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应该意乱情迷:彼岸坍塌了
樊纲应该意乱情迷:彼岸坍塌了
云淡水暖
2008年8月28日,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最佳”话语平台之一的《南方周末》,发表了一篇标题颇有文人情怀的文章“樊纲:还要多少年才能抵达河对岸?”,据《南方周末》说,来自于樊纲先生2006年6月12日在上海交通大学的演讲录音。《南方周末》在刊发前,必定经过了樊纲先生的首肯,读者权当就是樊纲先生自己写的。
开头,樊纲先生来了个诗意的断语“彼岸已知”,樊纲先生意味深长地、拐弯抹角地暗示【然后再想想经典的语录“摸着石头过河”。河是要过的,怎么过不知道,于是要摸石头,但过河这件事是明确的。要不要说清楚这个河是什么,不一定。为了某种原因不一定说清楚,但是我知道我要到一个彼岸去。我知道我的体制不行,我看到世界上另一种体制的效率比我好,我要向它学,要向那个彼岸过去,这一点其实是知道的。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过河实际上已经是说明了目标是已知的,只是路径不知道。】,那么,樊纲先生所故意“为了某种原因不一定说清楚”的“彼岸”,究竟是什么呢?
樊纲先生耐心地解答:【过去的一些说法都是过渡性的,那么,30年之后的今天至少要明确,我们就是要向市场经济转轨,我们要建立市场经济基本的制度规则。】,什么是“一些说法都是过渡性的”呢,是不是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过渡性的说法”?
那么,什么是樊纲先生的“市场经济”呢,樊纲先生进一步用范例说话【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苏联东欧改革,出现了历史上没有过的现象:人们是要从一个已经存在的计划经济向另一个已经存在了的制度——市场经济变迁。…当时的苏联东欧很明确,就是…我要回到欧洲去(现在东欧用的词也是要回到欧洲去),就是要把自己的制度变成欧洲、美国的市场经济制度。】,除了苏联、东欧的范例,更有国内的范例【把这三十年的全过程仔细想一想,哪一步改革,包括领导人,包括学者,不是要把香港是怎么搞的、新加坡怎么搞的、美国欧洲怎么搞的拿来借鉴?】
这一点,樊纲先生没有说错,作为映衬,美国、欧盟至今死活不承认中国是“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说起来,当今世界具有判定“完全市场经济”资格话语权的,也非美欧莫属,因为美欧基本瓜分了世界绝大多数的战略资源,垄断了世界绝大部分的金融活动。美欧至今时刻在对中国的对外贸易、国内经济活动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施加压力。想来,就是中国还没有完全“到达”樊纲先生所言的“彼岸”?
如果以为樊纲先生的“过河”只限于经济、“市场”,那就显得不够理解樊纲先生的良苦用心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也是经典的,樊纲先生也没有脱出这个范畴,【往往也是最初的阶段,私人品比较多,越往后发展,公共品越多,政治也越来越重要,这就是我们这三十年经历的过程。】,而且,樊纲先生更进一步展开了策略设想【宗教原则、意识形态对前苏联的约束更大一点,必须先把政治、宪法上的那些词改了以后,经济上才能改。我们也改了一些,但是我们可以不全改,可以先目标不是很明确地往前走。】
在樊纲先生心里,是采取了“只做不说”的办法,前苏联“必须先把政治、宪法上的那些词改了以后,经济上才能改。”,而中国则不“必须先”,而是“改了一些”,而是“可以不全改”,尽管“往前走”就是了。草民觉得樊纲先生的吞吞吐吐不够直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遮掩什么,哪些个“政治、宪法上的那些词”需要“改了一些”、需要暂时“可以不全改”,直说就行了嘛,何必搞得神秘兮兮的。
樊纲先生是乐观的,也是谨慎的,【经过美国20世纪初的进步运动、1930年代的大萧条以后,宏观经济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才最终建立起来,这时的市场经济制度至少经过100年的时间逐步形成。我们有一个制度榜样和制度目标(美国)在那儿,当然不需要一百年时间,但至少四五十年时间是需要的。三十年改革中,前面几年有很多时间还在旧体制当中挣扎,真正新体制的形成大概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有四五十年是需要的。】。
草民不知道樊纲先生的“有四五十年是需要的”从何时起算?如果从1978年起算,已经30年过去了,简直是“曙光在前”了么,这样算来,1953年出生的樊纲先生,可以在有生之年到达“彼岸”了。但是,草民有一点不解,是樊纲先生们“先”到达“彼岸”呢,还是13亿中国人都“一起”到达“彼岸”呢?美国目前消耗了占世界石油产品一半的资源,美国的这个“彼岸”,,是以世界上绝大多数也在搞地地道道的“市场经济”的国家的贫穷、落后为背景的,比如,美国的前殖民地菲律宾,其政治、经济制度都照搬美国的架构,有人形容菲律宾如同是美国的“影子”,但菲律宾显然还没有到达“彼岸”,至少在樊纲先生预测中国要“到达”的期限内,菲律宾估计看不到这样的前景。
樊纲先生6月发出对“彼岸”的憧憬和欢呼,3个多月以后,樊纲先生应该开始意乱情迷了,不为别的,只为“彼岸”出事儿了,“彼岸”在坍塌,以美国次贷危机为序幕,以赫赫有名的美林证券、雷曼兄弟公司的破产为先导的金融风暴,山呼海啸,攻城略地,浩浩荡荡,势不可挡,连累了全世界所有的经济体,“呼剌剌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用樊纲先生的话说“至少经过100年的时间逐步形成”的一些标志性的“市场”代表,刹那间气数不济,比如大名鼎鼎的花旗银行、比如美国三大汽车巨头,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令樊纲先生意乱情迷的还应该有,“彼岸”们已经顾不得那套什么“至少经过100年的时间逐步形成”的“市场原则”了,先是已经破产的冰岛政府赤裸裸地采取国家干预,把冰岛三大银行收归国有,后有美国政府接管“两房”,接管AIG(美国国际集团),向花旗银行注资等等等等,欧洲也不遑相让。“老市场”们用国家信用、公共财政、纳税人的钱有计划、有目的地直接介入经济活动,这不是等于赤裸裸地、甩开膀子地干“计划经济”么。西方媒体曾经戏称,美国在搞“美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呢。
英国《金融时报》曾经抱怨过“30年来,我们一直在宣传自由金融体系的好处。它带给了我们什么呢?‘一场又一场金融危机’”,而“自由金融体系”却是“彼岸”的一个基石,即使在如今的状态下,布什政府也对欧洲各国发出的加强金融监管的话语不屑一顾,放言还是要“由市场说话”,说白了,就是“彼岸”说话算数,美元说话算数,其它的“岸”、其它的“元”,说话都不算数。“彼岸”如此霸道,草民怀疑,“彼岸”能否允许别人也到“彼岸”去平起平坐,分一杯羹。
“彼岸”这么一折腾,恐怕樊纲先生所憧憬的“至少四五十年时间是需要的”到达“彼岸”的时间,要拖上一拖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让“彼岸”自己不争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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