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之反思三十年
这种题目本是实际经历过三十年巨变的人才有资本和资格来写的,我们写简直是没事找抽,但反正我写的也空洞无力,毫无边际,赶个题目上的“时髦”也未尝不可。
当无数的歌功颂德充斥耳边的时候,我们也许更加需要些反思,特别是在经济危机笼罩下的现在。一次大危机就是一次市场的重新大洗牌,正如我下文所要说的,以前的三十年市场改革并不是完美的。那么在现在的机会下就应该谨慎的把握,能改革的就改革,为了以后的经济轻装上路吧。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我们的父辈很多都是从穷苦孩子一跃变成了社会中坚分子,而现在由于社会流动越来越困难,这种丑小鸭变天鹅的案例越来越少?而在GDP增长率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背景下,穷人依然是穷人,而且与富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这里有一个数据,全国资产性的财富总量中,76%掌握在政府,只有四分之一在民间。特别是,从1995 年税收政策改变,到2007 年的12 年间,中国政府财政收入增长了5.7 倍之多。而同时期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只增加了1.6 倍,农民的人均收入只长了1.2 倍。
这些都是典型的国富民穷、官富民穷和城富乡穷的写照……
在改革开放三十年的过程中,最重要的经济腾飞引擎是政府投资和出口,而国内居民消费的拉动作用则愈显弱化。难怪当时国家四万亿救市计划出台的时候有学者泼冷水,说这回别救的又是垄断国企和贪官污吏。在这种畸形的发展模式下直接催生了两大经济实体:国家资本主义和特权资本主义。邓小平的一句“鼓励少数人先富起来”让无数无权无势的人开始发财,而他们忘了“先富带动后富”,这些先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属于权力阶层及其亲友。以权力来交换市场机会、以特权获取财富等等,特权资本主义的趋势由此越来越突出;而国家资本主义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职业跟“国”字有关如公务员、如果企业是国字头的,那么注定在现在的社会中属于万人敬仰的一部分所谓的“经济精英”和“政治精英”。
昨天跟一个小时候很要好的同学打电话,他说现在的本科生找工作都非常难了,他报了南康市一个类似村官的职位,30人的名额他笔试在20几名,结果在体检的时候以“心电图异常”为由壮烈“牺牲”,他郁闷的说,就是因为之前没有找关系,结果可能被挤掉了。这在改革开放的现在已经是一个极其正常的场景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所有人都把这些当作常态(我同学想的是明年再考,然后买通市中医院的副院长),而考虑的是如何迈入特权阶级,继续压榨“无产”阶级。这些年频出不穷的高官腐败案更是触目惊心,而官的下马往往都会带着一堆企业家的下马,某个企业家的下马也同样会带动一堆官的下马,诸如陈良宇事件和最近的黄光裕事件,都是国家资本主义和权贵资本主义的衍生品。
中国如果要真正的从这次经济危机中走出来,而且是把以前的诟病都摒弃,轻装上阵的话,就必须从“少数人先富起来”的国家资本主义和权贵资本主义转向大多数人共同富裕的大众资本主义,也就是政府所追求的和谐社会。和谐不是少数人的和谐,也不是利用压制和封闭导致的和谐,2008年出现的很多官民冲突的例子就说明了现在所追求的和谐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过压制老百姓来获得的。试想如果重庆市政府能早点聆听出租车司机的心声,而不是到了闹事的时候习副主席去安抚人心、试想如果石家庄市政府不以“和谐奥运”为由封闭三鹿事件(最终没能和谐掉,在奥运期间被媒体披露)、试想如果山西不以“封口费”来堵住媒体的嘴… …那么大众的福利就能得到更好的保障,大众就不会在生存权受到威胁的时候被逼来反对国家资本主义和权贵资本主义,如果生存权和知情权都得不到保障,那还谈什么开放,还谈什么共同富裕,还谈什么和谐社会?我所理解的和谐,就是当普通老百姓不再一边发狠的骂官而一边又想使劲的挤进“公务员”队伍的时候才算实现,也就是普通人也能发财富裕的大众资本主义了。
就从纯经济领域来说,要迈向大众资本主义,就得在各行各业都创造资源条件,来让普通公民能够自由进入,而不是通过表面上的“招标”而暗中输送给权势者的亲友手中。现在政府在很多领域如科技、文化、高级服务业都控制的太严,很多民营企业根本不能在这些行业自由的发展。家宝同志最近在呼吁要给民营企业优惠,但我们应该从另外一方面来考虑他的呼吁,如果没有之前的压制,哪用得着来呼吁?而且这种呼吁是不是每年都得喊一喊?
现在拉动内需的政策依然是在拉动“官需”,要想实现和谐社会和大众资本主义,就必须实现从拉动官需到拉动民需的转变,让普通老百姓能有更多的控制财富的机会,从而最终摆脱“国富民穷”、“官富民穷”、“城富乡穷”的二元经济结构,实现“民富国强”的和谐社会理想。
注:本文参照了 丁学良 先生的一些看法。现在很多学者都用资本主义这个词来描述中国现在的状况。在北大的一个“政府和企业的关系”学术讲座中,我还专门试探的问了 张建 君教授:“您觉得中国现在是资本主义了么?”,他的回答是:“我不能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你只能理解为如果能实现资源的市场化配置和私有产权占主要部分,那就是资本主义”。所以我也借用他的定义,并不涉及具体的意识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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