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解放的莫名其妙
三十年来最响亮的口号就是“解放思想”或“思想解放”,两个短语在表达稍有不同,基本意思大体相似。高喊这个口号的大多自认为是解放者,解放的对象也大多是思想被禁锢和被奴役的人们。按理说人的思想是人对外界的客观反映,决定于人的社会存在。不可能超越环境、也不可能超越时代。就如同人的思想不可能自由到脱离人类社会一样,人们的思想也不可能被禁锢到不对外界作出反映,奴役到按照别人的意识思考。存在这觉悟不觉悟,而不存在自由不自由。既然未失去自由何来的被被别人解放。自己解放自己也和自己奴役自己一样的不可思议。然而,人的思想是否能够自由表达则是政治权力和政治地位的问题,按说而思想不能自由表达的永远不应该是统治阶级。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1949年前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旧中国。当时先进的知识青年开办工人识字班时,最先教的两个字便是“工人”,而且告诉他们“工人”团结起来才能撑起“天”。而普通的工人能够认识到这个道理,是由于他们有组织的劳动所创造出的个人无法创造的奇迹,是一个阶级意识觉醒和觉悟的问题,否则,被禁锢的思想即便是获得解放也照样是没有自由。而当时的农民做梦都想过丰衣足食的安稳生活,但他们并未意识到他们之所以受苦,并不是他们不勤劳不节俭,而是地主的剥削和官僚的压迫。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之所以能一捅就破,同样是阶级地位所决定以及阶级意识的觉醒和觉悟。正是由于这种觉醒和觉悟,工人农民团结起来所迸发出的力量,才能够摧枯拉朽不可阻挡的横扫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所谓共产党领导穷人闹革命,这个领导实际是喊劳动号子,而不是发号施令喊口令。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新中国,人民获得了政治权力,从旧社会过来的人民,开始经历一个前无古人当家作主的崭新时代。因此,便有了提高社会主义觉悟的社会主义教育,这仍然是全社会和全体人民学习和觉悟的过程,因此没有思想的解放者也没有思想的被解放者。
三十年前,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标志的“思想解放”运动的历史意义不用去验证。当时,英明领袖动用强力除掉四人帮,同时也自我解除了武装而成了没牙老虎,可毕竟表面上党、政、军大权仍由英明领袖一人掌控,直到如今一南一北“思想解放”大功臣,每每忆往昔时仍会说,为了“检验真理’曾冒了坐牢杀头的危险。在此种情况下,被“两个凡是”压迫而无法自由表达思想的人们,为了冲出被囚禁的牢笼,高喊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去争取“思想的解放”尚能理解。而今以党的旗帜为旗帜、以党的意志为意志,再讲“解放思想”却实在是费思量。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执政能力不断提高着,政权牢牢掌握着,什么思想还表达不了而要去解放。三十年来,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思想列入党章、写进宪法,是立党之本、执政之基、力量之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在统领着中国改革开放,统一着全党全国的思想,此时哪还有什么禁锢需要用解放去冲破。今天改革已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之所以胜利是决定性的,是因为改革的成果任何人都已无法改变,任何要回头的主张都被变成妄想。然而,官员们却仍在大讲“解放思想”,只是并不讲明谁该解放,怎么解放,真正要解放的是什么。
广东和重庆的官员,“解放思想”喊声最高,但是看过他们的讲话,那些要解放的都不是思想问题。邓理论、三代表、发展观都已完全的解决,国家的路线、政策也给与了完全保障,只剩下踏踏实实的去实践和老老实实接受实践检验。大概是由于兹事体大,一路石头摸过来却不敢赤条条上岸,官员“解放思想”的语焉不详,媒体、专家也是半遮半掩欲语还休。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高会长的“坚持解放思想,推动体制创新”明显是用了省略语。而他打算要创新的“体制”绝不是他研究的那个体制,却照样不明说是他参加的那个解放了思想的“西山会议”上议过的那个体制。当前,无论理论上还是实际上,最大的难点在于,虽然社会主义制度改革的具有了中国特色,然而该如何再从这个特色出发再前进一步。即便使“民族的”通过“民主社会主义”真的变成“世界的”,也还是要有理论的创新,否则,仍会出现所谓执政合法性的问题。这惊险的一跳,确实不通过解放单凭思想是难以达到的。
“南方都市报”有篇“解放思想的主要压力来自既得利益”的文章,揭示了既然是执政官员倡导解放思想,就决不是对自己倡导的事实,也同时证明了30年来的天翻地覆出了群“既得利益固守者”。大概“既得利益固守者”是被解放者,而谁有资格成为“既得利益固守者”呢,30年的事实证明了普通的工人、农民是根本利益的受损者,即便是相当一部分成为了工人阶级一部分的知识分子,若不能步入新阶层也成不了利益的既得者。对这群人来说,他们得到的那点儿最基本维持生活和自我再生产的利益,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会替他们巩固和维持。“既得利益的固守者”也排除了利益集团中的新阶层和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不仅是因为他们不掌握决定改变这种制度的权力,也由于只有他们才是这一次解放最终的受益者。然而,“南方都市报”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却仍然不把话说明白。仍然是语焉不详的希望看到在“执政官员”内部那些倡导解放并对历史方向高度自信,道德自律并不避繁难现实韧性的代表,不仅解放自己愿意接受的思想,还要解放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思想。
难,真正的难。无怪乎要挟30年前的“思想解放”之勇,去完成“解放思想”的历史使命。然而,无论是开历史先河还是开历史倒车,都不在于是否敢想、也不在于是否敢说,关键还是看是否敢干。想想当年,有炮打司令部的造反精神,有敢重上井冈山的英雄气魄,相信和依靠群众不仅开创了史无前例大事业,也造就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英雄。看看如今,人民都代表到最广大的份儿上了,决不存在解放不解放的问题,却仍要高唱“解放思想”的战歌。历史潮流顺昌逆亡的规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中国历史几千年的前进都不是解放喊过来的,精英再能折腾也折腾不掉人民创造历史的事实,解不解放都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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