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破坏生态的四条法则　　

郭剑　　

　　

从生态的立场出发，参照巴里·康芒纳的四条生态法则，美国学者福斯特概括出资本主义经济生产的四条反生态法则。为方便起见，这里简单回顾康芒纳的四条生态法则：（1）每一种事物都与别的事物相关；（2）一切事物都必然要有其去向；（3）自然界所懂得的是最好的；（4）没有免费的午餐。相应的，福斯特提出的资本主义经济生产的四条反生态法则是：（1）事物之间仅有的永恒关系是金钱关系；（2）只要不重新进入资本循环；事物去哪里是无关紧要的；（3）自我调节的市场懂得的是最好的；（4）自然的施予是财产所有者的免费礼物[1]。这四条经济生产的法则正是对资本主义的社会经济制度本质的最好的揭示。　　

第一条的反生态性在于揭露了这样的事实：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与人之间的所有的社会关系和人与自然之间的所有的关系都被简约为金钱关系。资本主义发展的固有倾向就是割断自然过程中事物间的彼此联系并把它们异化。金钱关系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金钱关系异化了自然界中事物之间固有的关系，使自然碎片化。　　

第二条的反生态性在于当代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经济生产不是一个循环系统，而是一条直线：从资源地到废物堆。在前资本主义社会，由农业生产产生的许多废物能按照生态律进入了循环利用之中。在资本主义社会却不是如此，由于自然被划分和分配的程度太甚及技术的高度发达，许多产品被人合需要的使用后成为废物时，由于空间的阻隔或产品的性质的非自然性而很难进入循环利用之中。在资源—生产—废物这个链条中，资本主义经济只注意到生产能否带来利润，生产是大写的：资源—生产—废物。对生态来说，三个环节都应该大写资源—生产—废物，只有三个环节都受到重视这才是一个循环系统，如生态法则（2）所指示的那样。　　

第三条的反生态性在于用市场规则统率一切社会的和自然的规律。自然是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自然和社会各有各自层次的规律，在这里，这些都被手段化。如食物对人而言，它的作用在于食物能为人提供营养以供其生存。这是自然界长期进化的结果，也是人类适应居住的自然环境的结果。可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市场规则成了主宰，食物成了赚取利润的手段，食物的包装、运输、贮藏优先于食物的营养价值，在市场买卖中，前者比后者更能实现利润。所有的价值包括自然本身的价值都被作为了市场价值的手段。利润成为最高目的，自然和社会本身都是手段。　　

第四条的反生态性在于资本主义在占用自然的资源和能源时没有把“生态成本”列作“经济计算”中的因素。　　

正因为如此，资本主义就尽可能让稀有物资和能量在生产中的吞吐量达到最大化，这种流量越大，获得利润的机会就越多。“没有免费的午餐”被康芒纳列为第四条生态法则。据他说这是他从经济学中借用来的[2]。在经济学中，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诫人们，每一次获得都要有付出。然而，正如前面曾指出的，经济学恰恰忘了在对待自然时执行这条它自己的格言。对整个资本主义经济系统来说，自然的物质和能量资源就是它的免费的午餐。然而，更高级的“经理”——自然，却没有忘记这一点。吃免费午餐的代价就是环境和生态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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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B.Foster, the Vulnerable planet, Monthly Review press, 1999，第120页。

[2] 巴里·康芒纳：《封闭的循环》，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