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九六六(7-9)
我的一九六六(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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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几个同学是戴着红卫兵袖章下去代课的。一行八九人,有的戴,有的不戴,戴的不戴的都不自在。正是"三秋"大忙季节,一路上,行人、乡村的人更觉怪异:一队带着行李的青年学生走过来,已属稀罕;还戴着个红箍箍,就更不知就里了。还没到目的地,我们不约而同地摘了红卫兵袖章。教书的事不说也罢,反正那一回也没正经教几天书。教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谁知文革一起,我们班四十多人的命运就算注定了呢!
当时最大的心愿是去北京,去见毛主席!毛主席在九月、在国庆节、在十月中旬又三次接见了红卫兵!我们沉不住气了!可学校仍上课。校长得了这八九个廉价(每月18元,后又升为24元,代课教师的报酬。说实在话,穷极了、饿怕了的我,真也动了心。)的高中生,脸上终日挂着笑。可也丝毫不放松。总是说,毛主席能是谁想见就见的?谁想见就去那还不乱套了?当时可不就是乱套了!可地处偏僻的我们连张报纸也见不到呀!要是当时能知道坐车不要钱、吃饭不要钱、还有人接待,那不早跑了吗?谁知,当我们打算学样的时侯,中央又下通知说毛主席停止接见、而我们偃旗息鼓、打消了去北京的念头以后、毛主席又在十一月下旬的寒冷日子里两次接见了红卫兵呢!我们就怎么这么听话、又这么背时呢?
十月中旬,接到通知,返校推举赴京代表,全班同学又聚在了一起。激动,争吵,举手,无奈。只有G提出了新的推举办法:不同意见、不同派别的分别推举。这个提议从后来得知的情况判断是相当符合当时节拍、潮流的,可居然"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没人响应。我们都是木头疙瘩,G可是融入革命主流、慧眼独具。可当时还没分派,也没什么政治上的策略上的歧见啊。
又得回去教课,灰溜溜的。校长更得意了:怎么样?见毛主席这么大的事,还得组织说了算!又过了几天,赴京代表回来了,让我们立即返校,说上北京的可多了,谁都能去,快回去准备准备吧。还说,火车上人真多,挤的转不开身,撒尿都找不到地方。那时来不及细问怎么准备,饭总得吃吧?于是都跑回家。让母亲做一些吃的带上。母亲哪里相信,唠叨没完:不让考学啦,还不回家干活?上边让教学,教学就教学,多好。又上北京!北京在哪?多远哪?谁领着你们?见毛主席?毛主席能随便见呀!毛主席让去的?毛主席让去的也得有人捎个信呀。你姥姥在时,想念我、让我去,也得让赶集的捎个信呀。哪能说去就去、说走就走啊。讲不清就缠。终于答应给做干粮了。那年"四清"刚完,风调雨顺,好收成,有的吃。母亲就用豆杂面掺了些白面做了咸窝窝,一层一层的,放了葱花,又放了不少油。母亲还给缝补了衣服。到了学校准备聚齐了一块走。正拉着架子准备走人呢,谁知就下了通知,毛主席暂停接见。一下子就泄了气。记得还大着胆子到汽车站问了问,得到的答复是买票上车。失了望、没了脸,就在学校里昏玩了一两天,母亲给做的咸窝窝都给吃光了。只得又回去教课。
心烦意乱,坐卧不安。我请了假说到县城看一看。一大早步行到一个桥边等车,正碰上上一届的众学长们从济南赶来扇动造反,让他们好一顿讥讽、嘲弄!什么"进了世外桃源","一月18元就把自己给卖了","恋肥锅台","只关心自己,该组织个小家庭了吧"......不一而足,只有硬着头皮听着。谁让自己耳不聪、目不明,对外面一天一个样、天天大变样、烽火四起、"满街红绿走旌旗"、翻天覆地的世界几近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仍然远离轰轰烈烈、生活在死水一潭里呢?活该!
记得前些日子县上召开学毛著积极分子大会,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口号震天动地。县委书记主持。他抓的一个点上的农民登台背"老三篇",老人小孩都背,一时热热闹闹。书记讲话为自己评功摆好,就差说自己是焦裕禄了,而他主持这个新设置的县两年来带头大干,大获成功,真也多打了粮食,老百姓也有了笑脸,舆论也真有把书记说成是焦裕禄的这么一点烟影。他话锋一转,批驳了一些来串联的人对县里大好形势的诬蔑,说:你们跑到我们这里扇风点火,我们不欢迎你们!全县人民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积极投身于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学习大寨,自力更生,改天换地,热情如火,革命干劲冲天高,还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对于眼前的一片大好形势,你们攻击为死气沉沉、死水一潭,你们的良心何在?全县人民绝会答应你们!你们还带来了传单,让我们广播、张贴、宣传,我在这里正告你们:光毛泽东思想就够我们宣传一辈子的了!你们的所谓宣传品,我们不张贴、不广播、不宣传!我们不允许你们在这里作蛊惑人心的宣传!你们的诬蔑和攻击,丝毫动摇不了全县人民在县委领导之下学大寨的决心......曾几何时,县里形势大变,县当局态度也大变:凡来县串联的吃住免费,县里有的是粮食,放开吃。需要支持帮助的,县里一定给予支持帮助。县里有专人负责接待,一切公共场所、办公室都要随时准备为接待红卫兵服务。冷脸换成了笑脸。一支支来串联的、路过的红卫兵一律待为上宾。我们学校的学生也陆续集中到县城,住进县招待所。
我进了县城,直奔招待所,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小师弟小师妹,那个不客气哟!"稀罕啊,一月18块,怎么也舍得出来呀?""你们端了走资派的饭碗,还知道有文化大革命呀?""关上门复习功课、还想考大学吧?""外面再热闹、打破了头也惊动不了你们呀!"尽是骂呀,嘲笑挖苦呀,老学长呢,一点面子都不给。骂呀,作贱呀,弄了个窝脖。可过后还是满腔热情,像是一个老成的大孩子教训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弟:何年月日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全国形势如何如何、什么人揪出来了,山东省形势如何如何,县上又如何如何,我们学校的同学们都哪里哪里去了;出门如何坐车、吃饭、找接待站,到了城里怎么过马路、走人行道,怎样坐公共汽车不用买票,等等,等等。全都是新鲜的,闻所未闻,听不过来呀。"就住我们房间吧,都撒出去了,走向全中国。空房间有的是。到接待站登个记就发给餐证,有早午晚三种,午餐证晚餐证通用......"
当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思绪万千。平日那么争先恐后,啥时落过后?从老一辈说起,这共产党毛主席号召的事,没一件不积极的呀!这一回这么大的事、史无前例呀,怎么就让别的人抢了先、出尽了锋头、着了先鞭呢!惭愧呀惭愧!快行动起来吧!班里还有那么多同学呢,难道还让他沉睡不醒么?急火火到了一个学校,那里有几位同学,见了不免失望:他们身在县城,对眼跟前的轰轰烈烈居然充耳不闻!吃饭时我商之于他们,他们三四个人居然一个腔调:再等等吧,看上边有什么安排。他们吃公家饭还真吃出点味道来了?我只身返回招待所,连夜拟了一份给本班同学的"呼吁书",有八开的白纸两张半,也有三五千字吧。也来个从中央到地方,备述大好形势,县上及学校现状,学长、学弟对我们的批评与期待,我们的当务之急:告别讲台,到县城集合,积极投身到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滚滚洪流之中去吧。签上了我的名字。快要开印时,又来了同学J,赶快告诉他打算,他满口同意,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一天是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九日。刻钢板、油印,也是我。在装订好卷起来准备邮寄时,一位学生会头头L来了,见状就要签名。我烦他:还学生会干部、赴京代表呢,天底下恁大的事,一点反应没有。从北京回来,连个屁也不放。你签什么名?他死乞白赖,非要签。他就用钢笔一份一份自己写上。我赶快收拾收拾,抱到邮局,就发出去了。那会儿红卫兵寄宣传品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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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吁书还真灵,同学们陆续来到了县城(是不是当局也于同时采取了措施、下了令?)。少了几个,有几个同学早已带着自己的学生跑了,上北京的,南下的,满世界转。来到县城,先组建红卫兵,原来的红卫兵已不复存在。那时仍无派别观念,心里想着:同学一场,在这场大革命中还不是要同奋斗、共进退吗?与J商量过,J也答应着。他去了学校,我想等他。一位同学说,听说他在学校成了红卫兵,有谁谁谁、多少人参加,就别等他了。现在谁想成个红卫兵谁就成个。发个宣言、占个办公室、要点钱,就开张了。一个人也能成,某某就是一个人一面大旗,起名就是“独立大队”!我心里仍不是个味,可已是既成之局,想来个大团圆也是枉然。既然这样,我们就自立门户、另起炉灶吧。我和在县城碰上的几位同学一商量,就成立了海燕红卫兵,有七八个人吧。人员有L头,同学X、W、W、Z及女同学T与L,还有我。团员多,干部多,老实巴结的多,刺头只有我一个。保守色彩之浓任何组织也比不上。我哪里想到,这几个人能站在一面大旗下面,专门挑选也挑不这么齐整呀。可这毕竟全是我一个人跑前跑后、磨破嘴皮、极力撺掇的啊!宣言自然由我写、印,什么“杀出来了!”“站起来了!”“造反了!”“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是我们的最高红司令!我们是他老人家的红卫兵!”“像勇敢的海燕一样在暴风雨中搏击!”“革命革命革命!造反造反造反!”“天下者,我们的天下!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又是激情难以遏止!还有注册登记,领取经费,制作袖章、大旗!我们的办公室就在县委大院,一间,有桌有椅,还有茶杯。有几天,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还来上门送水呢。可很快给撵走了。县委书记也曾挨个办公室看望呢。他不是在邻县搞“四清”吗,打了几次电话都说忙得很、推脱不来。几天来正商量去邻县揪斗他呢。现在不请自来,似从天降,是谁的耳报神呢?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L头却感动地抓住书记的手不放。大家笑嘻嘻。猫鼠相揖,和平共处。这是什么样的大革命?我们这里,靠谁牢牢掌握斗争的大方向呀?
不几天一个晚上,几个组织联合斗了县委书记。何人发起,如何商议,怎么斗争,一概不知。后来我想:学生会、校团委的L头看似忠厚,可这对待上边的领导,比我们多着几个心眼子。他才不会造反呢。都骨干了多少年啦,感情也培养出来了,他能对县委书记下手?学习不好,保送有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没大胸襟,更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但他的悄无声息、不露痕迹、若隐若现、神神秘秘,仍让我一再吃惊。在校一门心思搞文革一二年,还真的不怎么看见他的身影。他人呢?不料,那晚的斗争会上书记大大方方,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像吃了谁的定心丸似的。巧舌如簧,侃侃而谈,有问必答,对答如流,居然轻松过关!你想,连他上任路过某县招待所想强奸一个服务员未遂、受了批评都主动兜搂出来了,那坦诚能不让初次交手的红卫兵目瞪口呆?那正是阵线尚未分明的时候。有点想法、知点底细的人按兵不动。有点闯劲的红卫兵跑出去满世界串联还没回来。在县委大院里转来转去的,大都是红人、老实人、观望派。文革只是浮在面上,有点冷清是必然的。
经历过第一次交锋,我对我们的海燕红卫兵彻底失望。斗争么,没勇气,更没一点儿冲冲杀杀的欲望,似乎这世界够完美、够叫人舒服的啦,还革的什么命呢。动员他们外出串联又一个个不愿出门,说天冷了,明年再说吧。我不得已。万不得已。热血沸腾,内在的冲动不可遏止。一切曾有的最现实的考虑,在汹涌澎湃的革命浪潮冲击之下已烟消云散、无影无踪!外边的世界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这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党,这样的地动山摇、前无古人的气魄,造就了这么伟大的时代,发动了这么轰轰烈烈史无前例的革命,这么多血气方刚、朝气蓬勃、风风火火、一往无前的同龄人齐声欢呼、万众一心,又逢这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们怎能不动情、不生心、不跃跃欲试呢?为什么不走出去闯一闯、看一看、经风雨见世面、长点见识呢?这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对青年人、尤其是对红卫兵小将的殷切期望、谆谆教诲、伟大的召唤啊!我们成立了红卫兵,戴上袖章,蹲在办公室,围着火炉,端一杯开水,气定神闲,算是哪一路神仙呀?对得起谁呀?可我又不愿自己一个人往外跑,于是想到了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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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分配下去代课,我与W同学一同分在公社农业中学,她教数学,我教语文政治。也正经教了一两个月课,与学生处的还好,一呼百应。还有当地的老师L及校长S。S是个学啥会啥、干啥像啥的大能人,有点自负,更自视甚高,常常耍点子小聪明。当过兵,因为不安分,很有点传奇故事,夜里开车打兔子一类。想干点事,也很真诚。他有周密的计划与蓝图。他有热情,也浪漫,也未必不盲目乐观。不大愿意接受条条框框的约束,但他希望别人在他的控制下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假如没有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他说不定会成功的。谁知道呢。他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人物。见我们来了,如虎添翼,如得天助,高兴的很。跑前跑后,讲办学历史,分析现状,谈远景规划,有板有眼。他对我们俩寄予厚望。后来见我不能久留、心不在焉、不安心,就失望,想说说;见我鼓动学生,他就生气了。我接连请了几次假,他脸上的笑颜色就不多了。有点不偷快。我向往外部世界的轰轰烈烈,想三想四,他似乎耿耿于怀。还请了中心校长来调和,可也无益。形势多变,大势亦如此,他不满意我,也无济于事。他大概也感觉到这个学校一时要脱离他铺就的轨道。他也不大指望我们了。这次我到县城,学生都嚷嚷着要跟着来。我只好哄他们:我去看看,有机会一定再来带你们。现在好了,可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带他们出去!
学生一共四五十人,最后定下的三十多人。因为目的地是韶山、井岗山、延安、北京,历时八个月,一来就没有打算带女生。女生都撅了嘴,擦眼抹泪的。有一个女孩子特强,吵着闹着非去不可。大家一时没了主意,我也动了心。她十五六岁,长的甜净,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天真无邪,不知避忌。又大大方方、活泼好动、好学爱问、寻根问底,也是农村女孩子中的碗顶子啦。特感染人、招人喜爱。大家都也真喜欢她。别的女生连哄带蒙,平静下来。她就是不改初衷,又声言非跟了我去串联。我一时迟疑过,可最终理智占了上风。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女孩子,走几百几千里路,能行吗?住也不好办,只好委屈她了。S校长及同学W、S答应带女生先走,步行到徐州,好说歹说才将她哄住。一个风雪弥漫的日子,我送她们上了路,一直目送她们东倒西歪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野里。
我们这一队出门就难了:人多,路远,时间长,大都没出过远门,到过县城里也没几个。为了让大家适应环境,我决定带他们先到县城见见世面。此前,我们组成自己的红卫兵-----共产主义红卫兵,少不了写宣言、印传单,刻了印章,领了串联经费。每人每天三角五分(实发每人每月6元共48元)伙食补助,粮票每天半斤,另有每人每月宣传医药公杂费用2元。三十多个人,八个月,算算多少钱和粮票吧。真是个吓人一跳的大数目。就凭我们红卫兵的一枚公章,到县里一个什么机构备案,领出徒步串联介绍信,凭介绍信又领到了成捆的粮票(全是一两的山东票,那时在全国通用了。),一沓子崭新的10元一张的人民币,报纸包、红布裹,整日提在手里。后来在路上买了一个带拉链的一冷就硬梆梆的塑料兜,都装了进去,一直伴我们走了六个省、二十几个县、2500里。一路都顺顺当当,利利索索。
那介绍信还在。照录如下:
正面:上头印毛主席《七律.长征》
xx县革命师生徒步串联介绍信
兹介绍我县xxx学校革命师生xxx等xx同志,前往韶山、井岗山进行徒步革命串联。生活费用每人每天0.5斤粮票,生活费0.35元。从元月1日起,至8月30日止,按本省规定应补发者已由我县发给x百x拾x天的补助,计粮票x千x百x拾斤,生活费x千x百x拾x元,宣传、医药、公杂费x百x拾x元。特此证明,希予接待。
备注:涂改无效。
附名单
中共xx县委文化革命领导小组办公室(章)
1966 年 12月 31 日
介绍信上已印有“已到韶山”“韶章已购”“返程票已办。长沙站。2月16日”“武汉(江津)”“返校已办。郑州站。1967年2月19日”等印章,或是签字。
介绍信背面印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全文。
同学们住进了县城,却出开洋相了。晚上,路灯齐明,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大喊大叫:“老师!老师!快来看!石灰蛋子也亮了!撖面杖也亮了!”我一看,原来他把县委机关大院门柱上的圆形灯也当成还没通电的公社办公大院院门两边墙上用来装饰的石灰蛋子呢,那长长的细细的圆筒筒不是撖面杖,是日光灯,也叫灯棍。在住处,学生对玻璃窗充满好奇,屋里屋外,隔着窗子叫、喊、笑、跳。一个拉线开关,更是抢来抢去,非亲手试试不行,拉着了不行,还得再关灭,一次不行,再来一次。西洋镜呢,好奇啊,手痒难耐啊!这情景此前此后的若干年,我都亲眼见过。一九六0年夏,升初中考试,我和我的同学们都曾对隔音的玻璃窗惊奇不已,在窗子里里外外跑过来跑过去,试一试,听一听。一九六九年到了部队、一九七三年到了一个企业,我也曾亲眼目睹了我身边的新兵蛋子、还有身着一身杠杠服的新工人那样好奇地一遍又一遍地操练电灯拉线开关。我心里总是一阵酸楚难耐。生活的变化不能更快一点吗?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人们更快一点享受现代文明呢?我们为什么常常总是引导人们向后看呢?有时候我们是那么自豪自信,可有的时候又总有点底气不足,动辄与旧社会比,与过去比。建国十几年了,我们对比的参照系是不是应该更为宽广一些呢?世界大着呢。世界也在发展变化。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更自信一些、坚强一些,而不是与此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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