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毛：关于诚实、勇敢、本能与容忍异端

为范跑跑辩护的人不多，但是确实有，而且是国内比国外多得多。看到一些消息，说国外除了英国的一家报纸外，基本没见到有赞同意见的。但是国内网上、电视上赞同的比比皆是，男的女的都有。贫道认为，这一方面是美国鹦鹉们努力的结果，一方面可能是有拿钱办事的，起码网站上一定有。　　

为范跑跑辩护的人通常从这几个角度说，一个是范跑跑虽然做的不对，但他诚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毫不掩盖，一个叫狄什么的网友还用“真诚”来定义。第二说范跑跑勇敢，因为很多人指责他他也不改变观点，一个人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不在压力下改变，因此很勇敢。第三，这些辩护都从“出于本能是可以原谅的”角度来论证。人都有本能，本能就是底线，范跑跑无非是胆小了，但是没有谁规定胆小就是不可容忍的。当然，用中国人缺少容忍异端能力来说事是几乎所有精英最喜欢用的句式，因为这比较接近“普世价值”。包括凤凰请的那个“名人”，也说现在是围攻了范跑跑，中国人还没“学会”容忍异端。　　

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隐瞒是最符合道德的吗？或者说是多数人都遵循的吗？显然不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只有两种人会这样，一种是傻瓜，一种是儿童，即所谓童言无忌。因为人是社会的人，应该考虑别人和尊重别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不行的。设想一下，一天，范跑跑与他老婆一起在大街上遇见范冰冰，范跑跑顿起爱慕之心，范跑跑一定不会给老婆说：“范冰冰真漂亮，我要是娶了范冰冰就好了”，而是选择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想法有了，没有说出去，符合道德吗？显然符合。如果范跑跑选择了这里说的诚实和真诚，有什么说什么告诉了他老婆，大家都会说这家伙是傻瓜。范跑跑虽然不见得遇见过范冰冰，但范跑跑一定有很多类似心里想了嘴里没有说的话。范跑跑在博克上说如果地震了自己母亲也不会救，只有他孩子才会救，因为成人他抱不动，看起来说的是实话，显得很真诚，但是他到底没写上如果是老婆怎么办，老婆也是成人，甚至可能比老娘还重，显然不符合他救助的标准。他没有涉及到老婆问题，显然不是忽略，而是有考虑的。临说了还考虑，显然不符合“诚实”。这只能表现出范跑跑很“现实”而不是很“诚实”。老娘又不在身边，反正不是天天一起过，老婆就不行，惹急了别说会离婚，就算几天不与范跑跑说话，也难受得很。贫道并不是想挑拨范跑跑夫妻关系，但是贫道估计范跑跑的老婆后来一定问过“除了你娘，包不包括我”的话。显然，范跑跑没把这个情节给大家说说。　　

皇帝的新衣说皇帝没穿衣服在大街上跑，大人们见了都不吭气，一个小孩儿见到了实话实说。这个寓言很符合实际，成人就担心些什么，儿童当然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小孩见了说了实话，并不是小孩勇敢，而是小孩就这个样子。非常多情况下，人长大了就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说了会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记得以前流行还珠格格时候，很多老年人很喜欢看，尤其喜欢小燕子。其实小燕子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别人，给阿姐惹了很多麻烦。小燕子能这样，是因为皇帝喜欢，出了事情有皇帝兜着姐姐兜着。老年人喜欢看，因为自己经常就为孙子外孙兜着这些擦屁股事。显然，范跑跑不具备这些条件，虽然一些人想替他兜，但显然力量还不够。小燕子还毕竟十七八岁，有点孩子气还有人愿意兜着。可范跑跑三还学小燕子，显然年龄有些大了。　　

因此，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属于诚实范畴。想到了或者知道了真情，而这个事情关系到别人利益，但自己就是不说或者说的不是实情和实话，就属于不诚实。一般来说，爱面子的人喜欢说圆滑的话。但范跑跑并不是因为不爱面子才说了这番话的，他更接近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其他班学生都跑下来了，他班的学生因为他要求不要慌不要动，最后才跑了下来，然后问他为什么自己先跑了，他一定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起码属于“正确”。但是他要在学生面前摆出一贯正确的样子，把自由主义那一套添枝加叶打扮成一套冠冕堂皇的正确道理说了出去。一点也不真诚，一点也不老实！　　

因为语言是用于交流的，说话都有个对象。范跑跑如果是自己在本子上记个日记，谁翻出来说事谁无耻。但博克是给大家看的，这一点范跑跑很清楚，用什么“后来媒体说了”来打掩护是“不诚实”的表现。　　

把勇敢按在范跑跑身上，是鹦鹉们的重大发明。因为范跑跑自己在博克里就说自己不勇敢，甚至是胆小。范美忠实际自己就承认自己是范“没种”，但辩护的人找到这样一条定理：敢于承认自己不勇敢的人最勇敢。不知道这个句式是从那里来的，这等于说一个人无论做什么让大家厌恶的事情，只要敢明说就可以定义为反义词了。前几天上任7年杀了几十万人的小布什不承认自己好战，说自己实际是爱好和平的。但如果小布什承认自己好战，能说由于小布什敢于承认自己好战，因此是最爱和平的人？还能得诺贝尔和平奖？承认自己在危险时刻胆怯了，害怕了的人很多，因为这是实际情况，只有受过锻炼的人才不害怕。这次一个将军带领几十个士兵徒步去茂县中，有几个女兵。后来问他们当时害怕不害怕，她们都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没有人说她们胆小，都说她们勇敢，为什么？因为她们心里害怕，行动勇敢。人要是靠他说什么来定性，恐怕骗子最沾便宜。行为是什么样子才真表现出勇敢或怯懦。范跑跑无非是个北大毕业生，又是个教师，能说会道，还会写博克。如果范跑跑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一般人，在地震时吓的两腿发抖，自己跑了（也摔了一交）不管孩子，脱险后躲在角落里两手抱着头，浑身打哆嗦，嘴里一直唠唠叨叨说：“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恐怕没人说他勇敢。但范跑跑与这位父亲有差别吗？还有人说他勇敢？　　

接着说说本能。灾难突然发生，吓得头脑一片空白，撒腿就跑，这样是事情贫道都经历过。这属于本能，属于动物有的特征。灾难来了会第一时间躲避灾难是本能，如果考虑来考虑去才有行动，是缺少本能。但是，灾难来了就一定“各自飞”？恐怕不是。地震前兆中，黄鼠狼能够一个衔一个尾巴向安全地方跑（白天视力不好）；狮子来了无论跑在前面还是跑在后面的跳羚一个个都亮出屁股高高跳起迷惑狮子；不要说有些动物母亲在危难时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与对手斗一斗了。因此，“各自飞”并不是本能的全部，群居动物互相帮助共度灾难是群居动物的本能。各自顾各自，一点也没形成共度危机机制和能力的群居动物很少见。因此，范跑跑的动物性也不怎么样！也是需要别的人照顾才能活下来的人。一个人要靠别人有牺牲精神和牺牲行为才能活着，恐怕没有大言不惭与那些有牺牲精神的人叫真的权利。什么言论自由！要是流行这种言论，人这个群体早晚玩完！　　

这还没说到人性呢！　　

最有意思的是，鹦鹉们最有力反击的话是说中国人现在“围攻”、“围剿”了范跑跑，显示出不能容忍异端。最可笑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叫长挢的蒋匪兵。什么是围剿，恐怕长挢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成村的屠杀，蒋匪兵都干过。西方鹦鹉都是学过西方史的，什么叫不容忍异端，恐怕从中世纪基督教文明中才能了解，只有火刑架下因为认识不同被烧死的数以万计的异教徒才有体会。范跑跑不就听到一些批评语言了吗？甚至还被请上电视台参加辩论了吗？而且还经常得到主持人特别的照顾了吗？一方面说“郭跳跳”等占网络意见的大部分人不能定道德底线的标准，一方面说人多意味着围攻围剿，这道理不全在范跑跑那里了吗？还有别人说的份吗？就算有人要求学校开除范跑跑，不也就是个意见吗？不合适当教师就去干别的，而且并没有人说要剥夺范跑跑的公民权利，更不要说杀了范跑跑了。　　

别看西方鹦鹉们有话语霸权，又掌握着主流媒体，其实他们是最心虚的，都属于“没种”之列。自己天天霸着媒体，天天宣传西方那一套，一点不觉得惭愧，别人在互联网上说的多了，就喊叫着不得了啦，受围剿了，他们要把我们当作异端来处理了。毛还没动着呢，就叫唤得象挨了刀子一样——你杀过这样的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