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本身就是思想武器

——驳南方周末特约评论员文章

司马南

【解放思想本身就是思想武器，当然没什么神秘。你可以接过“解放思想”，哼哼“美国鹦鹉戏剧花腔”，我们当然应该理直气壮地唱响“中国特色进行曲”。习近平最新文章谈到“解放思想的极端重要性”，重点强调“在深化对世情、国情、党情的科学认识中解放思想”。所有的一切，统此在内，当然也包括建设民主政治子项，应悉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提下展开。】

【南报特约评论员曲里拐弯的话语主张，无非在吆喝，西方“现成的”民主政治制度，直接拿来用好啦。如果中国把西方政治模式不加以批判地直接拿来用，在他们眼里，中华民族就不笨啦；如果不按照所谓他们传销的普世价值观“大力发展西方模式的民主政治”，而去搞中国特色，走中国自己的路，你就笨死啦——我就气死啦】

南方周末最新一期（20080904）评论版头条的位置，鄢烈山、笑蜀先生谦虚地把位置让给了党**。党**是“远来的和尚”——南方周末特约评论员。

发在头条位置，有什么独家观点？讲什么特别道理？什么紧要的内容，鄢烈山笑蜀等先生写不来，偏要劳驾据说住在京城里的特约评论员呢？

研曰：远来的和尚袈裟裹身更严，说话口气更大，俨然似有来头。这位远来的和尚，开篇第一句就表扬一位省委书记，似小学语文老师般地称赞中共湘省张春贤同学会造句：看看这位张春贤同学他造了一个多么好的句子啊，“解放思想并不神秘”，这个造句有水平啊。

接下来，文章东扯西拉，就“解放思想不神秘”，展开神秘兮兮的论证，厚厚的狗不理包子皮，三口咬完，才见作者话题一转，跐溜一声进入真正的包子馅——“民主政治”上。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南方周末特约评论员念的是什么经吧。

“一种思想，如果别人已经想了几十年、几百年，并已经证明在现实世界行之有效，我们自己把它学过来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民族肯学别人的一种好的社会思想，要比引进几项技术有意义得多。发展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这两件事情在一些国家获得成功，我们就可以学习；如果我们自己一定要蒙头想上300年，再摸索上300年，那我们就笨得实在可以了。”

呵呵，游僧所诵的，也都是些大白话，大白话堆积起来，无非透露了一种深深的不满。这位作者故意拉开些距离，拿捏着一副很有历史感的表情，轰放着空炮。他把自己包裹得太紧，言不由衷地扯进张春贤书记，为主题阐释添加了一堆虚伪的修饰，以至于在不能不讲些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的内容时，却来不及展开论证，就急匆匆地甩出了核心唱段。这种“厚皮小馅狗不理包子”似的评论员文章，或为南方周末的一个新手法吧？作为读者，兹郑重建议，还是鄢烈山笑蜀自己操刀吧，“远来的和尚”未必会念经。

既如此，为什么又要单独拿出这一篇文章理论一番呢？

奥运大捷之后，建国60年之前，开放30年之际，各种人群各种名目的活动迭出，有人西山开会，有人南山聚合，有人总结，坚守三十年河东，有人期望，拼胜三十年河西。此时，南方周末发表这么重要的特约评论员文章，如果我们不掰开揉碎认真学习，那就太不对了，不但态度不对，而且真的很可能没法“读懂中国”。

于是，笔者把这篇文章最重要的核心唱段分解开来，逐行学习领会：

（1）有一个民族，“笨的实在可以”；

（2）这个“笨的实在可以”的民族“不肯学别人的一种好的社会思想”；

（3）“别人的好的社会思想”是现成的，比如市场经济与民主政治；

（4）别人的好思想，不但是现成的，而且“别人想了几十年、几百年”“并已经证明在现实世界行之有效”；

（5）放着现成的，“别人想了几十年、几百年”“并已经证明在现实世界行之有效”的思想不用，偏“要蒙头想上300年，再摸索上300年”，所以，这个民族涉嫌“笨的实在可以”。

首先，中华民族，是不是真的很笨？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中华民族笨与不笨？南方周末提出的这个笨不笨的问题，料与智力商数毫无关系，盖只关乎政治态度、政治立场。凡与他们气味相投就不笨，凡与他们气味相左就必笨。如是，笨字，始生新意

其次，近代中国对于国外一切先进的东西，包括先进的社会思想是采取“不肯学习”的态度吗？西学东渐的过程，不是学习西方的过程吗？100多年来，无数的中国知识分子为拯救中国奔走呼号赴汤蹈火，先学如何“船坚炮利”，再学移植制度文化，难道不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吗？严复、容闳、詹天佑等无数学人难道不是在学习西方、传播西方文化的过程当中，功勋卓著遂成不朽永远被人民记住的吗？

其三，市场经济我们没学吗？如果中国人没学市场经济，改革开放30年，我们干什么去了？“股市”，我们没有学吗？“期市”我们没有学吗？“险市”我们没有学吗？“债市”我们没有学吗？“人市”我们没有学吗？请告诉我们，所谓市场经济，中国还有什么花样没有学来？不错，今天有人坚辞“市场化不够”，可是还有什么没有市场化呢？“除了第一，自己家的床；第二，国家与企业机密，第三，越来越多的个人隐私”（杨帆语），都市场化了。

其四，民主政治我们没学吗？孙中山先生打造的“中华民国”难道不是在政治上学习西方的直接产物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模样，包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难道不是从西方学来的吗？奉行“君子不党”的中国人，组党以醒民，组党以革命，组党以救国……连同“中国共产党”在内，都是学习西方文化的结果。

因为落后挨打，因为山河破碎，因为生灵涂炭，中国人迫而向西洋、向东洋、向俄国学习，艰辛地寻求救国救民之道。这些都是基本事实啊，南方周末特约评论员怎么会不记得呢？

“想了几十年、几百年”有啥好吹的，如果以“想了多少年”为标准，孔夫子想了2000年了，中国文明5000年的风雨屹立不倒岂非更精粹？据此，西方是否应当奉行中华文化呢？

笔者知道，这样逐条地与其理论，是真正“笨的可以”，因为南报评论员的曲里拐弯的话语主张，无非在吆喝，西方“现成的”民主政治制度，直接拿来用好啦。如果中国把西方政治模式不加以批判地直接拿来用，在他们眼里，中华民族就不笨啦；如果不按照他们传销的普世价值观“大力发展西方模式的民主政治”，而去搞中国特色，走中国自己的路，你就笨死啦——我就气死啦

这样的理论，这样的逻辑，的确“一点也不神秘”，甚至“一点也不新鲜”。实话说，听得太多啦，听烦啦，换个写手，读者也分辨得出来，还是美国鹦鹉的寻常叫法啊。

解放思想本身就是思想武器，当然没什么神秘。你可以接过解放思想，哼哼“美国鹦鹉戏剧花腔”，我们当然应该理直气壮地唱响“中国特色进行曲”。习近平最新文章谈到“解放思想的极端重要性”，重点强调“在深化对世情、国情、党情的科学认识中解放思想”。所有的一切，统此在内，当然包括民主政治子项，应悉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提下展开——我真担心，这个结论，恐怕会令评论员大人失望啊。（2008-9-7）

附文：思想解放并不神秘

党国英（南方周末特约评论员）

解放思想并不神秘，这是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张春贤的话。这个话好。

解放思想其实就是讲道理，讲科学道理，并且首先是政治家讲道理。政治家要讲科学发展观，科学改革观，科学稳定观，归根到底要讲科学治国观。所以，解放思想不仅不神秘，还要破除神秘。

我们过去的主流意识形态中，确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在束缚着我们的思想。比如所谓 “工农兵学哲学”运动，就把社会发展的简单规律神化为几条哲学命题，这些命题又被奉为“一句顶一万句”的“最高指示”。按那些哲学教条，人世间似乎没有了是非，坏事可以变成好事，革命或暴力怎么也躲不过去。一旦在普通人脑子里没有了是非界限，那就只能听凭“人类历史上几千年才出现一个”那样的天才任意裁定是非了。所以，解放思想就必须大胆独立思考，敢于挑战权威。

认定解放思想并不神秘，就是要相信每一个神志正常的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都可能正确思考，并有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但在专业化的社会，每个人都有局限性；每个人都限于时间、精力和学业背景，只能对少数事情产生好的意见。当今世界没有通吃一切的天才，没有绝对权威。

说解放思想并不神秘，就是要相信人世间总有一般规律可以去发现，而且这种规律对各民族都具有普遍意义。如果一般规律之于一个国家表现了某种个性，那也不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天生就是异类，而只是说这个国家在发展的进程中处于某个特别的阶段。承认规律的普遍性，也就等于承认了解放思想是可以相互学习的。不仅一个国家的政治家和百姓之间可以相互学习，国家和国家之间也可以相互学习。所以，真正要解放思想就必须有一个开放的心态。

一种思想，如果别人已经想了几十年、几百年，并已经证明在现实世界行之有效，我们自己把它学过来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民族肯学别人的一种好的社会思想，要比引进几项技术有意义得多。发展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这两件事情在一些国家获得成功，我们就可以学习；如果我们自己一定要蒙头想上300年，再摸索上300年，那我们就笨得实在可以了。

张春贤书记最近关于解放思想的讲话还有不少观点，很值得欣赏。他说解放思想就是要以“忘我”的境界对待人民群众，敢于打破既得利益。他还说：“前两次解放思想偏重于还利于民，这一次解放思想在继续注意还利于民的同时更偏重于还权于民。”怎样才能体现还权于民？张春贤说，要在注重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同时，大力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他这样讲便是抓住了解放思想的核心东西，而且这些话也畅晓明白，一点也不神秘。

是的，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都不神秘，而且有国际经验可资借鉴。能学习别人的经验，就可以缩短自己解放思想的历程，可以更快地赶上甚至超越先进国家。三十年改革开放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就，走完了一些先进国家用百年以上时间走过的里程，就是因为学习效应在起作用。中国第二代、第三代领导人深谙这个道理，才义无返顾地选择改革开放政策。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加入WTO，便有了一个经济改革的蓝本；关于民主政治的建立，我们签署了关于保障人权的国际章程，也有了不错的标杆。当然，国际章程仅仅为我们确立了改革和发展的基本目标，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不可冒失唐突，要讲策略，讲轻重缓急，否则就可能出乱子，甚至断送改革成果。但策略要服从战略目标，战略目标不清楚，讲策略也是纸上谈兵。

解放思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拒绝思想强制。解放思想就是要讲科学道理，但在社会领域判定科学与否常常没有简单标准，如果一个社会盛行谁官大谁科学，自然，这个时候科学就成了强权的奴婢，也就变成了伪科学。所以，要真正解放思想，就要讲平等讨论，就要相信讨论者的善意，而决不能搞强制，否则，解放思想就成了少数人的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令人高兴的是，中共十七大号召全党解放思想后，不久便从广东开始通过全党全社会的大讨论来解放思想，接着有重庆、湖南等省积极响应。这个解放思想的热潮体现了一种平等理念和民主精神。这样讨论持续下去，我们的思想才可能真正获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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