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样传说,『传统@现代』纹样与图景:针线书写的传说
民族服饰斑斓夺目、形制各异,而其上各富特色、充满象征含义的纹样更是渗透了一个族群对自身起源、发展历史的探寻与解读。

在创世神话中,人们会面对浩渺山川,发出贯穿古今的经典疑问——
宇宙产生于何处?生命起源于何处?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
没有文字的民族,把这些难题和求解的过程,用针线记录在了服饰之上。传说与历史相互交织,文化的印记就此流传下来,固定为一系列富有精神价值和文化意义的图形与符号。


百鸟衣,流传于贵州黔东南州丹寨、雷山、榕江、三都等地,主要以苗族的“嘎闹”(苗语:鸟的部族)支系为主。
口述创世史诗“苗族古歌”中,枫树生蝴蝶妈妈,蝴蝶妈妈生十二个蛋,由鶺宇鸟协助孵化成自然万物和人类,也是鶺宇鸟传播消息,帮苗族人逃出天灾,给苗族人提供粮食和药材——鶺宇鸟是苗族人心目中的祖先。所以,苗族先民们模仿鸟的形态制成衣服,并把鸟的图案和羽毛绣缀其上。

百鸟衣
这件百鸟衣绣工复杂,纹饰繁丽。后背绣饰鱼龙、鸟和蝴蝶花纹,是男女都可以穿着的盛装。它记录了苗族对起源的猜想,被称为“穿在身上的苗族史诗”。生活在贵州黔东南州凯里、黄平的(亻革)家人,尊崇上古射日英雄“羿”为其祖先。为铭记祖先、追溯过往,“头戴银箭射太阳,身穿铠甲式古戎装”,是(亻革)家人以服饰表达对“羿”的追思与敬仰。

(亻革)家人女装
这套少女服上长下短,形制规整利落,太阳帽形如战士的头盔,帽上的抹额如弓,发簪似箭。上身着贯首衣,下穿褶裙和围腰片,颜色以黑银为主,整体形貌宛如一件战士的铠甲,加上绑腿,整套盛装肃杀美感扑面而来。而其上的蜡染和嵌花,又时刻美化中和了战阵肃杀之气。点缀其上的藤、花、鸟、鱼等图案,不仅凝聚着(亻革)家人的智慧,也反映出对祖先故地的怀念之情。
在传唱的古歌中,居住在贵州、云南、四川交界处的“大花苗”,从遥远的北方大平原迁徙到川黔滇交界。由于居住环境多为海拔较高的高山箐林,气候寒冷、温差较大、干燥少雨,服饰以麻布、羊毛为主,绣有重复、系统的几何纹样,图形规整而厚重,具有鲜明的象征性。

大花苗男装
这件大花苗男装衣身、袖口形制宽阔肥大,色彩简洁凝重。自上而下的空间布局象征着苗族先祖迁徙路线的时空逻辑,纹饰象征着苗族祖先迁徙路上经过的高山、江河和田园,而白底色则象征着宁静的天空。这些纹饰讲述了对祖先和家园的想象与集体记忆,诚如苗族古歌所唱:照田地的样子做条裙子穿/把江普的瓦房绣在衣裳上/我可爱的家乡江普呀/绣上花衣裙永远叫子孙怀念。
古代河西走廊,是裕固族成长的摇篮。据传说,裕固族有一位智勇双全的民族女英雄萨娜玛珂,在民族危亡之际勇敢带领族民战胜了敌军。胜利归家途中,她不幸遭到了奸人算计,活活被烈马拖死,头顶流血,前胸与脊背在地面上被磨得露出白骨。

裕固族头面图
为了纪念女英雄,裕固族姑娘出嫁时要佩戴美丽的红缨帽和头面。红缨帽上缀红缨穗,表示萨尔阿玛珂头顶的鲜血,后背头面以红布和牛皮制成,上缀白色的海贝和红珊瑚,表示保护女英雄脊背与前胸不受伤害。现在,每逢欢庆节日,裕固族姑娘都会身穿精美的服饰、佩戴华丽的头面载歌载舞,海贝和珊瑚等装饰品伴随着音乐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寄寓着裕固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佤族的筒裙、拉祜族的长衣纹饰、哈尼族的红色头饰与黑色衣装……在每个民族的服饰中,人们都能读取万物来历与族群历史。通过民族服饰的穿戴,人们亲身触碰到历史与自然、与万物的交融,人们敬畏宇宙、融入自然、追思祖先、认识自我,构成了一个社会创造与再创造自己的文化基因。
传统@现代——民族服饰之旧裳新尚
2024年5月18日—8月18日
云南省博物馆一楼第三、四临展厅
资料来源:中国民族博物馆
整理、撰写:刘鹤 摄影:邢毅 杨成书 刘鹤
编辑:陈金珊 校对:杨雯玥 审核:罗攀 叶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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