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上，任何一门学问，都是某种思维模式的产物。掌握了这种思维模式，也就能很容易地掌握这门学问了。”——《周易我读》

分段讲解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①，德行恒易以知险②。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③。

【注释】

①至健：乾纯阳故“至健”。

②德行恒易：指德行永远平易近人。即《系辞》所谓“乾以易知”及“易知则有亲”。知：知晓。

③简：简约。

【译文】

乾，是天下最刚健的，其德性永远平易（而处事不难）,却能知晓险难（之所在）。坤，是天下最柔顺的，其德性永远简约（而处事不繁）,却能察知阻隔（之所在）。

能说诸心①，能研诸候之虑②,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③。

【注释】

①说：悦。

②研：研磨。侯之：为衍文。

③亹亹：微妙。

【译文】

(易简之理）能娱悦众人之心，能平判众人之思虑，判定天下之吉凶，促成天下几微之事。

是故变化云为①，吉事有祥②。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③。人谋鬼谋④，百姓与能⑤。

【注释】

①云：有。云为：即有所作为。

②祥：祥和。

③圣人成能：指圣人效法天地作《易》，赞天地之化育，成就天地之功能。

④谋：图谋，求教。鬼谋：指求谋卜筮。

⑤与：参与。

【译文】

所以（天地万物）变化而有作为，吉庆的事都有祥和的征兆。（通过观）卦象就可以知道器物（如何制作）,(通过）筮占就可以预知未来（的结果）。天地（高下）的位置设立后，圣人（效此）而成就天地的功能。人的智谋与（卜筮所现）鬼神的智谋，百姓（经由这一方法）也能参与天地造化的功能。

八卦以象告①，爻彖以情言②，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③，吉凶以情迁④。

【注释】

①象：卦象。

②爻象：爻辞卦辞。情：情感，性情。

③利：利益。

④迁：变迁。

【译文】

八卦以卦象来告知，爻彖以性情来说明。刚柔（两爻）相互交错，而吉凶就可以显现。变动是以（是否）有利来论定的，吉凶是以（事物的）性情来变迁的。

是故爱恶相攻①，而吉凶生，远近相取②，而悔吝生；情伪相感③,而利害生。

【注释】

①爱恶相攻：指刚柔相摩。爱恶就爻之情而言，阳之情为爱，阴之情为恶。攻：摩。

②远近相取：或取远应而舍近比，或取近比而舍远应。远：指爻应与不应。近：近比。

③情伪相感：真情和虚伪相互感应。情：真情，阳为实。伪：虚伪，阴为虚。

【译文】

所以爱与恶相互攻击，而吉凶产生。（爻的）远（应）与近（比）相互取舍，而悔吝产生；真情与虚伪相互感应，而利与害产生。

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①，或害之②，悔且吝。

【注释】

①近而不相得：两爻相邻而不和阴阳之道。

②害：伤害。

【译文】

凡《周易》所论的情感，(两爻）相临近而不能相互亲近则有凶，甚至可能有伤害，悔恨且有吝难。

将叛者其辞懈惭①，中心疑者其辞枝②，吉人之辞寡③,躁人之辞多④,诬善之人其辞游⑤，失其守者其辞屈⑥。

【注释】

①叛：背叛，叛逆。

②枝：树枝。此指像树枝，不是主题、主干。

③寡：少。

④躁，浮躁。

⑤游：游移不定。

⑥屈：卑屈不伸。

【译文】

将要背叛的人说话时的言辞就惭愧躲闪；心中有疑惑的人所说的言辞就支离散乱；吉善之人的言辞就很少；浮躁之人的言辞就多；诬陷好人的言辞就游移不定；丧失操守的人言辞屈服卑下。

【讲解】

本段是《系辞》的最后一段，是讲看相的道理。那么，为什么会在最后出现这一段呢？这一段，句句不离“辞”，此“辞”和“系辞”是什么关系呢？古人云：辞由情生。故《易》之辞亦由情而生。

《论语·学而》：“敏于事而慎于言。”

《论语·里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朱熹注：“敏于事者，勉其所不足。慎于言者，不敢尽其所有余也。“（《论语集注》）又释：“事难行，故要敏；言易出，故要谨。”（《朱子语类》卷第二十二）

言多必失！开口真气散！口为心之门户！会说不如会听，要听就听弦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