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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落帽,湖北荆州:“孟嘉落帽”典故发生在八岭山

2025-02-17 最新 评论 阅读

 

在历史的长河中,总有一些典故如同璀璨星辰,穿越千年时光,依旧熠熠生辉。“孟嘉落帽”便是这样一则流传千古的佳话,它不仅见证了东晋名士的风流雅韵,更在无数文人墨客的笔下,被赋予了无限的想象与深意。

故事的源头,可追溯至《晋书·孟嘉传》与陶渊明笔下那篇深情的《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孟嘉,这位东晋时期的翩翩公子,以其卓越的才华与不羁的性格,成为了后世传颂的对象。他曾任征西大将军桓温的参军,深得桓温赏识。一年重阳佳节,秋风送爽,桓温于龙山大宴宾客,饮酒赋诗,好一派欢乐景象。

就在这觥筹交错、诗意盎然的时刻,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悄然卷走了孟嘉头上的官帽,而他却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诗酒之中。这一幕,被在场的同僚孙盛看在眼里,心生戏谑,随即挥毫泼墨,撰写了一篇嘲笑孟嘉的文章。然而,孟嘉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提笔反击,以一篇文采飞扬、幽默风趣的文章,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钦佩与赞叹。这便是“孟嘉落帽”典故的由来,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更是一种风度与才情的象征。

自那以后,“孟嘉落帽”便频繁出现在历代文人的诗文中,成为了重阳登高、才子风流的代名词。无论是“龙山会”的欢聚,还是“桓公台”的远眺,都离不开这一典故的点缀与映衬。据统计,仅在唐代的诗文作品中,“孟嘉落帽”就被引用了不下百次,足见其影响之深远。

然而,关于龙山的具体位置,却成了后世学者争论不休的焦点。《晋书》与《孟府君传》虽都提及了“龙山”这一地名,却并未明确其具体位置。于是,便有了安徽当涂与湖北江陵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两派学者各执一词,纷纷引经据典,试图为自己的观点找到有力的证据。

安徽当涂派认为,唐代的《元和郡县图志》明确记载了龙山位于当涂县东南十二里处,且桓温曾在此山宴集。而湖北江陵派则依据南宋的《舆地纪胜》与《方舆胜览》等地理志书,坚称龙山位于江陵。两派之间的争论,不仅涉及到了地理学的范畴,更触及到了对历史文化名人及其事迹的解读与重构。

有趣的是,这种地理上的争议,并非孤例。在古代的大型地志中,类似的情况屡见不鲜。由于地志的编纂往往依赖于各地州府的地方志,而这些地方志的编纂者为了提升本地声望,常常会争夺历史名人的诞生地或历史事件的发生地。这样一来,同一历史人物或事件便可能出现在不同的州府地志之中,从而导致全国性大型地志在收录这些信息时出现自相矛盾的情况。

孟嘉是陶渊明的外祖父,陶渊明的《孟府君传》,不仅是对外祖父深情厚谊的缅怀,更是对孟嘉一生风骨的精准刻画。《孟府君传》中,有一段关于孟嘉生平的记述,尤为引人瞩目:“还至,转从事中郎,俄迁长史,在朝颓然,仗正顺而已,门无杂宾。尝会神情独得,便超然命驾,径之龙山,顾景酣宴,造夕乃归。”这段文字,也成为了后世龙山争论的焦点。

对于文中“在朝”二字,“当涂”之说者认为此“朝”即指当时的政治中心——南京朝廷。他们想象着,若孟嘉在朝廷任职之余,轻松往返于龙山与南京之间,这无疑是“当涂”说的一大佐证。然而,这看似合理的推断,却忽略了古代官制与地方行政的复杂性。

“朝”字在古代,不仅限于中央朝廷,亦可用于指代地方高级官吏处理政务之所。晋宋时期,从“郡朝”到“府朝”,再到“藩朝”,各级官僚机构均有其“朝”之所在。这一观点,在《孟府君传》中亦能找到佐证。文中提及豫章太守褚褒“出朝宗亮”,此“朝”便是指豫章太守的府署,而非南京朝廷。由此推之,孟嘉所言之“在朝颓然”,或许正是他在桓温将军府中的生活写照。

桓温,这位权倾一时的征西大将军,其幕府设于江陵,与龙山仅咫尺之遥。试想,孟嘉在府中处理完公务后,心念一动,便可驱车前往龙山,与友人共赏秋光,把酒言欢,直至夜幕降临,再悠然返回府中。这样的生活场景,既符合孟嘉淡泊名利、寄情山水的性格,也符合古代官僚制度下的实际情况。

再者,从孟嘉的官职变迁中,我们亦能窥见“府朝”之说的合理性。《晋书·孟嘉传》明确记载,孟嘉先为桓温参军,深受器重,后转任从事中郎、长史等职。这些官职,均为开府官员所设,即专为将军、刺史等高级官吏的幕府而设。孟嘉的仕途轨迹,清晰地勾勒出了他在桓温幕府中的成长与变迁,进一步印证了“在朝”实为“在府朝”的论断。

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观点,江陵说的学者还从孟嘉的官职变化中寻找证据。《晋书·孟嘉传》中明确记载了孟嘉在桓温幕府中的升迁过程,从参军到从事中郎再到长史,每一步都离不开桓温的幕府。而从事中郎与长史均为开府官职,即将军与刺史幕府中的高级官员。这说明孟嘉在桓温幕府中的地位日益重要,他所谓的“在朝”,自然更有可能是指桓温的“府朝”。

我们还可以从历代诗人的作品中寻找江陵龙山的踪迹。张说、张九龄、元稹等文坛巨匠,皆曾留下关于龙山落帽台的诗篇,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孟嘉高风亮节的敬仰,以及对龙山美景的无限向往。特别是元稹,他在江陵为官期间,不仅多次游览龙山,更在诗中直接点明“龙山落帽台去府城二十里”,为后世确定了孟嘉落帽之地的确切位置。

唐代名相张九龄,这位来自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市)的杰出政治家与诗人,晚年遭贬谪至荆州,出任长史,在张九龄谪居江陵的日子里,他并未因仕途的坎坷而消沉,反而在自然山水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一日,正值重阳佳节,他登上了江陵城外的龙山,望着眼前壮阔的景象,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于是,一首《九月九日登龙山》横空出世,诗中不仅有对自然风光的描绘,更有对历史的追忆与感慨。“桓公旧台上”这一句,将龙山与孟嘉紧密相连。

晚唐诗人李群玉,一生怀才不遇,却对龙山情有独钟。他在游历荆州时,曾写下《重阳日上渚宫杨尚书》一诗,诗中“落帽台边菊半黄”一句,便是对孟嘉落帽故事的直接引用。

除了李群玉之外,唐代还有许多诗人对龙山情有独钟。杨衡的《九日陪樊尚书龙山宴集》便是其中之一。诗中“孟嘉从宴地”一句,不仅描绘了诗人与友人宴集龙山的场景,更将龙山与孟嘉落帽的典故紧密相连。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龙山在江陵的证据越来越多。宋代文莹的《湘山野录》中便记载了张景葬于龙山落帽台的故事,这进一步证实了龙山与孟嘉落帽典故的紧密联系。而范成大的《吴船录》则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生动的画面:他由四川乘船东下至临安途中,特意在江陵停留,拜访了时任知府的辛弃疾。辛弃疾不仅带他游览了江陵的名胜古迹,还亲自为他指点了龙山落帽台的位置。这一幕仿佛穿越时空的对话,让后人感受到了那份跨越千年的文化共鸣。

明代以后,关于龙山的记载更加详细而丰富。王圻父子撰写的《三才图会》、陆应阳的《广舆记》、雷思霈的《荆州方舆书》以及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等著作中均对龙山进行了详尽的描述。这些文献不仅确认了龙山在江陵的具体位置,还详细记载了孟嘉落帽的典故及其相关的历史文化背景。这些记载不仅丰富了龙山的文化内涵也让它成为了中国历史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龙山就是今天的荆州市荆州区八岭山,如今当我们踏龙山之巅,俯瞰四周时,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穿越时空的文化气息。龙山不仅是一座山丘,更是一座承载着千年历史与文化的丰碑。它见证了孟嘉的高洁品格、张九龄的壮志未酬、李群玉的怀才不遇以及无数文人墨客对自然与历史的深情咏叹。在这里,我们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音,感受到那份跨越千年的文化共鸣。

而关于龙山落帽台的考古发现,更是为我们揭开了历史的神秘面纱。据考古工作人员称在山岗的顶部发现了一座古墓,这座古墓或许与孟嘉落帽的典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的存在不仅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更让我们对这段历史有了更加直观和深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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