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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的疑惑

2025-02-13 学习 评论 阅读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fef93510100i36z.html

孔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遵循孔子的这一原则,我们去读《论语》,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惑,那就是:学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大教育家孔子的教育达到目的了吗?

撇开孔子在《论语》中满篇的政治目的,孔子很少直接谈到教育目的,最多也就说了“《诗》可以兴,可以群,可以怨,可以观”,一言以蔽之,学习不过是加强自身的修养而已。而后人却把子夏的“学而优则仕”当成了孔子的教育目的,这实在是对孔子的一大误会。

作为大教育家的孔子,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教育成果的呢?

传说中,孔子是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在后人看来,这是莫大的教育成果,但孔子却基本上是不满意的。唯一让他满意的就是颜渊,他认为可作自己衣钵传人,但却不幸短命早死了。

孔子认可的优秀学生颜渊,到底有些什么特质呢: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雍也》)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也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雍也》)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为政》)

颜渊问仁。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颜渊》)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悦。 (《子罕》)

就是这样一个唯老师之命是从,时而也能独立思考,安贫乐道,遵规守矩的好学生,三十岁就头发全白了,若不短命早死,那就很奇怪了。

颜渊死后,孔子无限悲恸,连说“天丧余!天丧余!”逢人便说:“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对于其他几千学生,孔子没有一个满意的,不满意的原因就是“不好学”。我们可以稍稍来考察一下,那些让孔子不满意的学生,到底实际情况如何呢!

《论语*先进》篇中有后人认为的“四科十哲”,也就是孔子的十大优秀学生吧: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

言语:宰我、子贡

政事:冉有、季路

文学:子游、子夏

这十大优秀学生中,除了颜渊,孔子皆不满意,但后人却认为他们都是各个方面的出类拔萃者。

关于闵子骞,季氏曾让他“为费宰”(当县令),他推辞了。“鲁人为长府”(翻修屋子),曾咨询过他,他说“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于是,他得到了孔子的赞扬,说:“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这人要么不说话,一说就说到要害上)孔子还说:“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先进》)可见,闵子骞是一个不想做官,很少说话,思想比较保守,在家比较孝顺的学生,就在这一点上,他得到了孔子的肯定。

关于冉伯牛,《论语》记载说:“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也夫!斯人而有斯疾也!斯人而有斯疾也!’。”可见,他也是一个疾病缠身、命在西天的学生,他之没有象颜渊一样的死掉,可能是他还不象颜渊一样用功吧!所以孔子不认为他是一个好学者,对他的得病也只是充满同情。

关于仲弓,曾经做过季氏宰。他做县令时,时时处处都要问孔子,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孔子也一一相告,怎么祭祀,出门时怎么样的表情,怎么选拔贤才,等等等等,他都一一洗耳恭听,遵命照办。所以有人说:“雍也仁而不佞。”说他太不灵活了,当然孔子是为他辩护的,说:“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公冶长》)

关于宰我,孔子骂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公冶长》)但我们从“哀公问社于宰我”一章来看,宰我对历史的本质把握得非常准确,他说:“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八佾》)这就犯了孔子之大忌,因为孔子日思夜想的就是复周公之礼,而宰我却胆敢说周礼只是想让老百姓战栗恐惧罢了。宰我口才很好,有时故意和孔子辩难,所以孔子很不喜欢他。

关于子贡,孔子说他:“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学而》)可见是一个非常灵活的学生。他也很谦虚,他说:“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公冶长》)但是他却心不在学,他做生意去了,而且生意做的很好。孔子说:“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先进》)可见他的生意做的孔子都佩服的,但孔子说他不听话(“不受命”)。

关于冉有和季路,应该说是孔子最有出息的两个学生,他们都在季氏手下做官,敢于说话,热心快肠,实话实说,而且也很尊敬孔子这位老师。孔子曾说:“道不行,乘桴(fu)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公冶长》)可见他们是孔子的坚定追随者。但孔子对他们做官以后的所作所为也是最气愤的,批评是毫不留情的。他们因为没有阻止季氏将伐颛臾,而且还来给孔子报告一声,说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孔子一针见血地说:你们不是没有能力阻止季氏,你们内心是支持季氏这种行为的,你们来告知我一声,实在是奈老师情面不下,你们两个家伙完全是阳奉阴违。一口气骂得他们狗血喷头。孔子曾说冉有:“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先进》)就是号召所有的学生都来攻击冉有。孔子曾说季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为政》)骂他喜欢装。“若由也,不得其死然。”(《先进》)骂他不得好死。这两个学生为什么让孔子气的吐血呢?看看《论语》的记载吧。“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阳货》)“佛肸(xi)召,子欲往”,(《阳货》)“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公冶长》)两个叛臣召孔子,孔子都想前去,子路以孔子的政治主张抢白老师,搞得孔子难堪之极。而且还去见卫君的女人,子路鄙夷得没有说话,搞得孔子赌咒发誓。冉有也说:“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雍也》)就是说,老师的那一套,好是好的,我也很喜欢,但在现实中行不通啊。其实,实事求是地来评价这两个学生,他们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孔子说季路:“‘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颜渊》)即是说季路见微知著,当日事当日毕,从不拖延。孔子说冉有:“求也艺。”(《雍也》)就是说冉有还是多才多艺的。

关于子游、子夏,子游担任武城宰,孔子曾去武城游玩,“闻弦歌之声”,可见治理得非常好,孔子对他是赞赏有加的,因为他记住了孔子的话并把它用之于施政。子游说:“昔日偃也闻诸夫子:‘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阳货》)可见学生为自己实行了老师的教诲而骄傲不已。但孔子问他是否尽得贤人,子游说有一个叫澹(dan)台灭明的,“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雍也》)可见孔子那一套只适宜易于驱使的小人,实际应运之中时不得效果的。子夏,应该说是孔子的仅次于颜渊的优秀学生了。子夏说:“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就是他,说出了千百年来读书人学习的目的:“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子张》)但孔子却说他:“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公冶长》)不知道孔子是表扬呢还是讽刺!

综上所述,孔子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是不满意的,而后人把他们作为孔子三千弟子中的“十哲”,是高度肯定的,这个分别就涉及到了教育的目的。后人基本上是以做官来衡量孔子的教育成就的,而孔子却是以学生是否能够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来评判自己的教育成果的。而在孔子的当时,一般老百姓是瞧不上他的,说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孔子本人也是鄙视劳动的,他说:“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卫灵公》)孔子有一个学生叫樊迟,向孔子学稼,孔子说:“吾不如老农。”向他学种花,孔子说:“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孔子说:“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子路》)一席话,把孔子读书求学的目的暴露得淋漓尽致,但孔子却不满意他那些已经做官拿俸禄了的学生。

《论语》充满了很多的疑惑,孔子也交织了很多的矛盾。面对目前的教育大改革,学界重提孔子,倡导再读经典,青年学生不可不深思而慎取,愿与大家共讨之。

标签:孔子   学生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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