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居易：“福利分房”不是拯救2009年楼市的良方

中国房地产市场经过2007年疯狂暴涨后，2008年开始了下降的趋势，稍有常识和思维能力的人都不会怀疑。可是想让机构想通并承认这一点并不容易，毕竟居庙堂之高看不清楚事实真相。2009年的第二周，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总算承认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屋销售价格首次同比下降了，虽然姗姗来迟的优雅也无法掩盖其窘态。

中央在2008年底总算懂得房产商要以合理价格促销这个朴素的道理，中央开始支持并敦促各地方政府加大社会保障性住房、廉租房、经适房建设力度，因此许多唱空派和乐观人士不禁感到欢呼鼓舞，2009年将房产民生年的论调接连出笼。似乎如果各项住房政策逐步落实，回归到“福利分房”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是，黑居易还是隐隐感到担忧。首先、加大保障性住房、廉租房、经适房建设力度，还只是停留在中央口号呼吁的阶段，各地方政府是否真的买帐，是否舍得拿出真金白银落实，是否有足够的金钱实力来落实，这些都是大疑问。而且，即便一切如童话般如期实现了，那也只是起个示范作用，不可能一劳永逸地契合老百姓居者有其屋的宏伟愿望。可是，国家级媒体已经急不可耐地唱了赞歌：

中国廉租房建设驶入快车道，2008年安居312万户，2009年安居340万户。记者从全国住房和城乡建设工作会议上获悉，据各地初步统计，2008年廉租住房制度建设共投入354亿元，是2007年投入资金的3.7倍。其中实物廉租房建设投入286亿元，发放租赁补贴68亿元。开工建设、购买廉租住房63万套，发放租赁补贴249万户，可使共312万户城市低收入家庭解决住房困难问题，基本实现了对住房困难的低保家庭“应保尽保”。新开工经济适用住房130万套。

黑居易以为，几百亿资金的投入，与动辄几万亿的商品房投资资金，相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这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呢？而且，有个数据计算应该很有趣，可是善于造假的记者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354亿元的资金投入，建造了340万户的房子。这意味着一套房子约1万元而已。据一些媒体公开报道，宋春华等专家几年前就曾呼吁保障性廉租房平均面积应控制在50平米以下，这意味着实际建设过程中是超出了50平米的标准的。若以50平米来计算，那么一套廉租房均价不过是2000元/平米。如此就来，凭什么普通商品房在大中城市中动辄100万元/套、均价则五、六千/平米甚至几万/平米呢？其实，对于媒体来讲，造假是一个系统工程，这是体制必然要求。这是疏忽所导致的意外口误罢了。但是究竟有多少虚假信息在迷惑不明真相的群众呢，实在是不得而知了！这样的一种自我认识水平，还能让人相信多少？如今,据说中央要拿出九千亿兴建700万套社会保障住宅,每套住房平均下来就是13万元了。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类比是不科学的，但是谁能保证那些经过精密计算的科学数据是真实的呢，有多少人相信那些算计过了的科学数据呢？

其次、加大保障性住房、廉租房、经适房建设力度，并不等于要回到“全民福利分房”时代，而是“体制内福利分房”时代，老百姓不要期望太大。

在实行商品房货币化改革之前，政府部门、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等基本上按照福利分房的要求，落实职工的住房的问题。不管质量如何，不管面积大小，不管是否住的舒适，毕竟国家在竭力实践着居者有其屋的宏伟理想。经过十几年沸沸扬扬的住房掠夺财富的历史后，中央终于以大无畏的精神勇气承担其国家应尽的义务，于是福利分房的的苗头隐隐可现。

可是时势异矣，福利分房终究是梦，民生住房更是蚍蜉撼大树而已。经过三十年改革开放，沿海地区的地方诸侯的势力大增，敢于与中央政府在国家政策方面展开博弈，甚至公然反对中央的政策（比如广东联合主导了珠三角地区，在某些经济政策指导思想方面明显与国务院相背离）。去年，18个地方政府上演了一出逼宫行动取得胜利，中央政府颜面扫地，开始默许并身体力行地展开救楼市行为，不仅在舆论上大肆鼓励居民购房（此前我已经表态，这只会适得其反，不赘述），而且配合地方政府的需要出台各种财税政策救楼市。现在，中央振臂一呼，地方政府却是置若罔闻，真可谓是同床异梦。

可以说，中央衷心希望解决好老百姓住房问题，赢得民心，只能依靠自力更生。但是，各种老百姓都知道的原因，中央财政的民生投入总是一如继往的拮据，（对于贪污势力来说，经济危机的爆发实在是个大肆挥霍的好时机，不用为带队到韩国考察新农村出手阔绰而遭到道义谴责。）如此，中央难获地方支持，又缺钱，只有行政垄断和信用资源可用，没办法就给政策吧，只能是各部门单位自谋生路，自行解决了（政府发你一块奖状，你用钱来认捐，彼此其乐融融，其实这是屡试不爽的套路）。

于是，我们看到某农牧恳系统、某矿区系统、某林业系统，不时出台一系列宏伟的大量建设保障性廉租房的计划，试图解决系统内职工住房问题。这样的新闻不断敲打着老百姓的视网膜，黑居易有理由相信，一场体制内单位自建、集资等福利房建设高潮即将到来。不过，这一切都是体制内部的福利分房，与体制外的普通百姓没有关系。而且随着体制内的安抚工作做到位，体制外无论如何汹汹都不会刺痛政府的神经了。如此想来，才真的是让人坐卧不安啊。

黑居易 2009.1.11 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