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女儿家过年，十天被亲家母训哭三次，除夕回家，女儿：注意安全

　　陈桂兰是头天傍晚到的女儿林晓家。出发前她在老家的集市转了整整一上午，手里拎着的蛇皮袋塞得鼓鼓囊囊，里面有给外孙攒的土鸡蛋、自己晒的笋干，还有用玻璃罐精心装好的腌萝卜 —— 那是林晓从小就爱吃的，她特意多做了两罐，想着让女儿一家子都尝尝。

　　下了高铁又转地铁，等陈桂兰站在林晓家小区楼下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把有些歪的围巾重新裹紧，这才掏出手机给女儿打视频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屏幕里跳出外孙壮壮的小脸，“姥姥！你到哪儿啦？” 孩子清脆的声音让陈桂兰瞬间笑开了花，刚才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姥姥到楼下啦，这就上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拎起地上的蛇皮袋往单元楼走。袋子比她想象中沉，才走了两步胳膊就开始发酸，可她舍不得松手，生怕里面的土鸡蛋被碰碎。

　　电梯门打开时，林晓已经等在门口了。“妈，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累坏了吧？” 林晓赶紧接过母亲手里的袋子，脸上满是心疼。陈桂兰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女儿身后，亲家母刘敏正站在客厅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擦得锃亮的抹布，眼神淡淡扫过她，没说话。

　　“亲家来了，快进来坐。” 刘敏侧身让开位置，语气听不出热络。陈桂兰连忙点头道谢，换鞋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的鞋柜里整整齐齐摆着几双拖鞋，唯独没有给她准备的。林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赶紧从储物间翻出一双新的棉拖鞋，“妈，这是我新买的，你先穿。”

　　走进客厅，陈桂兰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客厅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光脚踩上去都嫌滑；墙上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下面的电视柜上一尘不染，连个摆件都没有；沙发套是米白色的，看着就像是刚换的，连个褶皱都没有。她下意识地把外套往胳膊肘里紧了紧，生怕身上的灰尘蹭到沙发上。

　　“壮壮呢？” 陈桂兰四处张望，刚才还在视频里喊她的外孙，这会儿却没了踪影。“在房间写作业呢，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得抓紧时间复习。” 刘敏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用的是一次性杯子，你放心喝。”

　　陈桂兰看着那只薄薄的一次性杯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在家用惯了搪瓷杯，觉得一次性杯子既浪费又不保温，可还是拿起杯子说了声谢谢。水是温的，刚好能入口，可她喝在嘴里，却总觉得少了点家里的暖意。

　　“妈，我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林晓拎着蛇皮袋往厨房走，陈桂兰赶紧跟过去。厨房比她老家的整个堂屋都大，橱柜擦得能照见人影，台面上摆着各种她叫不上名字的电器。“这些腌菜你放哪儿？” 林晓指着玻璃罐问。陈桂兰看了看，厨房的柜子都满满当当的，她目光落在阳台的角落，“要不就放那儿吧，不占地方。”

　　她刚把玻璃罐放在阳台的地上，刘敏就走了过来。“哎，你怎么放这儿了？” 刘敏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这阳台我每天都要打扫，你把腌菜放这儿，一股怪味，多影响心情。” 陈桂兰愣了一下，赶紧解释：“这腌菜不臭，是香的，晓晓从小就爱吃……”“再香也是腌菜，一股发酵的味道，跟我们家这环境多不搭。” 刘敏打断她的话，伸手把玻璃罐往旁边挪了挪，“先放这儿吧，明天我再找个地方，可别让壮壮碰到了，万一摔碎了割着手。”

　　陈桂兰看着刘敏嫌弃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她想说这腌菜罐她用了好几年，一直好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林晓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妈，没事，明天我找个柜子放起来。” 陈桂兰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阳台角落的灰尘又扫了一遍。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桂兰主动提出要做饭。她在老家做了一辈子饭，最拿手的就是家常菜。可刘敏却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订好外卖了，是壮壮爱吃的西餐，省得做饭麻烦。” 陈桂兰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牛排、意面，还有五颜六色的沙拉，心里有点失落。她知道女儿和外孙现在爱吃这些，可她还是想给他们做顿老家的饭菜，让他们尝尝家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刘敏不停地给壮壮切牛排，偶尔给张磊夹一筷子沙拉，却从没给陈桂兰夹过菜。陈桂兰自己拿起叉子，试着切了切牛排，可刀叉用不习惯，牛排切得歪歪扭扭的，她吃得有些费劲。林晓看在眼里，想帮母亲切，却被刘敏用眼神制止了，“让她自己来，多大的人了，连刀叉都不会用吗？”

　　陈桂兰的脸一下子红了，手也开始发抖。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可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自己在家的时候，每次吃饭，她都会把最好的菜夹给女儿，女儿也会撒娇地让她喂，可现在，女儿就在她对面，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二天一早，陈桂兰起得很早。她想着帮家里做点家务，让刘敏对她印象好点。她看到厨房的水槽里放着昨晚没洗的碗，就赶紧挽起袖子洗了起来。她在家用惯了洗洁精，可这里的洗洁精是进口的，挤了一点就起了很多泡沫，她洗了好几遍才把泡沫冲干净。

　　刚把碗放进消毒柜，刘敏就醒了。“你怎么乱动厨房的东西？” 刘敏走进厨房，看到消毒柜里的碗，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消毒柜有分层，碗和盘子要分开放，你怎么都混在一起了？还有，洗完碗要擦干水再放进去，不然会滋生细菌的，你不知道吗？”

　　陈桂兰赶紧解释：“我想着帮你分担点家务，没想到……”“分担家务也得按规矩来啊，你这样不是添乱吗？” 刘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家的生活习惯跟你们老家不一样，你要是不习惯，就别瞎忙活，省得我还得重新弄。”

　　陈桂兰站在原地，手还沾着水，心里又酸又涩。她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明明是好心，却总是办坏事。她默默地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女儿家过年。

　　上午的时候，林晓要去超市买东西，陈桂兰想跟着一起去，顺便给壮壮买点零食。可刘敏却开口了：“晓晓，你一个人去就行，让你妈在家歇着吧，她刚过来，肯定累了。” 陈桂兰知道，刘敏是不想让她跟着，怕她又买些 “不搭调” 的东西。她只好点点头，看着林晓出门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中午做饭的时候，陈桂兰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厨房。“亲家，我来帮你吧，我会炒菜。” 刘敏正在切菜，看了她一眼，“行吧，那你炒个青菜吧，记得少放盐，我们家都吃得清淡。” 陈桂兰点点头，拿起锅铲开始炒菜。她在家炒菜的时候习惯多放半勺盐，觉得这样才有味道，可这次她特意少放了点，生怕刘敏不满意。

　　菜炒好端上桌，刘敏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你这盐还是放多了，你自己尝尝，多咸啊。” 陈桂兰赶紧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刚好，可她还是说：“是我没注意，下次我再少放点开。”“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做的菜我们吃不惯。” 刘敏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陈桂兰心里冰凉。

　　下午的时候，陈桂兰看到客厅的地板有点脏，就拿起拖把想拖一遍。她在家用的是老式的拖把，拖起来很费劲，可这里的拖把是电动的，她摆弄了半天都没弄明白怎么用。刘敏走过来，不耐烦地说：“你别碰这个拖把，这是新买的，可贵了，你不会用别弄坏了。” 说着，她接过拖把，按下开关，拖把自动在地上滑动起来。

　　陈桂兰站在一旁，看着刘敏熟练地拖地，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她在这个家里，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合时宜，连想帮点忙都成了添乱。她默默地走回房间，关上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掏出手机，想给老家的邻居打个电话，可翻了翻通讯录，又把手机放下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女儿家受了委屈，更不想让女儿担心。

　　晚饭的时候，张磊回来了。他是林晓的丈夫，刘敏的儿子。陈桂兰本以为张磊回来了，气氛能缓和点，可没想到，张磊一进门就问刘敏：“妈，今天累不累？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蛋糕。” 然后就径直走进房间，连跟陈桂兰打个招呼都没有。吃饭的时候，张磊也只是偶尔跟刘敏和林晓说话，对陈桂兰视而不见。

　　陈桂兰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自己却像个局外人，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深。她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这是她来女儿家的第二天，可她却觉得像过了两年那么漫长。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八天该怎么过，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除夕这天，天还没亮，陈桂兰就醒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响，提醒着她这是一年中最该热闹的日子，可她躺在客房的床上，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这已经是她来女儿家的第十天，这十天里，她像个小心翼翼的客人，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个 “精致” 的家，可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被亲家母刘敏挑三拣四。

　　前几天，她想着快过年了，给壮壮买了件红色的棉袄。棉袄是她在小区附近的童装店挑的，面料是纯棉的，摸着厚实又暖和，她觉得壮壮穿上肯定喜庆。可刘敏看到后，却拿着棉袄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还念叨：“这衣服款式也太老气了，颜色也土，壮壮现在穿的都是进口牌子，你这衣服质量不行，别给孩子穿坏了皮肤。”

　　陈桂兰当时手里还攥着买衣服剩下的零钱，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是她攒了好久的退休金，想着给外孙买件新年礼物，可在刘敏眼里，却成了 “老气”“土气” 的东西。她想解释这衣服是纯棉的，对孩子皮肤好，可刘敏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棉袄扔进了储物间，还对壮壮说：“姥姥买的衣服不合适，等会儿妈妈带你去买新的。”

　　那天晚上，陈桂兰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好久。她不明白，自己满心的好意，怎么到了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林晓进来安慰她的时候，她只是拉着女儿的手，哽咽着说：“晓晓，是不是妈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日子了？” 林晓眼圈也红了，却只是拍着她的背说：“妈，你别多想，是刘姨说话直，没有坏心眼。”

　　陈桂兰知道女儿夹在中间为难，所以就算心里再委屈，也没再多说什么。可她心里的那根弦，却已经绷得越来越紧，就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能把它彻底压断。

　　早上八点多，刘敏就开始在厨房忙活。陈桂兰听到动静，赶紧起床，想着去帮帮忙。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刘敏正在和面，台面上摆着面粉、馅料和擀面杖。“亲家，我来帮你包饺子吧，我包饺子快。” 陈桂兰走过去，笑着说。

　　刘敏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行吧，那你负责擀皮，注意点，皮要擀得圆一点，厚薄均匀，不然包出来的饺子不好看。” 陈桂兰赶紧点头，拿起擀面杖开始擀皮。她在家包饺子的时候，擀皮是最拿手的，左邻右舍都夸她擀的皮又快又好。

　　一开始，一切都还算顺利。陈桂兰擀着皮，刘敏和林晓负责包，壮壮在一旁拿着面团捏小动物，偶尔还会凑过来要个面皮玩。张磊则坐在客厅里看春晚重播，时不时喊一句 “妈，包两个我爱吃的韭菜馅的”。陈桂兰看着眼前这 “其乐融融” 的景象，心里稍微松了点，觉得或许这个除夕，能安稳地过下去。

　　可没过多久，意外就发生了。陈桂兰擀完一张皮，刚想递给刘敏，脚下不小心被厨房的门槛绊了一下，手里的面盆一下子没拿稳，“哗啦” 一声，半盆面粉全都洒在了地上。白色的面粉溅到了刘敏的裤子上，也落在了锃亮的地砖上，显得格外刺眼。

　　陈桂兰吓得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嘴里还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收拾干净。” 可刘敏却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瞬间炸了起来。

　　“陈桂兰！你到底能不能干点正事？” 刘敏的声音又尖又高，整个屋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十天里，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放个腌菜罐嫌你邋遢，洗个碗嫌你不懂规矩，买件衣服嫌你土气，现在包个饺子，你还能把面粉洒一地！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好好过年？”

　　陈桂兰蹲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沾满面粉的抹布，听到刘敏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刘敏那张满是嫌弃的脸，看着林晓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张磊从客厅探出头来，却只是皱了皱眉又缩回去的身影，心里那根绷了十天的弦，终于断了。

　　她慢慢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平静地说：“亲家，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我还是回老家吧，省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刘敏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要走，愣了一下，随即又冷哼一声：“走就走，谁还留你不成？你在这里，我们也不得安生。”

　　陈桂兰没再看她，转身走进客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带来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行李箱和那个装着腌菜罐的蛇皮袋。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里，把腌菜罐小心翼翼地裹在衣服里，生怕路上摔碎了 —— 那是她给女儿带的最后一点念想了。

　　林晓跟着走进来，看着母亲收拾东西的背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妈，你别走，今天是除夕，咱们一家人要在一起过年啊。” 她拉着陈桂兰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陈桂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女儿。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上还带着泪痕，可她还是挤出一个微笑，说：“晓晓，妈在这里，你们也不开心，还不如我回老家，安安静静地过年。你别担心我，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 林晓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刘敏打断了：“让她走，她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们赶她。再说了，她走了，我们还能清净点。”

　　陈桂兰没再理会刘敏的话，拎起行李箱和蛇皮袋，对林晓说：“晓晓，妈走了，你在这边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壮壮。过年了，别跟张磊吵架，也别跟你刘姨置气。”

　　林晓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母亲受了太多委屈，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挽留母亲，想说点什么安慰母亲，可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妈，路上注意安全。”

　　陈桂兰听到这句话，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她点点头，没再回头，径直朝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她听到壮壮在屋里喊：“姥姥，你要去哪里？你不陪我过年了吗？” 她脚步顿了一下，想说 “姥姥明年再陪你”，可最终还是咬咬牙，关上了门。

　　走出单元楼，冷风一下子灌进了脖子里，陈桂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路边的路灯上挂着红色的灯笼，透着喜庆的光，可这些光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里。

　　她拎着行李，慢慢走到小区门口，想打辆出租车去车站。等车的时候，她看到一对母女手牵着手从旁边走过，女儿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笑着对母亲说：“妈，你小时候过年，是不是也爱吃糖葫芦？” 母亲笑着点头，伸手帮女儿理了理围巾。

　　陈桂兰看着她们的背影，想起了林晓小时候。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过年的时候，她只能给林晓买一串糖葫芦，林晓却能开心好几天，还会把最大的那颗留给她。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可心里却是暖的。可现在，日子好了，女儿却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跟她毫无顾忌地撒娇了。

　　出租车来了，陈桂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了后座。司机师傅看她一个人过年还提着行李，忍不住问：“大姐，这除夕的，怎么还一个人出门啊？不跟家人一起过年吗？”

　　陈桂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家里有点事，回老家看看。” 司机师傅也没再多问，只是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欢快的春节歌曲，可这些歌曲，却让她心里更难受了。

　　车子一路往车站开，路边的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偶尔还能听到欢声笑语。陈桂兰看着这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她想起自己老家的房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子里还种着她喜欢的月季花。每年过年，她都会在门口贴上春联，挂上灯笼，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会把年过得分外热闹。

　　到了车站，陈桂兰付了车费，拎着行李走进候车室。候车室里人不多，大多是没能赶回家过年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疲惫。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掏出手机，想给林晓发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车站了，可编辑了半天，又把消息删了。她怕自己的消息会让女儿为难，更怕看到女儿敷衍的回复。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 “晓晓” 两个字。陈桂兰心里一跳，赶紧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林晓带着哭腔的声音：“妈，你到车站了吗？”

　　陈桂兰握着手机，声音也有些哽咽：“到了，马上就要发车了，你别担心。”

　　“妈，对不起，对不起……” 林晓在电话那头哭着说，“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刚才你走了之后，我跟张磊吵了一架，我跟他说了，你是我妈，他不能看着你受委屈不管。张磊也知道错了，他说以后不会再让刘姨这么对你了。”

　　陈桂兰听着女儿的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女儿不是不心疼她，只是太软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晓晓，妈不怪你，你也别跟张磊吵架，夫妻之间要互相体谅。”

　　“妈，我跟张磊商量好了，等过完年，我们就带着壮壮回你老家看你。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回你那里过，再也不让你一个人过年了，也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林晓的声音坚定了许多，“妈，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回去看你。”

　　陈桂兰拿着手机，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对着电话那头，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女儿看不到，却还是想说：“好，妈等你们回来。”

　　挂了电话，陈桂兰擦干眼泪，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花，雪花落在窗户上，很快就融化了。她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觉得心里暖和了起来。

　　她想起刚才林晓说的话，想起女儿坚定的语气，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只要女儿还惦记着她，只要还有家人等着她，就算日子再难，也有了盼头。

　　很快，车站广播里传来了检票的通知。陈桂兰拎起行李，站起身，朝着检票口走去。她的脚步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反而带着一丝轻快。她知道，等她回到老家，迎接她的，会是温暖的房子，熟悉的环境，还有不久后女儿一家的到来。

　　这个除夕，虽然她是一个人在火车上度过的，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她相信，明年的春节，一定会是一个热闹又温暖的春节，她会和女儿、外孙一起，贴春联，挂灯笼，包饺子，过一个真正属于她们一家人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