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工被打看茅于轼“首先保护富人的权利”
从民工被打看“首先保护富人的权利”
薛涌
在广东省河源市东源县,300重庆民工因四个多月工资近500万元被项目业主拖欠,罢工抗议,结果被项目业主派出的全副武装的人员残酷殴打,致使十余名民工伤亡,其中1人死亡,2人失踪,6人伤势严重。这一恶性事件,引起了全国的震怒,有关方面不得不有所行动,据说领头打人的两名凶手已经被捕。
其实,在中国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样恶性事件只是冰山的一角。殴打讨薪民工,是企业经营的日常手段,也许中国大学的企业管理专业应该开一门怎么殴打讨薪民工的课程,也算是在企业管理学里填补国际空白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大打出手,把国法和警察视为无物,难道是两个凶手可以负责的吗?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这两个凶手有双重身分:既是凶手,也是某些更有势力的人的替罪羊。
最后究竟是哪些人为此负责,我们需要等待警方的调查。不过,前一段媒体上,纵容这种罪恶的声音甚嚣尘上。比如,主流经济学家茅于轼就说,先保护了富人的利益,才能保护穷人的利益。企业家赚的第一桶金有点黑也没有关系,反正中国的事情说不清楚,他们还是英雄,还是应该得到保护。那么,当第一桶金黑一点没有关系时,为什么第二桶金不能接着黑呢?开始是偷,为什么实力大了后不能抢呢?当时我写文章反驳这种无耻的观点,寄给长期开专栏合作的报纸,居然被退回来。编辑简单交代:对不起,上版后被主编撤下来,主编说他非常喜欢茅于轼,本报不能批。于是,这件事情成了禁忌。我相信许多专栏撰稿人都有类似的经验:有些主流经济学家是碰不得的。这不是言论尺度的问题,而是在知识分子圈子里已经形成了一股黑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旧渗透在各个领域。不同意见说不得,你要揭人家老底,就更不可能。你写文章可以骂官员,但江平不能骂,茅于轼不能骂,张维迎不能骂,吴敬琏不能骂。谁说中国知识分子的地位还不够高?
如今这一恶性事件爆发,组织打人的人可能还觉得有理:茅老讲了,首先要保护富人的利益,才能保护穷人的利益。我们的所作所为,正是在保护富人利益,何错之有呢?警察似乎对此也很心领神会,听任这么大规模的暴力事件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张五常本身就是个被全球通缉的经济犯罪分子,但现在在国内仍然享受着明星待遇,不久前还在那里骂:六百月薪的工作在广东有的是,为什么没有人去作?在某些“主流们”看来,人穷就应该指望富人快富起来,多缴税,政府有钱给你发救济,讨什么薪?!这本身就该打。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惩罚几个凶手的问题,而是反省一下,从山西黑窑到广东殴打讨薪民工,这套光天化日之下的奴隶制度是哪里来的?这套野蛮的经济发展的文化是谁创造的?反过来想一下,如果是那些民工愤怒之下动粗,那还了得吗?那还不成了一个群体事件,必须镇压?从张维迎的领导干部在改革中受损害最大,最应该得到补偿,到茅于轼的先保护富人利益才能保护穷人利益,主流经济学家们为虎作伥,助长了歧视穷人的文化,难辞其咎。
民工死了,但是,富人们日子照过,照样欠薪,照样打人,为他们四处奔波的主流经济学家们,照样当独董,照样到处演讲,而且收费不低。等这些事情冷下去,保护富人的声音还会出来,侮辱穷人的语言还会有新花样,“仇富”还会成为强加在中国老百姓头上的一大罪状。这,才是中国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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