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辛若水,与历史老师袁腾飞,是一丘之貉
语文老师辛若水,与历史老师袁腾飞,是一丘之貉
——驳斥辛若水之《关于革命禁欲主义的反思》
辛若水先生,在我们里拥有作者文集,想必是较有影响的一个学者了。
看了辛若水先生的文章后,写得也确实是文采飞扬,令本人赞叹不已,相信很多网友也很佩服辛先生的文笔之法。于是本人想知道辛若水先生,是何许人也,以便讨教。想辛先生这样的文学高士,必定会在网上留有蛛丝马迹。一搜索,果真有。
辛若水,原名何晓辉,1981年12月生,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区人,2001年毕业于聊城大学,现从事中学语文教育工作。主要研究方向:《红楼梦》研究、鲁迅研究、情感哲学、文革研究。
原来,辛若水,只是笔名。
本人于是想到老子的《道德经》中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不知道辛先生取此笔名,是不是出于老子的《道德经》。不管是不是,本人对辛先生还是有了好感,因为本人是很推崇《道德经》的。
令人敬佩的是,辛先生还是八零后的中学语文老师,文学研究专家,真是青年有为啊!应该不比号称“史上最牛历史老师”的袁腾飞差多少。美国中情局的人,真是瞎了眼,怎么没有来把辛先生捧为“史上最牛语文老师”呢?也许快了。
今天,拜读了辛若水先生的大作《关于革命禁欲主义的反思》,感慨良多。
有口才的袁腾飞,运用其口若悬河的嘴,在明目张胆的骂毛主席,污蔑革命前辈;有文才的辛若水,也在含沙射影,明褒暗贬,甚至指桑骂槐。中国有点儒家本事的青年后生们,这是怎么了?邓公说的好啊,“十年改革最大的失误,是教育”,怎么就会出了这么一帮“人才”呢?
延安时代的“陕北公学”,教育出了一代救国救民的英雄;而改革开放后的现代私塾,则从学校里放出了一群“中山狼”。
日本鬼子给旧中国的老百姓发放“良民证”,为鬼子修碉堡;美国人给现代中国的后生精英们颁发“MBA工商管理硕士证”,为资本家挣钱,为美国输送资源。一个是武装侵略,一个是文化蹂躏。
中国啊,中国,靠什么样的人才,才能多难兴邦呢?
物质方面,钱学森等已逝,还有谁担当起自然科学界的大旗呢?
精神方面,难道靠袁腾飞、辛若水之流的儒家竖子鼓噪唇舌,摇笔动杆吗?
耐着性子,读完辛若水老师的大作后,感觉其真是个“人才”,一个儒家的优秀弟子。靠这样好文采的文章,一定能博得丰厚的奖金,“劳心”了,“劳心者治人”!
辛老师的文字技巧,和他的祖师爷,以及修正主义老师们,如出一辙。
首先是抛出一个伪命题,给革命者扣上一顶“革命禁欲主义”的帽子,
然后,对此命题,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先肯定后否定,自相矛盾,乱扯一通,夹带进自己的私活,以兜售其恶毒的观点。
革命者,只有马列主义、毛泽东主义、共产主义、大自然主义,什么时候说过“革命禁欲主义”啊?
革命者,也是要吃饭的,也有衣食住行。革命者,也需要有志同道合的同志战友,也有爱情家庭,也需要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有对人类社会大自然的大爱。
而为人师表的语文老师辛若水,对此是怎么看的呢?辛某人的心中欲望,就是【女人】。
其在文中说,【我在想,禁欲与纵欲所争夺的焦点是什么呢?是神圣而又高尚的道德么?细想想并不是的。它们所真正争夺的,也只是女人。】
而辛某人把自己的兽性欲望,硬是强加在别人的头上,还煞有介事的【我们没有理由去否定神圣、伟大、崇高,但我们只想满足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欲望。】【谈情说爱与吃饭,已经找不到什么区别了】。
因为辛某人之流的兽性自由,受到了遏制,于是就抛出【革命禁欲主义】的伪命题,卑劣之至!
而且其更阴险的目的是,借以歪曲污和蔑,革命先辈们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文化大革命。
为了达到他兽性的合法化,看看其把修正主义的观点用到了极致,【纵欲能够解禁欲的毒,同样的,禁欲也能够解纵欲的毒】,简直是流氓无耻,不要脸!
过去,欧洲资产阶级,国民党反动派,宣传共产党“共产共妻”,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已经给予了驳斥。
而今天的全球化帝国主义时代,又换成了辛若水的【在革命时代,大抵是谈情色变】了,是多么的可笑!
其实,老百姓心中,压根就没有欲望问题。
老子《道德经》中,“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老百姓,信奉大自然。大自然面前人人平等。平等之中,自然是“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在社会主义公有制社会里,有信誉的人做出榜样,老百姓就会自然而然地向榜样看齐,譬如,“向雷锋同志学习”。
在剥削阶级统治的私有制社会里,统治阶级从来不讲信誉,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是不讨论欲望问题的;老百姓只有做奴隶的份,否则就起来反抗,他们也不会讨论欲望问题。
谁讨论欲望问题呢?
只有那些为统治阶级服务的狗腿子!
因为他们具有双重身份,即“二花脸”,他们是主子的奴才,同时又替主子敲诈盘剥老百姓。他们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成为主子,可以为所欲为,可以【纵欲】;另一方面,他们有害怕老百姓给他们告状而受到主子责罚,甚至老百姓反抗的时候,主子会把他们当成替死鬼,所以要修身【节欲】。
所以,所谓的【纵欲】、【节欲】这些词,只会从狗腿子的嘴里吐出来。老百姓的语言里没有这样的词,统治阶级主子的嘴里没有这样的词。
这些狗腿子,是些什么人呢?
是那些拜孔老二为祖师爷的儒家弟子,是那些总想着靠“修身”出人头地的帮闲文人,是那些爱面子的、虚伪的、满脑子小资产阶级思想的、革命投机分子。他们是修正主义路线的小喽啰们!
老百姓,都在说毛主席是当代圣人,而辛若水说,【标准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人总有是有缺点的;圣人是人,所以圣人也有缺点。但是,有缺点的圣人就不是圣人了,因为圣人无论在道德,在精神,在行为,都是完美无缺的;但是,完美无缺的人并不存在,所以圣人也就不存在。】
辛若水,怎么“不以百姓之心为心”呢?为追求自己的兽欲,就逆百姓之心吗?
语文老师辛若水,与历史老师袁腾飞,是一丘之貉!
附文
关于革命禁欲主义的反思
辛若水
(一)革命意味着神圣
革命意味着神圣,如果一百年前,人们不认同这一个观点,那还情有可原,可是一百后的今天,人们还不认同这个观点,那就是对历史的无知。一百年的历史,并不尽是革命史,但却可以在理论上抽象成革命史。无论中国,还是世界,这一百年都是在革命的浪潮中走来的。有资产阶级革命,有无产阶级革命,有民族革命,有民主革命,并且这些革命并不是单分开的,而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世界的,我们且不说,单是中国革命就呈现了这种交织。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抗日战争是民族革命,毛泽东领导的则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它又是以社会主义为前途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本质上还是资产阶级革命,但是它的领导者已经不是资产阶级,而是无产阶级。资产阶级完不成任务,那只有无产阶级越俎代疱了。那既然是无产阶级领导,那么它的目的就不是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而是要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推进。
革命意味着神圣,当然不是从来如此的。革命刚开始的时候,不仅不神圣,甚至还罪该万死。在一般民众看来,革命就是造反,而造反当然罪该万死。读读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药》,是很有利于我们了解民众的心态的。应该说,革命是真的为民众的,正因为它是真的为民众的,所以它才号召的起来。如果不为民众,那民众又岂会把脑袋拴在裤腰袋上,跟着起来闹革命。大凡革命,自然有牺牲,而且牺牲的代价很大,可以说,是千千万万人的鲜血铸就了革命的神圣。所谓的抛头颅,洒热血,说是很好说,但做起来又哪有那么容易呢?“自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慷慨成仁易,从容就义难”。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当要主动地抛掉生命的时候,不是为信念,不是为信仰,又是为什么呢?革命的神圣性是勿庸置疑的,因为百年的革命史俱在,它不是用笔墨和口舌所能抹煞的。我们即使真的告别革命,也没有必要更不应该把辉煌的革命史中全部抹黑。革命史,是先辈们奋斗的遗迹,理应得到我们的尊重。当然,尊重革命史,并不意味着发扬革命的精神。发扬革命精神,是老话,也是套话,其实,爱不爱发扬,也是可以选择的。有的人,听到革命精神,就头大,那他的头可以大下去,直到大的像地球似的。我们没有必要责备他们的,对人类的历史毫无所知的人,同样可以生活在地球上,没有人会开除他们的球籍。我们只能说,
那样不好。究竟怎样,才好呢?那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尊重历史。革命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我们?可是,革命前辈们见过我们么?我们又见过革命前辈么?大抵是没有的。在某种意义讲,革命前辈和我们并不相干的。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尊重他们的奋斗;然而,尊重归尊重,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生活,却是一定的。我们有我们的生活,这是为他们所未曾经历过的。说实在的,我们并不喜欢他们的生活;当然,他们也未必喜欢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未为他们所憧憬,他们所憧憬的是另外的生活。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他们的梦;他们的梦已随着他们埋入坟墓了。我们有我们的梦,我们的梦大抵也会落空,但是和他们并不相干。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不要被所谓“以革命烈士的名义”吓倒或者哄骗,我以为,这并没有什么错。活人不能被死人束缚,这是一个基本的原则。但是,解构革命,消解革命的神圣意义,这是我所反对的。革命,同样是一笔遗产,我们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这笔遗产,便说它一文不值。不是这个样子的。革命曾经是神圣的,那就永远是神圣。我们可以离神圣远点,但不能说它不存在。说实在的,对于神圣,我是有很大警惕性的。我生怕有一天被它吃了,又不知道吃我的是谁。神圣,在一方面是神圣,在另一方面也会导致许多不好的东西。真正的神圣,只能保留在心中,实在没有法子溢于言表的;磕头作揖,烧香拜佛,那些仪式化的东西,更是靠不住。心中的神圣,是不会对人讲的;如果逢人便吹嘘,那便不是圣女,反倒成娼妓了。
(二)神圣导致禁欲
神圣导致禁欲,虽非必然,但如果神圣得过了分,那禁欲又是难免的。可以说,神圣本身就来源于克己与禁欲。我们尊崇的神圣,大抵都极好的克制力,他们总在压制自己的欲望,惟其如此,才能在道德上达到极高的境界。从来就没有过纵欲的神圣,如果神圣去纵欲的话,我们就不把它当做神圣了。宋儒虽然自身未必有极高的道德,但是最爱唱道德的高调,譬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简直因为所谓崇高的道德,失掉了最为基本的人性。朱子的道德学问是为人所佩服的,可是他偏生和一个妓女(严蕊)过不去,恐怕非如此,就不足以显示他的道德学问。如果他真有道德学问,那就应该想法子让娼妓制度归于消灭,而不是对着妓女指指点点。以压抑自己的欲望,来成就神圣而又崇高的道德,不仅我们中国古代如此,就是西方的中世纪同样如此。基督徒也是追求高尚道德的,他们为了成就崇高的道德,进入天国,亦在压抑自己的欲望。而压抑自己的欲望,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导致精神的畸形。起凡入圣是不可能了,可连普通人也做不成了,这就是压抑自己欲望的悲哀。禁欲必然导致另外一面,那就是纵欲。纵欲自然为高尚的道德所不许,但是对于所谓的禁欲又有解毒作用。在明代泛滥的色情小说,固然解了禁欲的毒,但又中了纵欲的毒。在文艺复兴时代,流行的小说也多有色欲的内容,那同样可以解禁欲的毒。禁欲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是先审视一下革命禁欲主义。革命禁欲主义,并不是在文革中才有的,但确实在文革中达到了顶峰。革命者,首先是道德崇高者。他们虽然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是比那些肥肥胖胖,花天酒地的敌人高尚多了。革命的正义性,很大程度上借助了道德的崇高。而敌人的可恶,则在于道德败坏,成为了社会的蠹虫。敌人在纵欲,而革命者呢,则在艰苦的环境中,忍受着饥寒与清贫。道德的崇高性,是革命得以胜利的法宝。一切都是为了革命,所以人生许多正常的欲望都牺牲掉了。在艰苦的革命中,这些欲望很难得到满足。可胜利后,条件好了,这些合理的欲望也就突出出来,并且应该得到满足。但是,人们强调最多的却是发扬革命传统,树立伟大的革命理想,成为一个有道德、有益于人民的人。也就是说革命禁欲主义是以伟大理想的形式出现的。伟大理想,当然是神圣的;谁能够怀疑这种神圣呢?于是,便只有用自制,克己来成就这种神圣。我们看一下李泽厚先生的分析:“公私义利之辩,天理人欲之分,本是中国传统的文化心理,如今这一套以无产阶级革命意识和共产主义崇高理想出现,便似乎成了最新最革命也最中国化的东西。中国知识分子很容易地接受了它,它从而使任何人(人总是有缺点、弱点和错误的,人总是有各种物质生活的要求、意向、愿望和享受的)都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必须深刻检讨,努力忏悔……在张思德、董存瑞、雷锋、王杰这些‘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以致牺牲自己生命的英雄、烈士面前,你能不自惭形秽,彻底悔过和无条件投降么?你能不为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为社会主义祖国贡献自己吗?能不为此而接受审查批判忍受痛苦、揭发别人和改造自己吗?”革命禁欲主义,是不会以其本来面目出现的,它总要披上崇高的外衣。对于崇高的理想、神圣的道德,我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正因为无法拒绝,我们正常的、合理的欲望才会得到压抑。文革时代的中国是不是修道院,这不好说,但二者确有相似之处。张贤亮在《习惯死亡》中说,中国是个大修道院,只有把它变成妓院,才有希望。这话显然是荒唐的,大抵出自调侃,但隐隐约约也有些真实。神圣的时代,伟大的时代,崇高的时代,当然是顶顶好的;但我们那点点可怜的欲望,却躺在岩石之下呻吟着。我们没有理由去否定神圣、伟大、崇高,但我们只想满足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欲望。孟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饱饭,是最基本的;而男女之间的爱情,正是来化解禁欲主义的坚冰的。在革命时代,大抵是谈情色变;而在正常的时代,谈情说爱与吃饭,已经找不到什么区别了。禁欲主义走了,神圣、崇高也失踪了。
(三)所谓精神的畸形
其实,无论哪种禁欲主义,其结果都是精神的畸形。那么何所谓精神的畸形呢?平平想去,也就是和正常人的精神不一样。但和正常人的精神不一样,并不意味着就是精神的畸形,它只不过和正常人不一样而已。禁欲主义,一方面表现为道德的狂热,为了成就神圣的道德可以牺牲一切。既然一切都可以牺牲,那正常合理的欲望,自然是包括在其中的。另一方面,禁欲主义则表现为人性的冷漠、阴寒。他是神圣的、崇高的,这确实是事实,但是缺乏人世间的温情,性格过分地乖戾也是事实。精神的畸形,也就表现为狂热与阴冷的奇怪结合。在我们的文化传统中,对畸零人还是有一些温情的,至少还有人同情零余者,而不是统统地否定。可以说,精神的畸形,全是禁欲主义的错。诚然,有许多人,先天畸形,但是,我们并没有听说,哪个人的精神先天畸形。史铁生说,每个人都有精神的残疾,然而,这样说,并不对。他把自己的残疾给泛化了。不过,我们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驳斥他。因为精神的残疾是看不见的;既然看不见,他就总有理由说你残疾。究竟谁有健全的精神,这是不好说的;我们所仰慕的那些精神界的巨人,譬如陀斯妥也夫斯基,托尔斯泰,歌德、尼采,都被说成是精神上有问题的人,甚至精神病,难道我们这些普通的人,反倒精神健全吗?也可以这样说,精神的问题都是非常模糊的,怎么说怎么有理,那既然如此,就会出现许多的胡说八道,而对于这些胡说八道,我们又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么有没有精神的残疾这回事呢?我想,还是有的。虽然有精神的残疾这回事,但并不是人的精神都是残疾的,而恰恰相反,大多数人的精神都是健全的,而只有少部分人的精神是残疾的。你想,如果人人的精神都是残疾的,那所谓残疾也就不是残疾,而成正常了。正因为大多人是正常的,所以才凸现出少部分人的畸形。我们当然希望自己的精神是健全的,但是畸形的精神较之健全的精神,又是独具魅力的。身体的畸形,让我们厌恶;但是,精神的畸形,却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因为精神的畸形,既有认识价值,更有审美价值。古华《芙蓉镇》中的王秋赦,可以说是运动狂,整天在街上叫着“文化大革命三、五年再来一次”,终于疯掉了,这是典型的精神畸形,但却有利于我们认识文革那个时代。王秋赦大抵是文革时代所拖着的尾巴,而尾巴有两种命运,一种是翘起来,一种则是夹起来或者被斩掉。文革的尾巴大抵是翘不起来了,很可能夹起来了,不过,我们却希望它被永远的斩掉了。在王秋赦那里,革命禁欲主义表现为道德的狂热,但这道德的狂热并不是为了利人,却是为了利己。在文革中,飞皇腾达的人很多,而王秋赦充其量不过一个“小人物”罢了。对于这样的人物,我们自然是无比的憎恨,但是也未始没有一丝同情。其实,无论对于任何人,哪怕他是恶魔、败类、畜生,我们都要把他首先看作人,也只有看作人,他才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可以理解,那不免就有同情。文学所以是人学,那就在于它把人当人看,这里面深蕴着最为基本的人道主义情愫。我们尽有许多深刻的理论,崇高的道德,把人视为异类,视为禽兽。而文学,却在坚守一个底限,那就是人,无论多卑贱、卑鄙,他都是人。只有把所有的人,都当做人,才能造就人类真正的和谐。不只高尚的人要活,就是卑鄙的畜牲也要活,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对于这个事实,一切道德的评判都将失意义。禁欲主义,一方面可以成就神圣的道德;但也会让这种道德走向卑劣。许多时候,神圣与卑劣恰恰统一在一起,这就是精神的畸形。其实,精神的零余者,往往是“灵人”。如果单说“灵人”,我们可能羡慕得不得了,可是“灵人”却是只有精神生活的人。而我们追求的则是“灵肉和谐的人”,既有正常的精神生活,也有合理的肉欲。禁欲主义造就没有肉体只有精神的“灵人”,纵欲主义则造就只有肉体没有精神的“肉人”。“灵人”虽然不好全盘否定,但是否定“肉人”大抵是不错的。人,不能为肉欲腐蚀,但亦不应该让灵欲成为上帝。因为我们的目标并不是造就精神的畸形,我们追求的是健全的精神。
(四)在禁欲与纵欲之间
其实,在禁欲与纵欲之间,是让人非常为难的;因为我们既反对禁欲,也不赞同纵欲。如果定要让我们在禁欲与纵欲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们只能选择禁欲,因为禁欲能够成就神圣的道德,而纵欲只能败坏道德。我并不是道德神圣论者,但我却反对道德的败坏。道德败坏的根源,就是无限制地放纵自己的欲望。我们不能消灭自己的欲望,但也不应该放纵自己的欲望。但欲望本身,必须得到制约。也即是说,我们要把人类的欲望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但是,限制人的欲望,并不等同于禁欲主义。因为禁欲主义在本质上是消灭人的欲望,以达到无知无欲的状态,然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禁欲的背面,必然是纵欲;甚至禁欲与纵欲本就是结合在一起的。在这方面禁欲,在那方面又纵欲。所谓的欲望,就像火一样;欲火中烧,总是难免的。我们没有法子熄灭欲火,因为熄灭欲火也就意味着熄灭了生命本身;我们只能让欲火燃烧,只要欲火燃烧,那就意味着生命之火还在燃烧。人类的欲望,当然是禁不住的,我们只能疏导欲望,让人们远离邪恶的欲望,趋向高尚的欲望。人们既然有那么充沛的精力,那为什么不远离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而献身科学、艺术抑或国家事业呢?高尚的欲望把人添满了,那邪恶的欲望自然也就挤不进来了。其实,禁欲主义的本心,也并不坏。要人们成就神圣的道德又有什么不好呢?但是,为了成就神圣的道德,来压抑人们合理的欲望就不好了。压抑人们合理的欲望,只能导致精神的畸形。我想,幽默就是禁欲主义与神圣道德最好的消毒剂。有一部影片讲,在意大利的教堂里,僧侣们在传看一部禁书,每个看到这部书的人都如痴如醉,而一个老古板却坚决反对看这一部书,大凡每个看到这部书的人,他都杀死了。那这一部书究竟是什么书呢?在影片的结尾,给出了答案,原来这部书就是亚里士多德失传了的《诗学》第二卷,里面只讲一个问题,那就是幽默。如此看来,这幽默真是罪该万死,竟然成为老古板杀人的理由。不过,细想想,何尝是幽默罪该万死呢?分明是老古板罪该万死。为了不让人们走上所谓的邪道,竟把人给杀死,这又是什么样的道德呢?分明就是吃人的道德。道德,自然要扳起吃人的面孔。看见人家笑嘻嘻的,它就受不了。大抵幽默,总不免是黑色的罢。道德,是为了让人满脸装出死相,而幽默呢,则是寻找有趣。如果发现了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荒谬,没有丝毫趣味可言,又偏生制造出点趣味来,那就成为了黑色的幽默。黑色幽默往往是偏爱悖论的,人是很难走出悖论的,所以还是幽默点的好。认为幽默罪该万死的,那他本身应该得到同样的下场。然而,事实似乎是皆然相反,死掉的是幽默本身,以及幽默的人,那些扼杀幽默的人,就如同电影中的老古板,是要万寿无疆的。用幽默去解禁欲主义的毒,可幽默本身却撞了个粉身碎骨。那么禁欲主义是不是无敌于天下呢?也不是的。禁欲主义当然有敌手,那就是禁欲本身。禁欲会把自身淹没在欲望的汪洋大海里,因为禁欲本身也是一种欲望,而且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欲望。我在想,禁欲与纵欲所争夺的焦点是什么呢?是神圣而又高尚的道德么?细想想并不是的。它们所真正争夺的,也只是女人。歌德说,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前进;当然,也有很多人视红颜为祸水。我们不妨看一则小故事,在笑声中欣赏一下人们的偏见吧。鲍卡丘杰作《十日谈》第四日《人话》中讲;一个人的老婆死了,他就带着幼儿隐居山野,一世隔绝。儿子长到十八岁,跟父亲首次出山进城,一路上牛呀,马呀,房屋呀,他都见所来见,向父亲问个没了。忽然碰上一个漂亮姑娘,那孩子忙问是什么东西,父亲说:“孩子啊!快低下头别看!这些是坏东西!名叫‘傻鹅’。”晚上回来,父亲询问儿子出门一趟的印像,儿子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只说:“爸呀!我求您给我找一只傻鹅给我。”禁欲主义会把所有的女人都变成傻鹅。不过,革命禁欲主义和别的禁欲主义不同,它会把女人变成铁姑娘,正所谓“钢铁姑娘表决心,打不败美帝不结婚”。把温柔的女人变成刚强的男人,这是革命禁欲主义最大的功劳,当然也是最大的悲哀。
(五)一种奇怪的留恋
说实在的,无论哪种禁欲主义,即便是革命禁欲主义,我都不怎么喜欢的。但是,对于革命禁欲主义,我又有一种奇怪的留恋。为什么这个样子呢?因为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不是禁欲主义,而是纵欲主义,在历史的进程中,禁欲主义与纵欲主义虽然相互交替,但是给人们危害最大的,却是纵欲主义。纵欲主义会让人道德败坏,丧尽廉耻。而相反的,禁欲主义却能够成就神圣的道德。禁欲主义走了,神圣、崇高也失踪了。这是不怎么好的。我们要把失踪的神圣、崇高重新找回来。可怎么找呢?再重新祭起禁欲主义的法宝?这显然是不行的,我们虽然要神圣、崇高,但绝不欢迎禁欲主义。实际上,正常会理的生活,既不是禁欲的,也不是纵欲的。正常人既不会那么克己,自制,整天家想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也不会过分放纵自己,过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么,在正常合理的生活中,能不能造就真正的神圣与崇高呢?从理论上讲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却很难。因为我们所谓的神圣、崇高,首先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其次应该距离我们非常遥远。如果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又没有距离感,那就不是神圣、崇高,也没有人顶礼膜拜了。所谓的禁欲主义,我想,也是有两种的,一种是内在克己的禁欲主义,一种是外在强加的禁欲主义。如果单就个人来说,他无论怎样克己禁欲都是可以的,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亦未曾侵害别人的利益,所以谁也不会去干涉。但若是自己禁欲的人,要求别人甚至普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禁欲,那就很成问题了。诚然,禁欲的人很容易找到同类,那就让他们“同声相和,同气相求”吧;还有许多人愿意活得潇洒点,自由点,逍遥点,而不愿背负沉重的道德,这种选择也应该得到尊重。革命禁欲主义的伟大目的,即是让每一个人成为革命的圣者甚至殉道者。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每一个人是很成问题的。其实,圣人和圣人的标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用圣人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那天底下恐怕连一个圣人也没有了,就是圣人自己也不合圣人的标准。可能有人觉得奇怪了,如果圣人都不合圣人的标准,那圣人的标准岂不是臆想出来的。标准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人总有是有缺点的;圣人是人,所以圣人也有缺点。但是,有缺点的圣人就不是圣人了,因为圣人无论在道德,在精神,在行为,都是完美无缺的;但是,完美无缺的人并不存在,所以圣人也就不存在。我们说圣人不存在,也只是说,索诸茫茫人海,你是一个圣人也找不出来的,因为没有人合乎圣人那完美无缺的标准。但是,我们又毕竟有圣人的理想,也即是说,圣人如果存在的话,那也只在我们的理想中。在理想中,岂不是太虚幻了;所以,我们定要把圣人的理想落实到具体的人身上。如果把这理想落在活着的人身上,那是很成问题的;把他美化得不得了,可突然一天,晚节不保,做了错事,甚至成为了坏人、汉奸、卖国贼,那岂不是让人一片唏嘘。如此想来,那只有到死人堆里去寻找圣人了。孔孟是中国的圣人,但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享受到圣人的待遇。张思德、王杰、雷峰,这也是革命禁欲主义树立起来的榜样,然而,当我们向他们学习的时候,他们早就不在了。正因为他们人不在了,所以我们才可以顺里成章地讲,他们的精神是永存的。我们想象着他们的精神永存,于是他们的精神也就永存了,大抵所谓精神,也是永恒的幻象吧。我所以对革命禁欲主义有一种奇怪的留恋,那就是因为我不希望神圣与崇高变得无影无踪。我说过的,纵欲能够解禁欲的毒,同样的,禁欲也能够解纵欲的毒。在欲海沉浮,是很危险的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船。我不主张禁欲主义的复活,但是克己自制的道德修养还是要的。人当然可以不高尚,但却不能够无耻,纵欲主义会让人丧失最后一点羞耻,倒是禁欲主义能够让人找回一点良心。人的良心就在禁欲与纵欲之间。相信人的良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只有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进候,人们才会良心发现。良心发现又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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