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的描骨神功
老夫当年混坛的时候一穷二白,无财无貌;唯一不缺的就是已婚判决证书。论坛的MM们一看到这烫金的派司,就会勇猛地甩出白眼赏我一个“呸”。看来穷儒想以文炮妞,就只好一头扎到李敖的自传里,找找意淫的心得了。惟有生产自救。某天我注册了个 “南韩勇俊”的马甲。再混坛子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招牌深沉。唱唱风月,背上几首忧国忧民的吐血诗句,多情又心怀天下,文武双全啊。如此,一炮而红了,跑哪都有MM挥着手帕迎风呐喊“哎呀呀,南韩的哥哥来了”。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真是令人神往……不过由论坛成名之艰辛,我算是悟出了一个道理:文字好不好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肉身上的那张“画皮”是不是光鲜。画皮的说法可能太蒲松龄,往文雅的地方说,也可以称做为“风骨”。由此老夫只能当仁不让地站在高处给诸位发个蒙,题目就叫“经验传承,如何在脸上描出风骨来”。
无庸讳言,如果你在现实中是一个三百斤的巨肥,确实够不幸。因为就你那身段,没有一个正常的女网友会留下电话。蠢夫碰到这种死局,多半开始精神错乱,胡说什么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这其实都属于低能生物们的遇挫反应。亏得今天王某幸临贵地,就屈尊给这类伤心人士来个醍醐灌顶:不如学学小开韩寒的笔走龙蛇,给肉身描上张叫做“风骨”的画皮。对肥夫来说,想描得含蓄点的就可以叫做“帅得走不动”,而想直白点的不如就叫做“肉面飞龙”吧。
吾国的风流人物,多的是因“描骨”而出名的先辈。远的如那个龙章凤质容色奇美的嵇康,分明就是个只愿做曹氏家奴的瘪三,还非要假装在山阳的竹林下打打铁做隐士,神神鬼鬼地在青史上留了段名。实际上这种货色,就和面子上大喊服食丹药“杀人不可计”,背地里却为了壮阳,每天偷偷地吃只肚子里塞满硫磺的公鸡的韩愈一样,都是描骨描出来的主。如果嫌我说的故事太久远,不彷再把眼神放到台湾的柏杨身上。老先生向来以强权斗士著称,因文入狱后似乎也不改其衷。可惜前不久看到一篇资料,大大颠覆了我对柏杨师的印象。原来老儿在牢狱里为了活命,使出了吸奶的劲自证对中正公非常孺慕,“惟天可表”。 现了原形的柏杨居然还用了个古雅的词语“孺慕”。类似这类举着毛笔自描风骨的画皮,老夫随便一笤帚就能从历史的角落里扫出一堆来,比如嵇康比如韩愈比如柏杨李敖,此类垃圾个个都自学得了“描骨神功”的精髓。
但韩生的描骨笔法似乎还是有些不同。嵇康韩愈那些先辈们,傻忽忽地把自己描成了一只盛装的乌龟,一辈子动弹不得。但韩生却只是寥寥添了数笔,就把泼口的那个“口”字,描出了格,结果生生变成了一个日天日地的“日”字。于是, 脏口的小瘪三立地成佛,凭风化为了一个用“日”来批判的杂文大家。前几天我还看到天涯有个智商50的网友,在对着韩生的“日”版文字发表孺慕之情,说“很有英伦的遗风”。我不知道英伦的遗风是不是就是“敦伦”,但显然韩生的描功已经达到了化境,能让敦伦伤脑的网友忘了韩生连26个英文字母,都未必认得齐全。
讯哥儿当年指东打西,靠的是章太炎嫡传弟子身上的那份国学的功底,而不是往嘴里装上一圈犬牙。同样是玩讥刺,讯哥儿沾在手里的就是根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的“七星透骨针”,韩生威风凛凛端起来的,却只是一具五路木齐维维们的针筒,两者的差别就在于有否建构的能力。反讽也是要靠实力来玩的,对着体制简单喊声不,象个话筒一样博得几声同道者廉价的掌声,而没有能力去构建出新的价值;就只是叛逆,不是批判。所以,韩生才会把老汉推车当魏晋风度来玩,才会竖起根如花的中指充个性,原因正落在了“浅陋”两个字上。真指望这黑瘦的民工,能站在天桥上描出讯哥儿的神韵吗?
地方志里记载,旧上海松江府的妓女颇有文化。挑着夜灯招徕生意的时候,为了吸引顾客,她们会在门口挂出一块块障眼的牌子,如“王熙凤”、“薛宝钗”、“林黛玉”。每晚开工前,这群文艺腔十足的窑姐们都会在脸上忘我地描啊描的,对着挂在门牌上的“金陵十二钗”的画像奋勇临幕着……由此看来,松江那个地方,还是有点文化传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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