训诫,对牵扯出官商勾结、贪污腐败的亦交有司查处。  

其实,蜗国的历任政府对房地产的市场化从来就没有甩手不管,而是一开始就有过一个稳步推行,统筹兼顾的一揽子设计:首先是对体制内的机关、企事业等有条件的单位,均实行了原福利房的私有化,让这一部分人先“居有其屋”了;同时按照全面市场化的方针,还要求各地要加大经济适用房的建设和供应,并把经适房定义为“具有保障性质的商品房”,以便让更多的普通蜗民或是无蜗民也通过市场买到房并买得起房。如果按国民经济快速发展的正向公式来计算,这一切本应是不成问题的。可谁知道,后来的住房市场化发展却偏偏事与愿违,完全不按公式走,以致形成了里急后重、离心转向、尾大不掉的矛盾情形,甚至越往后来,各种问题更是层出不穷、陈陈相因、积重难返,矛盾也越发地突出和尖锐了……蜗国的地产市场究竟是怎么了呢?  

终于,在一份高密级的咨文邸报中分解道:  

蜗国的住房市场化以来,已经历了N次对楼市过高房价的政策性调控了,但每次调控,在经历了短期的房价回落后,又都呈现为新一轮的房价上涨,至今,整体房价已上涨了40余倍,大大超过了整体经济的增速。两年前的那次调控原本是想抑制和避免地产泡沫一旦非理性破灭而形成金融泡沫的更严重问题,却是出师未捷势逆转,因为金指环王国的泡沫经济导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并波及到蜗国,所以,政府不得不再次放松银根,还启动了5亿元资金的紧急救市和经济刺激计划,以确保经济继续较快发展,并缓和大量失业的社会压力,结果又形成新一轮的股价、房价双高。房价的持续飙高,不仅闹得民怨沸腾,潜在的通胀预期和地产泡沫转化为金融泡沫的可能性也在进一步增大。更为严重的是,一方面各地业已形成了土地财政的被动格局,另一方面靠地产拉抬的经济发展也正在失去最后的活力。但现实的情况却是,已日盛一日地形成了“地方政府(卖地收益、税收乃至官员寻租)-地产商(地产暴利、灰色让渡和行贿)-银行(金融机构利、险及银行官员权、利)”的三位一体的捆绑关系,也正在形成房地产调控乃至整个国民经济调控发展的最大瓶颈和死结了。最要命的正是,整个蜗国地产的利益关系格局,现已呈现为星球国际专家们称是“魔幻金字塔”的“5-10-20-65”结构了。  

这个魔幻金字塔的数字结构也就是蜗居王国现实的人口地(产)利图,其中:“5”就是以上三位一体的高端利益集团;“10”是并不缺房、已先富起来的地产二线炒房客或投资客们,但这部分人却参差不齐,其中的相当部分是原实业资本的业者,他们是在失去对实业投资的兴趣后纷纷转而成为房市、股市的投机客,还有就是一般的房产投机客或投资客,这后一部分的相当一些人还和银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能够非常娴熟地利用银行和金融政策来最充分地扩展和释放他们的房产投机能量;“20”是现在整个地产市场真正的刚性需求者,也是房价被前两部分人垄断性地抬至虚高的被剥皮者和直接受害者,这其中,除极少数是“不缺钱”的“幸运仔”外,还有一些是所谓“三世仔”(即靠一家三代倾力并还能够倾力而为之攒钱买房)的年轻人,更多的则是急于解决婚房的“房奴仔”和“房奴妹”们(也包括所谓的“丈母娘效应”者)。这些被“逼迫”的买房者,往往只能靠银行按揭,所以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房奴族”;余下的“65”则是与眼下的房地产市场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他们主要是城市中的下层蜗民和在城市化进程中不断涌入城市的农工仔和农工妹们……  

蜗国以往的房市调控之所以总是稍微震荡性地使房价下调一点点,随即就发生房价逆势上涨的更加泡沫化态势,正是因为房市已越来越紧地和整个大盘经济相咬合和相联系着了,地产业的超经济效应(即暴利效应),又总是会形成大盘经济调整的拉动资金往往应力集中(趋利性集中)地首先流向房市和股市的情形,并最终把整个市场经济带入下一次更大震荡的周期性经济调整。另外,蜗国的房市之所以能一次次地飙扬上涨而至今还没有发生大崩盘,主要又是蜗国特殊国情的人口基数巨大而表现出的巨大弹性支撑。具体就是,现在支撑着蜗国房市的主要是以上魔幻金字塔“20”那部分的利润空间还没有被压榨干净(请原谅,“压榨”一词系星球国际专家们的说法)。请试想,“20”在蜗国的人口数就相当于金指环王国的全国人口总数。但即使这样,弹性空间也终是会有尽头的。眼下的问题正是,如果房价继续保持过快增长的态势,那么,现有“20”人口的购买力空间也就要真正地趋近于枯竭了。那时,房市的最后接盘者就可能清一色地成了以上“10”的房产投机客或投资客们了,若是这样,现行房地产市场的可持续性(哪怕是虚假的可持续性)也将要殆尽全无,真正的崩盘便随时都可能发生了!  

以上“10”的房产投机客或投资客,被星球国际专家形容是房地产市场中的“食腐阶层”(在股市亦然)——就如像动物世界中的乌鸦、秃鹫、豺狗之辈。当然,他们中也有一些是携巨资进入房地产市场的原实业界的老板,因此,他们内心里并不情愿只能在地产界充当二流甲等的就如同豺狗一类的角色,而是希望也能跻身为以上“5”的狮、虎、豹一类的直接开发商。但他们毕竟是进入得太晚了(正像他们自己抱怨是当初撞错了行),因为房地产开发的市场准入审批现已很严格了,要想成为开发商的度牒或位卡(行业许可证)早已没有了,所以,他们只能利用手中已握有了大量剩余资本的优势,去干那和乌鸦、秃鹫、豺狗一般的“食腐”勾当,即先从上端的“5”那里接盘或是自己在市场投机中去抢点、卡位,然后再转手去对真正属于消费者羊群的“20”进行分割、剥皮和剔骨了。  

现在的问题正是,以上“20”的利润挤压空间正在接近枯竭了,如果魔幻金字塔的结构不能适当地也作一些正向的调整和改变,比如,让“65”中的一些人也能够增补到原来的“20”中来,成为“25”、“30”,甚至“40”的市场需求空间,问题就会变得非常麻烦,因为要是没有了真正刚性需求者的羊群,那么,无论是狮、虎、豹,还是乌鸦、秃鹫、豺狗,大家或是继续开发的市场空间就全然没有了(主要是狮、虎、豹们),或是捂在手上的就全都成了空置楼盘(主要是乌鸦、秃鹫、豺狗们),这也就意味着,危机和崩盘将随时都会发生!那时,整个房地产的市场也将变成纯粹是狮、虎、豹和乌鸦、秃鹫、豺狗们之间击鼓传花、生死博弈的恐怖清盘游戏了。以往的震荡性调整也都证明,在恐怖清盘游戏发生时,首先死的自然是乌鸦、秃鹫和豺狗们。相对稳定的仍然是“5”的狮、虎、豹们,因为它们往往在游戏高潮的最佳时期已出手清仓,赚得盆满钵满,或是在账上形成了足够的现金流,或是在进行资源储备(包括土地资源和现金流资源的储备)的工作,并有意识地在等待着将如期而至的震荡性调整和准备着新一轮游戏的开始了。当然,在储备土地资源的过程中,也总是会有一些实力并非真正强大,却又不识时务、不自量力地在不适当的时候去虚充了“地王”的家伙,会在随后震荡性调整的洗牌中发生资金断流和资不抵债而遭到破产、被淘汰出局的命运,如果它们还占用了大量的银行资金,又会危及银行安全,也等于危及到整个社会经济的安全。  

且不说地产暴利和过高房价早已是民怨沸腾了,现在市场本身“20”的利润挤压空间也近乎枯竭,若任其自然发展,魔幻金字塔必将形成危险极限“4-6-90”的死盘局面——开发商和投机者分别只剩“4”和“6”,而且都被捂在手上的空盘(土地和空置房)给压死了,完全没有了有效需求者,被高房价边缘化的群体则变成了“90”——也就是说,陷入全面崩盘的危机了!  

现已到了必须对房地产市场进行一次认真调整的严重时刻了。  

但面临的两难却是,不认真调整必将会崩盘亡市,太认真调整又将会危政亡权(已形成土地财政的地方将陷入公共支付危机甚至破产)……  

〔未完〕  

  

(转自马林韬个人网站:www.malintao.cn的“博客天地”)  

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二)  

  

……〔续一〕  

蜗国新一轮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正是在各种利益博弈的矛盾交汇中艰难地拉开了序幕。  

“必须加大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的建设和供应,确保实现全体蜗民‘居有其所’的社会发展目标;要进一步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抑制房价的过快上涨,促进房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并为全面深入的改革奠定基础……”  

于是,各色人等又开始在文告的字里行间进行形势分析和政策琢磨了。  

其中,经济适用房的问题,一直就是各方面激烈争论的一个焦点。  

草根“三剑客”和一些学者一直就是经适房政策最激烈的反对者和抨击者,他们认为,经适房和原生产资料的价格双轨制一样,实际上成了对稀缺性资源进行权力寻租和利益输送的潜规则舞台和制度性腐败的渊薮。舆情也不断披露了大量经适房成了“月光宝石族”(指开白矮星最高级的月光牌或宝石牌轿车者)廉价晚餐的调查,并认定经适房乃蜗国房政的一大败笔。社会上还形成一股反住房全面市场化的呼声,这些人表示,即使只有市场半价的经适房,广大普通蜗民也根本就买不起,所以政府应立即终止所谓的经适房制,一律改为廉租房制,并以此而承担起对多数蜗民基本住房的保障责任。这样的呼声还进一步成为了反对把公共利益部门和重要社会资源(特别是稀缺性资源)私有化和利益集团化,从而官商勾结、权钱交易地形成“社会上一部分人靠牺牲另一部分人来强制和垄断社会发展”的权贵资本主义的更大声浪,矛头直接指向了近来很扎眼地成为最牛炒房团的“煤老板”们。  

另一些人则认为,经适房正是体现了政府对广大蜗民基本住房的保障性承担,个别地方出了点问题也不能以偏概全,要说问题,也主要是一些地方缺乏积极,形成供应不足和管理缺位而造成的,随着经适房供应量的增加和管理的透明化,问题也将会逐步地得到有效的解决。  

由于经适房的供求一直就是“僧多粥少”,按照加强资格审查和实行透明化管理的要求,各地对经适房分配也开始实行审查、公示、摇号、张榜的所谓“赛美人”(科学)加“德美人”(民主)的管理形式,一切也似乎是顺理成章了。  

可某地却突然爆出个“六子门事件”——六个连号者居然是在根本就不可能产生的概率之下“六子登科”了!且不管他们是疯狂、是愚蠢、或是疏忽,反正,“六子门事件”立即遭到大家的质疑、跟踪和搜索,并惊奇地发现,原来从资格审查、公证告示到随机摇号的一切方面竟然都可以弄成舞弊操纵的“一条龙”?而且,这样的情况还并非个别,更多的类似事件也相继被揭露、被曝光,公众的愤怒也再一次地爆发和高涨了!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匹克威克博士特别说明,这是意译,便套用了中国古代名人郑板桥的诗句,而绝非是剽窃或抄袭)。  

然而,令人失望的却是,无论是先王“两个必须地”和“太平永叙,为民立极”的谆谆教导,还是古往今来的圣贤先辈们关于“民惟邦本”,“天下为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那些世训官箴,在相当一些托利党人那里却往往成了“逗你玩”的东西。“要怎样、要怎样、要怎样;不要怎样、不要怎样、不要怎样”的苦口婆心,更是成了“要怎样,就不怎样;不要怎样,就偏要怎样”的变正魔方。总之,一切的正则对于许多州县、府衙甚至部院的吏员官僚们,竟然都成了应付京察、会试、通考的白话文章,所行所为却往往是另一套的潜规则……  

中州省的经适房项目却搞成了官员们的“经适别墅”,这事被媒体曝光后,该事主簿逯大官人却理直气壮地斥问报人:“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逯大官人也因此被网民讥讽为“最牛托利党人”。  

更多那些比比皆是的府衙地方则直接地以“集资房”、“共建房”、“委建房”的所谓“三类房”形式开始了新圈地运动。于是,体制内的公人便以仅是市价零头的超低价左一套、右一套、再一套地成了资本性房产的所有者,并得天独厚地加入到市场的炒房剥皮大军之中了。  

以上这种种公权私祚的情形其实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这次被晒大搞“三类房”圈地运动的却是天子脚下的许多部院高衙。这样的事也可以曝光?!各地便频频地又揭露出各级府衙官吏更多种种真是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公权适用、近水楼台、分肥掠地的恶劣情景……  

这些做法甚至连辉格党人也早就深为不满了。  

任炮炮便再次地出来放炮称:“过去,大家对高房价不满,眼睛却只盯住了开发商,其实开发商通过拍卖拿到的土地也不过是二、三,而且后来的‘地王’还主要是国有资本的央企了,也就是说,七成以上的土地是搞成非市场的‘三类房’了。”  

这回任炮炮也转而表示,为穷人提供保障性住房正是政府的责任,而不应把矛盾推给地产商。他还以同草根党三剑客几乎一样的观点大肆抨击了以往的经适房政策,认为正是这种房价“双轨制”破坏了市场公证,还制度性地造成了大量的腐败。  

这一炮使任炮炮的人气指数大大提升了,从过去的“人民公敌”又俨然成为了一个“正面英雄”。  

以上的热闹正是构成了蜗国这一轮被称为“住房新政改革”最初的舆论准备。  

但令人诧异的却是,就在上一再表示“要进一步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抑制房价的过快上涨,促进房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的同时,各地却依旧是“地王”频现,房价飙涨。  

再后来,当上边一系列的政策措施相继出台后,人们才开始对这一次的“住房新政”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大约是:要求凡非主业地产的央企一律退出地市,不得再利用国有资本拍地、充当“地王”;重申开发商的拍地款必须按规定及时交付到账,各地对开发商拿地后一年不开发的将罚款20%,两年不开发的土地要无偿收回的规定必须严格执行;要严控房贷,银行对购买二套房的不得享受优惠贷款利息,对购买三套以上房的不得发放贷款;经适房将不得进入市场自由交易转手和转租,对有条件改善住房条件者,应研究对业主原购买经适房由国家回收的具体办法;各地政府必须加大各种保障性住房(经适房、廉租房和公租房)的开发和供应……  

(在此处,匹克威克博士还专门作了批注道:白矮星的蜗居王国历来就被认为是一个根深蒂固地有着种种潜规陋习的王国,所以,很多看似严厉森森的法纪政令也往往是无法真正落实,甚至连“稻草人”都不如,比如“严禁公款吃喝、送礼,严禁公款旅游、出国,严禁互相攀比的豪华公车消费”等规定,就是每年都要三令五申,大家却从来都是置若罔闻,积年来“三公消费”还愈演愈烈地成了蜗国的一大痼疾公害!拍地的猫腻就更多了,一些地方官和地产商本身就是人脉连体的利益集团,且往往是官商勾结、定向爆破、利益输送、阜外分肥,其实,好些“地王”根本就不需要真正出足地钱,只是以很低的“挂号费”就可把地拍下,也不是要开发,而是囤着等它涨价便是了,所以中央政府那些“罚款”、“收回”的规定就成了不过是说说而已,地方上又有谁来认真执行呢?多年来几乎从未执行过,即便上边要来督察,下边也是,要么对巡按大使认真接待、打点一番,要么以各种技术上的所谓程序性理由,如规划图正在审、环保工作正在论证等等,就使你政策规定的边沿模糊化地变得不着边际了。正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蜗国人也很厚道,一般不揭人(己)之短,更倡孝道,讲究的是“父为子隐,子为父讳;一脉相承,其乐融融”。所以有错也不言错,即使要改正,也多实行“软着陆”,并说成是一个胜利接着另一个胜利,一个成功链着另一个更大的成功,退一万步说,也乃“经是好的,却被和尚给念歪了”。关于经适房将不得入市交易和转租的新规,正是要将这很遭人诟病,并在时下正不断地被揭弊的爆料中简直就是一个托利党人腐败“黑洞”的异化公共政策,最终能够引向正位的一次“软着陆”的努力。另注:白矮星蜗居王国的最高理念是“天下一统,四海归心;君子不党,世界大同”,所以,那里的党人观念,其实并非是一种明确的组织形式,而只是一种在人们观念上不同社会阶层的自我归属和类聚罢了。)  

在以上的种种政策措施之下,连续飙涨的高房价似乎有所遏制了,但各地房价却并没回落,只是交易量急速下降了,一些地方还出现了零交易的情形,房市博弈的各方似乎又进入了一种观望等待的“相持状态”。  

这时,更多的人们仍继续在揣摩上意,并在网络上分析起眼下的政策和形势来了。  

楼歪歪自作聪明并幸灾乐祸地说:“上令国有央企退出楼市地市,一定是怕这些吃垄断伙食的家伙不谙事而被套,这将不利于下一步的新政出台,试想,谁愿意一出拳就打死了嫡长子呢?所以对它们其实是‘保护性退市’,结果一些充了大头的央企地王却来不及退,已被牢牢地套住了。”  

楼倒倒却不同意楼歪歪的看法,并表示说:“它们本来就不想退市,这不正是它们留在里面继续玩儿的最好借口了吗?”  

此刻的任炮炮则完全是另一副心境,并忍不住地又出来放言说:“看来,上边这是压着非要让房价下降不可了。但这样做却是市场经济的全面倒退,还会带来各种严重的问题。”  

和任炮炮一道被称为地产界“猎豹三兄弟”的老大王达达和老三磐石石,一直就不赞成老二任炮炮这种气鼓食胀、凡事都要强出头地发一通议论的做法,特别是老三磐石石还讥笑充当“论坛精英”却总是被千夫所指的二哥是“花钱买丢人”,因为辉格党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正确认识和利用好发展这个硬道理的一切政策和历史的利好空间,还要和托利党人搞好团结,其他的更多权利(特别是政治权利),其实就是个“润物细无声,水到渠自成”的事儿,所以,现在又何必忙着就要强出头呢?  

是啊,原来的“猎豹三兄弟”,除了老大王达达始终就是蜗国地产界公认的龙头老大,老三磐石石也仍然是蜗国的地产老三外,“花钱买丢人”的老二任炮炮则不再是蜗国地产的老二,甚至已跌出前十了,更重要的是,被大家公认为“道商”的王达达和“儒商”磐石石在蜗国的地产界还率先升级换代地成为了上市公司,老二任炮炮则是“忙着别人的是非,却荒了自家的地(仅指还没有上市而言)”,实在是划不来呀!  

面对着房市博弈的“相持状态”,终于,名并不经传的恒大地产却高调出头地表示要带头降房价了,结果却是玩儿了一出“假摔”的促销把戏。  

但也有些是真的绷不住而在考虑是否将要落价售房了。  

后来,真正对中央“住房新政”充分肯定,并表示应适当降一点房价,挤一挤市场泡沫的又是地产老大王达达。  

地产老大王达达不愧是一位神仙一般的“道商”,这些年来,面对着每一次经济周期的阴阳变化,“多财善贾,长袖善舞”的王达达已完全可以做到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了。王达达非常清楚,在这种阴阳交错的周期变幻中,正是包含着让真正实力派的商家能够一茬一茬地耕云播雨、建仓葛利、抄底搂市的无限商机。在以往每一次的周期中,王达达也总是能够先期地做到该打耙时打耙,该播种时播种,该收割时收割,并在市场进入疯狂的恰到好处之时平仓收市了,然后就很潇洒地登上白矮星的妙高峰一边修身养性、一边极目世界,再后自然就是在市场大潮疯狂之后的落净之时再来抄底扫战场(主要是囤地)了。  

正是鉴于两年前的那些故事,面对着这一次的“住房新政”时,王达达是有意没来充当“领降王”,而是待恒大出头并成了笑柄之后,才适时地出来引领市场的。  

两年前,上就曾下决心要整治一下日益混乱的地产市场了,并连续出台了一系列的打压紧缩政策,一时间,好些地产商的资金链出现断流,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这时身为地产老大的王达达则抛出了“拐点论”的预言,并带头宣布降低房价,于是推波助澜地加剧了业界的恐慌,结果很快就出现“地王”濒死,房价大跌,资金断供,危机四伏的阵阵秋风萧瑟。然而,“拐点论”却使王达达在业界成了众矢之的。应天府地产联盟的衙官周久久甚至在一个公开的会议上还斥责王达达的做法是破坏地产市场稳定的背叛。  

然而,后来的事情却是充满了“拐点”、“拐点”、“再拐点”的种种戏剧性情景!  

先是周久久一阵发飙,刚刚博得辉格党和托利党联盟的一阵喝彩,却立即就引起了草根党人的一片愤怒,并遭遇了人们在互联网上的“人肉搜索”。结果,周久久发飙时挥舞的手腕上戴着一只价值几十万元的高级手表和桌上是贵得吓人的“九五至尊”香烟的特写镜头,被频频在互联网上被放大示众,更多直指周久久是贪官的揭露和爆料更是铺天盖地而来……后来,有司对周久久立案调查,一查,竟然坐实久久的确是贪官,并锒铛入狱了。  

但王达达的“拐点论”却仍然让许多党人久久不能释怀,认为老谋深算的达达也太不厚道了,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借势作法、借刀杀人,急于要让一些实力不济的地产弟兄们在这一轮的清盘中早一点去死,他好来打扫战场,以实现自己的更大垄断。  

王达达毕竟是王达达,他对这一类的恶言指责采取了不辩之辩的道家释然态度,道家的自然之法本来就是生死自有定数,该着你死,你就是骂破天也没有用。既然有人撑不住地要出来骂人咒天了,不正是说明“拐点”真是要来了么?  

然而,已然临近的“拐点”,却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后一刻又突然拐回去了——这就是金指环王国的泡沫经济导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并波及到蜗国,上不得不再次放松银根,还启动了5亿元资金的紧急救市和经济刺激计划,以确保经济继续较快发展并缓和大量失业的压力,结果无论是地产楼市的狮、虎、豹还是乌鸦、秃鹫、豺狗们又全都活泛了起来,并推动着又形成了这更新一轮股价、房价的持续飙高、狂涨。  

当然,只有像王达达这样的一些高人才不会在新浪潮的面前热昏了头脑,迷失了方向,而是深知“福兮祸之所伏”的道理,并早就算定了,之后还必然会有如今这新一轮的“拐点”再现,只是他这回更加聪明地采取了三缄其口和静观其变的新谋略,除了表态支持中央“新政”外,对形势和未来却不置评辞,而是大音希声地依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那种淡定神闲和从容不迫。  

面对着这一次的“住房新政”,却是已修炼得和王达达一样,任何时候都可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并向来就有儒商风范的老三磐石石面对着媒体的镜头,笑意从容地侃侃而道:“新政对蜗国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肯定会有积极意义的。现在整个社会的各种资本都流向了地产业,这是不正常的,结果是形成了大量囤房、囤地的现象,反而没有了真正的消费者,这样就会有问题了,因为整个社会还是要均衡发展嘛,怎么能都来搞房地产呢?所以要把泡沫挤出去。但新政的实施,也不能片面理解为就是要让房价降下来。房价最终还是由供需来决定嘛。我并不担心房价,该降则降,不该降则不降。即使新政出台了,也不意味着房价马上就会降。市场呀,谁也说不准,谁说了也不算。市场的背后,其实就是不同人们之间的利益博弈。你问地产商是不是撑得住,这其实是个现金流的问题。我们去年已经回流了136亿元,手上还有点尾房,但也不太多了,所以不觉得有压力。当然喽,要是缺乏现金流,时间长了,肯定有人会撑不住的,用一句江湖上的话说,就是要‘清理门户’了。这也是很正常的。请看这张列表,表上都是已实现资金回流,并在账上有着百亿以上现金的公司。它们不要说撑一年,就是歇上三年也不会成问题的,顶多就是损失点新的利润。所以,在这一次的调整中,那些炒作性的囤房、囤地泡沫将首先被挤掉,一些或因决策错误,或是缺乏实力的地产商也终会因资金链的断裂而垮掉,但之后,地产业一定会更健康地发展的……”  

在磐石石出示的列表中,现金流最充沛的又是王达达,磐石石自然也是名列前茅。  

磐石石也和王达达一样,都是立意高远并在这一轮的游戏中已如期归仓收镰的资本胜算者,他们也都准备好要拿出一些尾房来作为适当引降房市的饵子,甚至早就希望这一轮因相当数量的住房被囤在投机者手中,已形成“充塞”的过高房价应有所回落(物理学中的“充塞”就和医学中因“脑栓塞”而导致全身瘫痪的意思一样),以便“清理门户”,重新盘整市场,也好刺激起新一轮的消费热情,并进入下一个房耕周期了。  

……〔未完〕  

  

(转自马林韬个人网站:www.malintao.cn的“博客天地”)  

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三)  

  

……〔续二〕  

面对着这一次的“住房新政”,却是已修炼得和王达达一样,任何时候都可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并向来就有儒商风范的老三磐石石面对着媒体的镜头,笑意从容地侃侃而道: “新政对蜗国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肯定会有积极意义的。现在整个社会的各种资本都流向了地产业,这是不正常的,结果是形成了大量囤房、囤地的现象,反而没有了真正的消费者,这样就会有问题了,因为整个社会还是要均衡发展嘛,怎么能都来搞房地产呢?所以要把泡沫挤出去。但新政的实施,也不能片面理解为就是要让房价降下来。房价最终还是由供需来决定嘛。我并不担心房价,该降则降,不该降则不降。即使新政出台了,也不意味着房价马上就会降。市场呀,谁也说不准,谁说了也不算。市场的背后,其实就是不同人们之间的利益博弈。你问地产商是不是撑得住,这其实是个现金流的问题。我们去年已经回流了136亿元,手上还有点尾房,但也不太多了,所以不觉得有压力。当然喽,要是缺乏现金流,时间长了,肯定有人会撑不住的,用一句江湖上的话说,就是要‘清理门户’了。这也是很正常的。请看这张列表,表上都是已实现资金回流,并在账上有着百亿以上现金的公司。它们不要说撑一年,就是歇上三年也不会成问题的,顶多就是损失点新的利润。所以,在这一次的调整中,那些炒作性的囤房、囤地泡沫将首先被挤掉,一些或因决策错误,或是缺乏实力的地产商也终会因资金链的断裂而垮掉,但之后,地产业一定会更健康地发展的……”  

在磐石石出示的列表中,现金流最充沛的又是王达达,磐石石自然也是名列前茅。  

磐石石也和王达达一样,都是立意高远并在这一轮的游戏中已如期归仓收镰的资本胜算者,他们也都准备好要拿出一些尾房来作为适当引降房市的饵子,甚至早就希望这一轮因相当数量的住房被囤在投机者手中,已形成“充塞”的过高房价应有所回落(物理学中的“充塞”就和医学中因“脑栓塞”而导致全身瘫痪的意思一样),以便“清理门户”,重新盘整市场,也好刺激起新一轮的消费热情,并进入下一个房耕周期了。  

面对着这一次的“住房新政”,在地产利益集团中具有标志性意义的“猎豹三兄弟”虽然态度迥然,神情各异,却异曲同工地表达了他们都希望这次的“新政”仍然只是一次传统意义上的“震荡性调整”,同时也担心“新政”会真正成为民意所望地要消除地产暴利的一次革命性“削藩”。  

对这后一层意思的担心,任炮炮“市场倒退论”和“将引起更多问题”的警告表现得最为强烈和直截了当。  

磐石石则仍然是微笑着以他那意味深长的“博弈论”而敲敲打打地分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上市公司可是代表着相当广大的股民利益,也是依靠集合的社会资本来博弈,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坚持到最后,并将用最好的业绩来回报我们的股东。还有就是,即使一些撑不住的地产商真的死了、垮了,我也可以告诉大家,首先被拖死的还不一定就是它们呢,而可能是银行,甚至最大的痛点也不在这些家伙身上,而是各级政府。这还只算了经济账,要是再进一步地考虑到更多的诸如就业、维稳之类的社会问题呢?所以,这一场的博弈能那么简单吗?请注意,中央也没像有些人所说的要‘打压房价’,而只是说‘要抑制房价的过快上涨’。”  

果然,任炮炮的警告和磐石石的敲打都很快就再一次地应验了。  

在“新政”最初几个月“存量博弈”的相持中,各地的房价并没有真正的回落,个别地方反而继续拉高了。这说明,蜗国的房地产领域已充斥着非常大量的过剩资本,这些大资本的所有者即使把大量住房资源空置囤积在手,也可以像小孩子们玩儿“过家家”一样的毫不在意——他们“不差钱”,也完全扛得住。  

这也正如一个报告分析的,如今,在蜗国人口地(产)利图中属于“食腐阶层”的那个“10”,即被总括为乌鸦、秃鹫、豺狗的投机者群体中,已不再是过去那种小打小闹的乌鸦和秃鹫之流占多数的情形了,正是由于握有了大量剩余资本的诸如S省“煤老板”和W州“钱老大”的纷纷加入,整个“食腐大军”的队伍,也自然而然地形成为主要是以很强势的豺狗为主体的新格局。  

反倒是,这几个月地产资本收缩观望的“存量博弈”,却使真正住房需求者的羊群对未来“增量大减”的预期反倒是没有了底气,也正是历史的经验使他们开始担心以往房价越控越涨的怪圈莫不是又将再现吗?  

而且,地产界的收缩观望首先影响的竟然不是地产业,而是导致了钢材、水泥、建材、家装、物流等一系列产业的萎缩以及股市的大幅震荡。  

蜗国业已形成以大量过剩资本为主要表现的经济过剩(匹克威克博士注:现在,无论是资本过剩或资本主义经济过剩,都被聪明的主流经济学家们以一个很厚道、很技术性、也很中性化的名词称为“流动性过剩”和“产能过剩”了),还很典型地表现出了经济滞涨的矛盾(博士注:按他们发明的新名词叫“通胀预期”)——但草根们却说现在是“驼背死了两头翘”。  

更为严重的是,相当一些已形成土地财政格局地方的预算和支付危机也纷纷告急了。  

然而,眼下这种以资本过剩为突出表现的经济过剩还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怪异矛盾,如:蜗国产业基地的S省就感到苦不堪言、叫苦连天,而货币资本集中的W州却形成了大量货币金融资本在全国横冲直撞、兴风作浪的现代市场奇观!  

(在这里,匹克威克博士注称:以上提到S省的“煤老板”正是一个最奇异的社会怪象,他们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即使按他们的家族人口算,也不过占S省的1%,却攫取了S省资源财富的90%。当然,文件所称“S省的苦不堪言、叫苦连天”并不包括这些“煤老板”,因为身拥巨额财富的他们早已成了白矮星的自由公民——相当于地球人说的世界公民。)  

S省在前期GDP主义时形成加工制造业片面发展的经济过剩,但现在每遇压缩调整却都格外的艰难,不仅会导致大量企业破产、工人失业,也使府衙的地方财政不堪其苦、难以为继。要是一般的加工制造业,就算关门破产,自认倒霉也便是了,但一些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如钢铁业的炼钢高炉则不能这样“一停了之”,即使市场进入萧条期了,钢铁卖不出去了,炼钢炉也不敢停,一停就彻底报废了,就算停产了,也要继续耗煤、耗电、耗钱地养着炉子……所以经济一起伏动荡,他们可就真是要亏赔得大发了,怨不怎么先富起来的人们都不兴再干这些背时的实体经济,而是只干那种稳坐在社会食物链最高端的“钱串子”生意(注:在我们这里叫做“资本经营”或“货币投资”)呢?  

得天独厚地占有沿海地利和开放天时,并曾是走私之乡,在国门打开后最先富起来的W州钱老大们,现在主要从事的正是令S省广大草根的老肸儿们羡慕不已,却只能是望洋兴叹的“钱串子”生意。W州人早年也曾以卖到了全国和全白矮星的小商品加工而闻名于世,而且W州的小商品生意至今也依旧兴旺,但已不再是W州人必须要托命于此的不二生计了,而主要是成了W州人的婆娘娃儿们为保持勤劳本色和享受现代田园诗一般美好生活的自娱自乐了。所以,如像S省广大草根的老肸儿们往往因为太穷而不得不走西口、下煤窑,必须拿命来换钱的当今时下,幸运地得到太多的天时地利、级差地租和政策利好的W州人的剩余资本却已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W州的男人和女强人们便满世界地干起了今天这种用钱来生钱、生大钱的“钱串子”生意。而且,自从尝试到可以变本加厉地赚大钱、获大利的“钱串子”生意之后,精明勤劳的W州人便再也不想去干那些费力巴气的实业了,而是一门心思地就做起这“钱串子”的生意。也正是因此,在蜗国人的眼里,“W州人”也就成了一个“钱老大”或“赚大钱”的资本符号了——按照牛克思的理论用语则叫“资本的人格化”。  

正是由于W州钱老大和S省煤老板之类,也纷纷以威猛豺狗的方式加盟到了蜗国地产的“食腐大军”之中(只可惜它们多是游资,没能拿到正式的度牒和执照,要不然也早就成了地产界的狮、虎、豹了),所以,这次“住房新政”的地产调控,一开始就表现得险象环生、怪异频频,以致让各色人等都震惊地感到真是一头的雾水!  

要是以往,上边进行调控的板斧只要稍稍一挥,就能立竿见影地产生应有的效力,出现完全可以预期的调控,但这一次,尽管已出台了那么多的“五条”、“八条”、“十条”,却并不那么灵了,所以几个月来,一直处于相持阶段,一些地方的房价不仅未落,还反而是逆市上扬了。  

这种情况,甚至连地产界的狮、虎、豹们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们一直期待这次的“新政”也终将是替他们来完成的一次“震荡性调整”,以便重新盘整,刺激起新一轮的消费热情,也好进入下一个房耕周期。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已抱成团并具有了相当资本实力的豺狗们,在博弈“新政”的同时,也以令整个地产市场发生“脑血栓”充塞的死囤方式,来向本是地产狮、虎、豹们可一茬接一茬地坐拥暴利的传统领地进行侵蚀和进攻了。  

以前的地产投机客和炒房者主要是以乌鸦、秃鹫为主体时,只要一紧缩、调控,它们就扛不住了,可现在的豺狗们却不一样了,固然,它们的投机也是为了高额暴利,但由于这些家伙的实力已强大到“可进可退,可打可守”的地步,要是搂住了就狠狠地赚它一笔,当然,它们吃定的主要是羊群,干的是剥皮抽筋、敲骨吸髓的勾当,文明一点讲就是“剪羊毛”,要是被套住了,也不要紧,囤在手里的房子就当是在买了古董和字画,可以陪着练,慢慢玩儿,也就是死磕,反正不差钱,何况花落自有花开时,正所谓“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正是以上这种种的情况,也使得这一次的“住房新政”一开始就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局面!  

在剩余资本的豺狗大军看来,既然好多领域还没有公平自由的进入制度,而是实行限制性的“准入制”,那么,被憋坏了的它们就只能是横冲直撞地兴风作浪了,于是,它们除了作为二传手去炒房、炒地外,还无孔不入地炒起了各种“新经济概念”,比如炒黄铜、炒铝锭、炒食用油、炒猪肉、炒白糖、炒茶叶、炒辣椒、炒大蒜、炒绿豆……一些已EMBA的豺狗精英,还知道了《金融的逻辑》,于是就尝试着还要把以上的各种零星概念拿到期货市场里去翻炒呢……但这一切的“新经济概念”,说白了,也都是人家金指环王国的舶来品,所以要论炒术,蜗国的炒经和金国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们炒茶叶、绿豆、大蒜,人家却是炒更大宗的石油、粮食、铁矿石或黄金等等,当然,金国人也炒房,并正是因此而闹出了全球金融危机……  

总之,一个“炒”字,似乎正是这场蜗国住房“三十年战争”的本质!  

先不管那些大蒜、绿豆的事情了,仍说一说眼下这“住房新政”的博弈该怎么进行和深入吧。  

这时,一个很强烈的批判声音就是:蜗国的房地产利益集团已“是可忍,孰不可忍”地绑架了整个国民经济和国家的经济政策了!  

对此,厚道派的发言人赶紧出来辟谣说:没有,没有,也不可能。  

终于,蜗国人又开始重提已议论了七、八年而迟迟没有下文的开征房产税的议题了。  

房产税曾被认为是一剂可以釜底抽薪而不再似过去总是扬汤止沸地治理蜗国楼市的最佳药方。  

这个问题之所以扯了七、八年却迟迟没有下文,正是因为所涉及的各种利益关系和利益矛盾都太复杂、太深沉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在“新政”面临着严重困难和阻力的情况下,房产税的问题终于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但应怎样设计该税制,却再一次陷入了七嘴八舌、心怀各异的各种议论纷纷和争吵辩论之中了。  

一些财政官僚派的主张是,土地财政的资源即将告罄,所以不止是在流通环节,而是应在拥有环节也按年征收普遍的房产税,以保持地方财政收入的可持续性。  

这种被称为“敛财式”的制税思想立即遭到群起而攻之,一阵争论之后,大体上统一地认为应设计的将是一种具有调节性的房产税制。  

但该怎样调节,又形成了立场各异的更多争论:草根党认为,该税主要应对富人开征,而不应指向穷人,增加穷人的负担,从而使他们更无缘于房了;反对的则认为,动不动就划分什么穷人、富人的很不好,不利于和谐,再说了,贫富的标准和界限以什么来划分,其实是很难厘清的;有人便提出应就事论事,就房说房,比如,可实行一套房不征税,二套以上征税;马上又有反对者称,一斗室的蜗居是一套,一幢带泳池的花园别墅也是一套,这“套”的概念太模糊了,不行,不行;那就按住房面积;那也不行,容积率很低的花园房和容积率很高的大杂院,同样按面积赋税,对大杂院就太不公平了;于是,有人又提出可制定一个标准面积单位(实际面积÷地产容积率×折算系数)来折算计税面积……  

眼看着讨论的问题就要接近事情的根本了,突然一位品衔为参知政事的书吏又出来放话来说:房产税的问题尚在论证,何时开征,三年内都免谈。  

结果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于是,早就憋足了各种不满的人们又开始愤青、八卦了。在互联网上,一些草根党人还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以各级官吏为主体的托利党人,声称,相当一些托利党人都是以各种手法攫取和占有了不少多余房产的炒房图利者,所以,什么“房产税三年免谈”?说穿了,就是托利党人还要再争取三年左右的时间,以便把手中的房子以一个较高价钱给倒出去,以完成他们最后的“剪羊毛”运动。  

结果,又是厚道派的发言人赶紧出来声明:那个参知政事其实也参知不了多少重大的政事,他的言论只是他个人的观点。  

就在以上的争执和讨论还没有结果,却又节外生枝而尚未平息之时,紧接着,一个更棘手的“小产权房”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长期以来,蜗国在土地国家所有的大前提下,对农村和农业用地又实行所谓集体占有的二元土地模式。但这种土地权属关系极其模糊的二元土地模式的矛盾及其发展,便在后来的社会开放和市场化发展中又积重难返地形成了所谓小产权房的社会乱象。  

(在此,匹克威克博士注曰:蜗国曾是一个在谋求现代化发展中存在了一系列价值模糊和价值混乱的国家。如在土地所有权关系上的所谓“所有”和“占有”便是其最典型的表现之一:“所有”和“占有”的概念模糊和文字技巧,看似很高明,可一旦发生利益冲突时,就会变得很麻烦。因为在法理上,“占有”大不过“所有”,就往往变成了“乌有”;另外,“国家所有”虽被解释为“全民所有”,但“全民所有”却是一个既大而化之又极其抽象化的概念,所以,实际上又很容易成为“行政操弄”的“全民乌有”;在这一切的价值模糊中,大家都不甘心被“乌有”,并似乎又有空子可钻,于是就开始了浑水摸鱼地设法去“乱有”的所谓“小产权房革命”;下面我们可以看见,这种“乱有”的“小产权现象”,又往往潜规则地形成为一种资本和权力相结合、隐藏着极大社会不公和非法图利乱象的利益集团“实有”;但这种资本和权力相结合的利益集团“实有”,在表现形式上,又捆绑着那些因买不起高价房而购买了“小产权房”的普通蜗居族来作为它们强势图利的挡箭牌,从而加重了问题的复杂性和解决问题的难度。)  

这一切的起因正是,在城市化的进程中,各地不断地发生了大量原农村和农业土地被不合理、不公平征用,甚至是违法、违规征用的情形,并形成了许多对农民生计不做安置,补偿亦不到位的行政命令式或官商勾结式的土地强征滥占,一些乡镇豪吏贪官也参与其间,在各种利益交换的“卖地”中自肥,却往往极大地牺牲和损害了广大村民的生存利益,还由此而造成了层出不穷的上访告状,打压迫害,直至暴力对抗的群体事件……于是,一些乡吏和草民们就想,与其等待集体土地被“国家”低价征占(他们往往分不清到底是国家、还是官家和奸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己搞开发呢。正是这样,各地便纷纷形成了所谓“小产权房革命”的风潮(类似的情形是,早年搞粮食征集制,因各地征了过头粮而发生农民“瞒产私分”的情形,先王得知后便笑称,“这是对官僚主义惩罚的‘生产力的暴动’”)。  

小产权房革命都是打着为买不起高价房者提供低价房的旗号,其所形成较低房价的内在要素,实际上不过是地方政府没能得到相应的土地红利而已,所以其中的地产暴利就相当的可观,而且暴利的获得者主要是开发商,以及某些与之进行权钱交易(即权力寻租)的劣官豪吏们,当然,广大村民也多少有点余利可沾,所以往往皆大欢喜。至于小产权房的规格和售卖对象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有一般大众型的普通住宅,也有高档的花园别墅,甚至极其奢华的现代地主庄园。  

中央政府对所谓的小产权房虽不予承认,并不断发过廷报加以反对和制止,但长期以来却始终是禁而不止,甚至还法不责众、愈演愈烈地形成了大气候。一些地方政府则以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名义,频频发出了是否可以补交土地税方式而使“小产权房转正”的倒逼性试探。这些地方官员似乎更希望在其任内抢先掘尽这最后一笔地税收入的财政红利。  

中央政府深知,这种“合法性转正”的政策倒逼一旦形成,一切土地调控的中央政令就将陷于完全的失控和崩溃了,甚至将直接危及整个国家更长远的粮食安全,因此坚决不允任何的所谓“合法化”试图。  

但这些问题终究将怎样来面对和解决呢?  

以上一系列房政问题的深刻矛盾及其妥善解决,也是对中央政府执政能力的一个重大考验!  

〔未完〕……  

  

(转自马林韬个人网站:www.malintao.cn的“博客天地”)  

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四)  

  

……〔续三〕  

在枢密院的高级政务会议上,最后形成了两份重要的咨政报告:《高智社会发展的周期律问题》和《蜗国房政新民权主义的价值定位》。

(在此节,匹克威克博士注称:在对两个《咨政报告》的摘引介绍前,还应特别说明的是,想不到白矮星智人对地球人类文明的了解竟是如此的透彻,甚至他们作为资政借鉴的就是地球中国古代和近代欧洲的一些历史分析!)  

《高智社会发展的周期律问题》(摘要):

在一切高智文明的思想认识和社会发展中,平衡论或和谐论的真理原则,完全可以认为,正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的宇宙法则。  

但在一切宇宙现象——无论是自然现象还是社会现象——中,大量存在的矛盾却是,某种相对平衡的关系往往遭到破坏,并产生灾难性后果的情形……  

以下,我们将重点参照一些宇宙智能动物世界的社会发展中,由于智能动物自身的自私、狭隘和贪婪,所以总是不断地重复和演绎着,人们社会关系平衡遭到破坏而发生大动乱或大危机,以致在人们的社会关系调整上,不得不面临血腥改朝换代或痛苦社会危机的所谓“周期律”问题。  

关于古代农业社会土地占有关系的平衡遭到破坏后,往往形成以血腥改朝换代的社会大动乱为表现,而本质上则是需要重建相对平衡的土地占有关系的周期律问题,人们似乎已有了一定的认识了,但对现代市场经济表现为各种经济矛盾和危机的起伏震荡,本质上同样是人们经济社会关系发生失衡和必须进行平衡化调整的周期律问题,似乎还缺乏真正的清醒认识。  

现在的问题正是,以往,我们对各种经济矛盾和危机的认识,往往从现象到现象地所关注的只是货币、资本和投资、消费的问题,却忽略了一切经济事物的本质其实就是人(从每个人到一切人)及人们社会权利关系的方面,以至解决起来总是本末倒置,不得要领,并往往使问题和矛盾越来越多,积重难返。  

所以,鉴古而知今,对于我们来说,就成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学习。  

在一切古代农业文明的封建社会里,土地是人们进行生产和赖以生活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所以,最基本的社会平衡关系也就是相对平衡的土地占有关系。“耕者有其田”,或者说“平均地权”,既是广大小农生产者能够安居乐业的理想,相对平衡的土地占有关系也是整个农业社会能够正常维系和发展的重要前提。  

但在古代农业文明的社会里,要维系千家万户小农经济的社会秩序,就必须确立一个强大集中的国家政治体系,一方面抵御外族(特别是游牧民族)的侵略和掳掠,另一方面还要有效地组织和兴修水利,平抑各种社会矛盾,所以,农业社会必然形成的最高统治形式就是以皇权为中心的官僚政治体系。  

地球中国古代大一统的封建社会,可是说是农业文明社会发展所形成的最高社会形态了。从理论上说,大一统的中央皇权应该是整个社会政治秩序的最高维系者和社会矛盾的平衡调节者。但这个以皇权为中心的封建政治体系又是一个以大土地占有者为主体构成的官僚政治集团,所以封建社会始终存在的一个基本矛盾就是:一方面,建立平衡的土地占有关系是整个社会稳定发展的内在要求;另一方面,占有更多土地的兼并又是一切土地所有者们,甚至无有者们的不可遏制的欲望或愿望,土地的兼并和集中也正是封建社会的一个自发和必然的历史趋势和过程。另外,小农经济的脆弱性也往往由于经不住天灾人祸的冲击而陷于破产,甚至每一个农户家庭在原有土地数量不变的情况下,也会因人口增加和家庭分解而形成自然的贫困化、脆弱化……这一切就使得土地兼并成为可能和现实。在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发展中,也总是在不断地重复这种因土地兼并和集中,当有限的土地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大土地所有者的手中,广大农民则因丧失了基本生存依托的土地而陷于破产之时,整个社会基本的平衡关系便遭到破坏,并最终陷于矛盾、危机和动乱之中,直至形成整个社会完全解体的历史悲剧……  

当然,作为整个社会政治秩序最高维系者和矛盾调节平衡者的中央皇权,往往并不愿意看到以上危机情景的发生,统治集团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也在不断地希望推行一些社会变革的措施来缓和社会矛盾,以图长治久安——也就是要建立某种相对平衡的社会关系,使已失衡的各种社会关系归于平衡化。  

比如中国北宋时,被后来的另一位地球人列宁称为是“中国11世纪时的改革家”的王安石,就在仁宗皇帝的支持下,推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政改革。新政的内容包括大力推行青苗法、均输法、市易法和方田均税法,以及修水利,建保甲,改徭役制为募役制等等的措施……总之,王安石推行的新政,就是意在抑制豪强,维护中小地主和小生产者的权利,平衡和缓和社会矛盾,促进社会生产,充盈国库税收,巩固皇权统治。  

王安石的那些新政改革措施,即使在我们今天看来,也不能不认为它的确是一些很好的善政良法。但在当时,王安石的新政却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甚至适得其反,不仅激起了朝廷中保守派的一片反对之声,甚至还弄得整个社会都怨声载道,被称为恶法恶政,并最终以失败告终,王安石本人也被罢黜了宰相之职。  

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其实,认真分析一下,问题的结症也就不难明白了。  

首先,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其实也就是后来中国清朝雍正皇帝实行那个“摊丁入亩”办法的前身——一改过去按人头收税的办法为按占有田亩数量的多少收税,这一抑制富豪特权者大量逃避对国家承担责任义务的措施,自然遭到了富豪阶层的不满和反对。而且,在大量小农破产,沦为佃户,并存在一个“佃农后备军”的情况下,大土地所有者们抵抗新税制的办法就是,把一切的田亩税赋又直接或间接地都加诸于佃户们的身上了。所以最终的结果,岂不是让种田人的负担更为沉重,更加苦不堪言了吗?那些下层的贫苦百姓们又不懂得什么政治,而且是“县官不如现管”,既然得罪不起东家,最后也只好反过来去诅咒王荆公(王安石的封号为荆国公)的那些个新税法了。  

“青苗法”原本是为防止脆弱的小农经济往往在青黄不接的茬口陷于危困、破产所实行的一项保护性措施。按青苗法,农户在青黄不接,遇到困难之时,即可向政府专设的衙门预先售卖青苗,待秋后再行抵偿,这样就不至于因一时的困难而破产了。但这一举措的实施,却必须依赖于本来就腐败不堪的各级官僚机构来执行。可以设想的是,封建衙门本来就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甚至但凡要疏通个小小的关节,不使上点银子都是断断不行的。所以,青苗法的新政,却要依靠那些平日里就惯于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们来实施,又赋予他们这么直接的经济权力,自然只会使他们的贪渎变得如鱼得水,名正言顺,而农户们真要是到了“青黄不接”,“十万火急”的困厄之时,岂不是正好成为被他们卡着脖子大肆勒索、杀价、敲诈的对象了吗?  

“均输法”、“市易法”是政府为调节物流的区域差价和在丰欠之年也稳定市场物价而采取的一些平抑措施,以抑制和防止大商人们投机倒把,囤积居奇,操纵市价,牟取暴利,进而维护国家和广大普通百姓的利益。但政府出钱、挂账、报销,并赋予各级官僚们如此更大、更直接地干预市场和社会经济生活的权力,如此,岂不是让各级官僚衙们又有了“做假账”,“报虚数”,“吃差价”的更大利好和政策空间了吗?  

在当时官场吏治的腐败已是一塌糊涂的情况下,官府发动的一些大型农田水利工程,也早就成为官商勾结,吃工程、发横财的自然定式,所以,往往是弄虚作假、偷工减料,让朝廷花了大量白花花的银子却往往是事倍功半,这其中,还断不了那种让银子饱了私囊却打了水漂的“豆腐渣工程”呢……  

总之,王安石可歌、可叹、也可惜的新政改革,最后却是在封建吏治腐败的死结中变得面目全非了。而且,封建社会最终也不能逾越它自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即“周期律”)的矛盾规律和政治宿命。“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语出《孟子·离娄篇》(老孟是中国古代的一位圣人),指的是一代帝王开创的基业,袭传几世之后就往往会由于上层社会的骄奢淫逸,政怠宦成,特别是在土地占有关系上形成严重两极分化的社会不平衡,并在各种日益激化的社会矛盾中必然地走向完结了。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发展中,土地兼并而导致社会关系失衡并最终解体,正是一个具有根本性的社会问题,加上吏治的腐败,在土地兼并的过程中,也往往会伴随着权势者们的豪强霸道,巧取豪夺,从而加速了大量农民破产的速度,使之失却了生存之本,而这一切的最终结果就是社会大动乱的形成。因此,每当那种凶年恶岁的到来,又总是加剧了本已愈益激化的各种社会矛盾的全面爆发,并使日益失衡的社会关系彻底解体……当大量生活在社会最下层的贫苦农民破产,从卖房卖地,到卖儿鬻女,直到最终丧失了一切生存的条件之后,他们往往只能是揭竿而起,并从此而天下大乱,以至兵连祸结,而只有在人们饱受了各种流血、战乱、牺牲的连年之苦,并最终完成了历史的改朝换代之后,才又可以重新建立起新的社会平衡关系。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的治乱兴衰就总是周而复始,并形成了社会发展的所谓“周期律”。在中国传统的封建社会里,“周期律”的问题也成了一个千百年而无法逾越的“政治死结”。  

封建主义政治无法跳出周期律的另一些典型事件,同样很值得人们深思!  

比如,地球中国的明代中晚期,土地集中和兼并的情况已十分严重,甚至强枝弱干地到了令中央朝廷财政已近枯竭的地步,究其原因,正是皇亲国戚和官僚权贵集团,不仅人数不断扩大,各种特权也不断膨胀。在明朝勋戚权贵的特权中,有一项重要的“籽粒田”旧制,即勋戚权贵世受皇封的土地田产可享受免觸国家赋税的特权。另外,勋戚权贵不断兼并的土地也存在国家根本没法清册丈量,从而形成更多地逃避了国家税赋责任的情况。于是,整个国家的沉重税负就完全压在了十分脆弱的小农身上,并最终导致国家财政已近枯竭。而且国家财政越是困难,加诸于小农的田亩税赋就日益严重,以致小农不堪重负,还发生许多小农主动向权贵“献田让地”,甘当其“佃户”,以求避税保护的荒唐怪事。明万历年间,终于出了一位决心要革除积弊的改革家和首辅大臣张居正,并竭力推行了一场为时十年的所谓“万历新政”改革……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为了解决国家赋税不均,朝廷财政枯竭的问题,“万历新政”取消了勋戚权贵“籽粒田”的免税特权,并大规模地开始了对田产土地的清丈核实,实行按田制税,一时间,社会矛盾得以缓和,国家财政大为充裕,社会也出现了繁荣昌盛的大好局面。但张居正这种抑制豪强、均衡税负的改革却得罪了实际上是封建政治主体的权贵利益集团,因此,张居正死后“万历新政”便人亡政息,不仅立即就出现了权贵复辟的倒退,死后的张居正也遭到了无情的清算。但正是这种社会关系失衡的矛盾逆势发展,仅几十年后,就令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在一场血雨腥风、改朝换代的大动乱中灭亡了。  

另一个更加现世报的例证则是,在地球的法国,同样因为社会矛盾尖锐、社会关系失衡,最后围绕仅要求废除权贵免税特权的有限改革,却遭到颟顸、傲慢的权贵们极力抵制、阻挠,并由此而引发了一场最终令权贵们遭受灭顶之灾的法国大革命。  

地球历法的1789年7月14日(以下谈及地球故事的年代均为地球公历纪年),以巴黎人民武装起义,攻占了封建专制政治象征的巴士底监狱为标志的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的爆发,正是长期以来法国社会危机不断加深和政治矛盾最终激化的必然结果。  

但激情爆发的大革命却很快就陷入了无政府混乱和血腥大屠杀的政治恐怖!  

波旁王朝的亡国之君——路易十六(1774~1792)实在是一位命运乖蹇的不幸君主。他的处境和结局都颇似中国明朝末代君主崇祯皇帝(1628~1644)。二人似乎都还不算是危政戕国的丧乱之辈,但二人都继承了一个矛盾交汇,危机四伏,积重难返,气数将尽的亡乱之国。他们在位时间都不过十七、八年,又都在风雨飘摇中几度挣扎。最后,崇祯皇帝是在国门被李闯王农民起义大军攻陷之后的无限惆怅中上吊自尽了,路易十六则在法国大革命中被送上了断头台。  

路易十六的悲剧命运完全是他那骄奢淫逸、专横暴戾的爷爷路易十四和荒淫无耻、一意孤行的老爸路易十五一手给造下的孽——正所谓是“饕餮天下,祸及子孙”。  

在路易十四、特别是路易十五封建专制的统治时期,对内横征暴敛,对外穷兵黩武,使法国社会的阶级关系和社会矛盾不断地尖锐和激化了,在重重税赋和种种封建特权的压迫下,人民早已不堪重负,在经济不景气和天灾发生的情况下,大量小业主和农民破产,工人失业,又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不安定。18世纪以来的法国,各地爆发的市民抗议和农民起义已是此起彼伏,整个社会正处于危机和动荡之中。到了路易十五统治的后期,危机深重的法国社会更是病入膏肓,已不可救药了。然而,正如纵情声色、一意孤行的路易十五所言,他本人已是“极尽荣华”,所以,“死了以后哪怕洪水滔天”。  

正是积重难返的人祸天灾早已注定,一场社会大革命的滔天洪水就要漫天而至了!  

革命前的法国正处于传统社会向资本主义经济转变和发展的进程中,当时的法国社会大体上划分为三个不同的社会等级。僧侣和贵族分属的第一、第二等级,人口不到全国总人口的1%,却占有全国土地的30%以上,还拥有种种的政治、经济特权,又不负担国家赋税的义务,过着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资产阶级、城市平民、工人和农民等组成的第三等级,占总人口的99%,负担着全国的纳税义务,却没有任何政治权利。  

路易十六继位的1774年,法国又遭逢天灾,农业歉收,粮价暴涨,各地爆发了被称为“面粉战争”的饥民暴动。然而,封建专制的权力滥觞,官场吏治的丛丛弊政,上层社会的腐败奢靡,不平等赋税造成的阶级对立和内外矛盾之下的财政枯竭……总之,各种社会问题的陈陈相因和积重难返,正是波旁王朝行将毁灭的真正原因。  

路易十六为了摆脱财政危机的困难,维持自己的统治,也曾几度试行了某些改革。但这个以维持封建特权为使命的政治机体本身却已容不得进行一丝一毫的,哪怕是拔一毛就可利天下的改革了。  

路易十六即位当年的8月,任用重农学派的经济学家杜尔哥为财政总监进行改革,并宣布:对特权等级课收捐税,废除行会组织,取消对粮食和酒类的贸易限制等等。结果因触犯了贵族特权阶级的利益而遭到强烈的反对。1777年,杜尔哥被解职,第一次改革失败了。继任的财政总监内克是一位瑞士的银行家,他仅指望以节约开支和发行公债的措施来解决财政困难。但因他在一份财政综合报告中陈述了宫廷浪费严重的情况,批评了王室对贵族滥行赏赐的糜费过度和不合理,因而触怒了贵族和大臣们,特别是触怒了挥霍无度的王后玛丽·安东奈特。1781年,内克也被解职。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法国又卷入了反英战争,财政危机更加严重,国库濒临破产。1787年2月,路易十六不得不接受新财政总监卡伦的改革建议,拟实行“平等纳税”的新税法,规定特权等级也应一体负担国家的土地税和印花税。但在国王召开的显贵会议上,一百多名显贵代表对新法顽固地加以抵制,拒不放弃免税特权。5月,国王解散了显贵会议,决定强令巴黎高等法院登记实施新法。但法院同样为贵族所把持,他们仅同意放松对谷物销售和出口的控制,却对土地税法拒绝登记,对印花税法则提出抗议,同时玩弄伎俩,提议把是否实施新税法的矛盾提交自1614年以来就从未召开过的“三级会议”讨论。因为他们知道,“三级会议”历来为第一、第二等级所控制,并实行按等级表决的“大票制”,他们的如意算盘正是,在绝对“二比一”的“三级会议”上,他们就可以将新税法最终地否决掉了。  

然而,围绕“三级会议”的召开,第三等级中的资产阶级也在加紧活动,并以此为契机,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把反对封建专制主义的愿望变成了公开的政治斗争。  

最终,这次围绕新税法改革而发生的上层政治危机被称为是“贵族的叛乱”。它标志着在法国封建专制体制的内部,任何意义上的改良都是无法进行了。而国王作为这个专制政体的象征,也只有在充当权贵利益的维护者时,才真正称得上是这个国家的代表;而现实的问题却是,专横的特权利益同广大人民最基本利益的矛盾已是冰炭不能相容;新税制改革或许是当时法国为寻求社会矛盾平衡的最终的“不二法门”了;但可悲的路易十六却早已无力充当这个危亡之国的有力监护人或国家关系平衡者的有效角色了。  

真是莫大的讥讽啊!  

一场空前暴烈的社会大革命,却是以法国颟顸骄横、自以为是的贵族代表们,因一厢情愿地为扼杀新税制改革而呼唤着召开的所谓“三级会议”最终地引发了!  

……  

现代社会发展中正不断演绎着的各种资本集中、垄断及资本过剩所形成的矛盾和危机,同样是人们社会权利关系两极分化地发生了非平衡化发展的周期律问题。这种人们经济社会关系失衡的周期律表现,又往往最集中、最突出地表现在既具有大众需求刚性,又表现为资源稀缺性的一些社会经济领域。如在蜗国目前矛盾最集中、也最突出的房地产领域……,  

应怎样才能摆脱各种周期律的矛盾,并建立起现代社会发展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文明呢?  

其实,1945年7月,中共领袖毛泽东在延安的窑洞里,同他的所谓“右派朋友”黄炎培深情地谈到“周期律”的问题时,就曾经明确地表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这一段有趣的谈话内容是:  

当时的黄炎培看到中共解放区的政治清新朴素,社会安定祥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感人景象时,曾在日记中写道:“(在延安)就我们看到的,没有一寸土地是荒芜的,也没有一个人好像在闲荡。有一位朋友告诉我,政府于每个老百姓的生命和生活都是负责的……”  

引起黄炎培无限感慨和思考的正是:为什么生活如此艰苦的延安,人们精神状况却是那样的好,人人均充满希望,个个都不懈努力;反而,国民党政府的重庆,却是那样的腐败奢靡,弥漫在各怀有私,升官发财,纸醉灯迷的一片颓废消极之中呢?国民党似乎完全荡祛了它早年曾经有过的那种充满革命朝气和精神理想的气息生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未来的中国共产党是否也要遇到同样的情景呢?  

7月4日,在毛泽东的窑洞里做客的黄炎培十分坦率地向主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并同毛泽东留下了以下一段感人至深的精彩对话。  

黄炎培说:“我生60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个周期律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求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而且无法补救。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跳出这个周期律。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  

毛泽东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当时对毛泽东的回答甚感欣然。他说道:“我想:这话是对的。只有大政方针决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一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一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人,事事得人。把民主来打破这周期律,怕是有效的。”  

  

然而,地球人似乎至今也未能真正有效地解决周期律的问题。  

但他们关于民主和民权的一些思考却是我们有益的思想借鉴和政治参考,我们也完全应该做到“白(白矮星)鉴之于地(地球)而胜于地”。  

  

〔未完〕……  

  

(转自马林韬个人网站:www.malintao.cn的“博客天地”)  

蜗居王国的住房战争与革命(五)  

  

……〔续四〕  

正是因此,就形成了《蜗国房政新民权主义的价值定位》的第二个咨政报告(摘要):  

……  

蜗国地产领域资本的权利集中,已形成牛克思指出“社会上一部分人靠牺牲另一部分人来强制和垄断社会发展”,并坐享其成、坐收其利地对广大劳动阶层和整个社会进行超经济剥削的极端不合理情形。  

这种强势资本对市场扭曲并实行超经济剥削的情形,还不仅是反映在狭义的住房问题上,而是渗透到了一切与地产物业或公共资源有关的社会生产和人们生活的领域!  

如,围绕广大市民反映强烈的蔬菜价格过高的暴利问题,一个专题调查揭示了从农民地头到社区菜摊,普通蔬菜形成5~20倍的高价暴利究竟肥了谁家的秘密?  

以京城菜市平均十倍价增的黄瓜为例,在各省蔬菜种植基地的农户那里,地头收购价仅为每斤0.2元,除去大棚、肥料等成本费用,农民辛勤劳动所挣不过是很微利的辛苦钱;长途贩运者披星戴月地把菜拉到京城的批发市场,平均加价5分,按每斤0.25元批售,扣除各项费用、损坏,挣的也是辛苦钱,遇到价格波动、气候突变还可能赔钱;但从批发市场到社区菜市的最后环节,黄瓜却一下就涨到了2元钱一斤,难道这些菜摊小贩是卡着市民脖子的暴利获得者?  

柿花桥菜市的刘姥姥(刘姥姥并不老,不过50挂零,属失地农民,只因生活艰辛而显得过于苍老了)和丈夫进城卖菜已十多年了,她们和所有的小菜摊主一样,都是按每斤0.25元从批发市场批量买进黄瓜,然后按2元钱一斤卖出。  

但对小贩是蔬菜暴利获得者的指责,几乎所有社区菜市的小贩们都大喊冤枉!  

的确,我们对若干社区菜市的调查也证实,小贩们不仅不是蔬菜产业链的暴利获得者,甚至在整个蔬菜产销链上也是生存状态最弱势、最可怜和最无奈的一个群落。  

刘姥姥一家五口至今仍蜗居在每月租金500元、没有任何像样电器、家具、如贫民窟一般的斗室窝棚里,她夫妇每天3点钟就要赶到批发市场进菜,并在5点前把菜拉到菜摊,然后一直守到晚上8点。她们的摊位是租的,每米月租2 500元,还要付清洁费、管理费、治安费等,要是不租摊入市,则被视为非法,并随时会遭到城管的打砸、驱赶、罚没和清剿。她们守着个租来的菜摊,从来没有星期天和节假日,每天都要辛劳十多个小时,人均月收入不过1 200~1 500元,这按一般蓝领也是属于偏低的,也没有任何福利保障。而且大多数菜摊小贩的生存状态也大体相同。  

所以,蔬菜产业链真正的暴利获得者正是靠地产物业权而实际上控制着市场的资本所有者!  

但几年前,这一切的市场资本还都是国家所有,或者说是全民所有,只是后来搞MBO的改制,才变成了私人所有,并最终形成今天这种资本对市场的垄断和控制。  

这次调查还重点剖析了一些菜市所有权者的情况。柿花桥菜市的老板孙东东等,都曾是基层衙官,MBO时,他们以第一优先权,并按内部定价的100万元,就把该市场的地产物业权给拍下了,并按MBO的游戏规则,只需首付15%(15万元)即可办理产权变更手续,余款三年付清。孙东东办完产权变更手续后,立即到银行按资产评估价60%的比例又获得1 000万元的抵押贷款(照此计算,实际以15万元就买下了1 600万元的公有资产),并藉此又变身为一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几年下来,早已是亿万富翁了。  

S省煤老板们的财产魔方也大体是这样玩来的,只是他们后来唯利是图、变本加厉、冷酷疯狂的血腥经营才遭到了整个社会的诟病和侧目……  

以上的一切表明,即使“枭雄不问出处”,但对一切属于公共资源、公共权利和公共市场本身(如菜市、各类批发市场)的领域,也必须消除市场原教旨主义鼓吹的、必然导致少数人对市场的资本垄断和扭曲,从而形成对公众和社会进行超经济压迫和剥削的所谓私有化,并以整合赎买的平和方式重新国有化,以建立起平等、公正、开放、均衡的市场经济环境,真正做到保护和促进更广泛国有和私有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  

这一切更是表明,为使我们的社会经济生活真正摆脱资本主导、两极分化和不断震荡的“周期律”,人们正面临着一场十分深刻的新经济变革!  

这个新经济变革最重要的理论思维就是,必须充分地认识到,一切市场不平衡矛盾的最基本方面,其实仍然是牛克思指出人类劳动异化表现的“弱势劳动和强势资本之间市场关系不对称和社会关系不平衡的矛盾”,因此必须以劳动价值理论以及在人们社会关系上确立普遍所有权的“人民主权论”或“新民权主义”的真理,来作为我们整个改革的价值定位,并按照“节制资本、平衡利权、尊重劳动”的基本原则,以建立人们市场关系普遍性的基础平衡来扩展市场经济发展的更大自由空间,以建立人们自由权利普遍性的基础平等来实现个人自由发展的更大历史空间——即两个“基础平衡(平等)”——的新经济平衡理论,真正做到“既要克服平均主义,又要消除两极分化”,从而构建起科学平衡的人们经济社会关系。  

目前,蜗国正应该以这一次的“住房新政”作为切入点,来提纲挈领地推动这场全面的新经济变革,并真正以人为本地建立整个经济社会的全面平衡发展。  

具体就是,对于本是大众刚性需求品的住房,也应首先正确地定位为,其基础部分应是属于全体民众基本权利(即新民权主义)的保障性部分;在此基础上,属于改善性、多样性、超越性的个性需求部分,才应是通过市场来实现和解决的商品化住房部分;而且,一切的市场也应是合理调控的市场,而不能是由资本来主导和垄断的那种自由放任主义。因此,对商品性住房进行市场管理和政策调控的制度设计,就必须坚持这部分住房的商品化而非是资本化的原则,坚决抑制和打击各种对住房的投机性占有和资本化囤积,切实消除一切利用资本强势而形成对真正大众消费者进行超经济剥削的所谓“剥皮运动”……  

  

蜗国的住房改革在摆脱了以往那种充满了假象和伪经的高房价“供需决定论”的无聊纠缠之后,坚决地出台了一整套既简略,又明确的“新民权主义”的房政新策:  

一、要把廉租房、公租房作为实现国民基本住房保障的主要形式;要坚决调整各地的地产发展计划,目前更是要把大量土地主要用于了廉租房、公租房建设,增加廉租房、公租房的供应,争取三年内大体实现保障性住房的供需平衡,并使廉租房、公租房和商品房保持合理平衡的社会供需结构;明确规定廉租房、公租房的所有权归各级地方政府,并由政府的相应部门实施资信公开的透明化管理,租金纳入地方财政,实行以租养房。  

二、建立全国联网的国民资信管理系统,并按照人民主权论建立普遍民权的“基础平等(衡)”原则,在房政新策中规定,每一个蜗国合法公民,依各自的财产能力,均可拥有面积不限的私有住房,其中200标准平米(实际面积÷地产容积率×折算系数)的基础面积部分为免个人房产税的部分,并可按家庭成员合并计算,超基础面积部分则按年度开征累进的个人房产税,同时开征累进的个人遗产税。  

三、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确立以大众需求而不再是资本(投资)主导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并主要通过实体经济的发展,来促进各地业已形成土地财政的根本改革,并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基本实现这一转变;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旧财政体系改革的过渡时期,允许各地以债券发行的方式来确保地方财政的收支平衡,避免地方政府被资本和开发商“绑架”,或者说是出现“张松献地图”式的官商勾结腐败,以实现新经济变革的社会发展目标。  

四、实行新民权主义房政改革更重要的价值核心和基础保证,就是必须按照“政府管理市场,市场调节经济,消除资本垄断,平衡利权关系”的新经济理论,切实消除一切形式的资本权利垄断,促进整个国民经济公平、有效、健康、平衡的发展。因此,一方面,要把一切属于公共市场,如菜市、各类批发市场的地产物业均以赎买方式转为国有,并交由地方政府实行公共服务型的民主管理,以消除资本垄断,促进和保护一切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私有经济的健康发展;另一方面,要打破大型国企过多的资本行业垄断,建立更加自由平等的市场经济关系;再一方面,要彻底改革过去大型中央国企扭曲形成的资本利益官僚化和集团化的超国民分配体系,坚决改变目前大型中央国企只占全国职工总人数8%,却占有了全国职工总收入55%,以及在中央国企内部又形成高管工资是平均工资10~20倍,甚至是最低工资上千倍的不公正、不平等和不平衡,真正实现国有资产权益的国民共有性和普遍共享性。  

五、房政改革既是整个国家经济社会改革的重要切入点,也是全面经济社会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上无论是建立普遍民权“基础平等(衡)”的房政改革,还是实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财政体系改革等,其实,都涉及不同地区发展不平衡和地区内不同阶层利益关系不平衡矛盾正日益加深的严重问题……因此,已是到了在基本社会经济制度和经济社会发展模式的设计上,必须按照“以建立人们市场关系普遍性的基础平衡来扩展市场经济发展的更大自由空间,以建立人们自由权利普遍性的基础平等来实现个人自由发展的更大历史空间”的新经济平衡理论,建立起全国统筹的以“普遍的公民基本权利保障(即‘全民基保’)体系”为平衡基础的一般经济社会发展模式或基本社会经济制度。  

……  

正是经过这一轮价值目标明确而具有革命性意义的全面社会经济改革,并经历了各种利益关系的激烈博弈和全面调整之后,如今,白矮星的蜗居王国已名副其实地建成了一个高智文明的和谐社会!  

  

(转自马林韬个人网站:www.malintao.cn的“博客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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