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利益是最大的普世价值
日前翻看旧物,恺舅1987年的一封来信使我十分感慨。信中说:“今天海峡两岸的不战不和、不统不独的情势,乃为国际反华势力的基本策略。培植台独势力以制衡台湾,以台湾牵制大陆,以大陆制约苏联。西方列强加上日本,都不愿看到中国统一而富强……我们必须自力更生。在科技方面,只有靠自己才行。”恺舅自1948年赴美至1994年去世,在美国生活了近半个世纪,对美国的了解应该说至深。联系到近来争论得很热闹的“普世价值”,恺舅的这番话倒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到底“有没有”普世价值,或者说西方文明所倡导的“自由,民主,博爱”是不是普世价值?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题目。要弄清这个问题,我想,关键是“如何定义”普世价值。而要能够定义“普世价值”,首先还得定义“价值”。就是说要在什么是有价值、什么是无价值的“价值观判断”上使各方取得一致。否则各说各话,互不搭界,争论就失去了意义,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在我看来,人们的价值观是由人们“生存的需要”产生的,有利于人们生存的状态才能被认可是有价值的状态。人们生存的需要有多个层次,价值观也就免不了有“多层次”。生存的需要在不断的变化中,价值观也就不可能一成不变。有人说“价值观是有阶级区别的”。 这话应该不错,因为我们无法否认现在还是阶级社会。在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的人确实有“不同的生存需要”,因此也就必然有不同的价值观。不仅在不同阶级间,就是在不同国家间,也会有不同的生存需要和不同的价值观。穷人、穷国要的是温饱,富人、富国要的是享乐;弱者争取的是“有人管”,强者反对的是“有人管”。但无法否认的是,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不同国家的人同样也还有“共同的生存需要”,因此也就不能否认人类也还有共同的价值观。具体就“自由,民主,博爱”而言,一方面,它既是不同阶级、不同国家人们共同的生存需要,但另一方面,在阶级社会中,由于它们实现的形式对于不同阶级、不同国家而言存在着“内在的冲突”,因此不同的阶级、不同的国家对它们内涵的理解和需要的迫切性也就千差万别。显然,承认资本家有独占生产资料的自由,工人就没有了不受剥削的自由;允许美国有贸易保护的自由,中国就没有了正常贸易的自由。因此,“自由,民主,博爱”作为价值观既是普世的,又不是普世的。作为抽象的价值追求,它是普世的。作为具体的实现形式,它又不是且也不可能是普世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将“普世价值”的内容仅仅归结为“自由,民主,博爱”实在也太狭隘了些。人类共同的生存需要其实还太多太多,不同阶级、不同国家生存的需要其实还太多太多。小到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大到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乃至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岂是“自由,民主,博爱”几个字所能囊括?在当今的世界上,国家的盛衰(强国)、民族的兴亡(富民),作为首要的“普世价值”追求,实际上远比空洞的“自由思想”更为现实。过去不少人总以为,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国家主要是想输出他们“自由,民主,博爱”的价值观,是理想主义。却不知道这是最糊涂的观点。事实上,美国的政策一直是以美国的国家利益,说白了就是美国称霸世界的地位服务的。是最彻底的现实主义。美国不能容忍任何国家的发展可能超过它。社会主义国家它不能容忍你超过它,这还能理解。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它也不会允许你超过它。日本发展快了,它就逼着日元升值,使日本陷入了十年经济衰退。亚洲“四小龙”“四小虎”兴起了,它就制造了东南亚经济危机,使这些国家元气大伤。苏联解体、共产党下台,俄罗斯已接受了西方的价值观,但美国仍然支持车臣分裂、策划“颜色革命”, 不让俄罗斯安宁,原因无非是因为俄罗斯最有可能成为它的对手。对中国更是如此。正象恺舅指出的一样,无论是台湾问题、西藏问题、人权问题、人民币汇率问题等等,其实都是手段,目的只是要牵制中国、削弱中国。就在此次美国次贷危机公开之前,世界市场上的石油、铁矿石等都反常地、毫无例外地涨到天价后再一路狂跌,使许多经济体,特别是中国和俄罗斯被深度套牢,损失惨重,这难道纯属偶然?在美元霸权仍无人能比的今天,不能不令人怀疑其中有什么文章。当然,这可能太过残酷,却仍然必须面对。特别是对那些至今还被种种美丽谎言陶醉着的人们来说,确实有必要来听听恺舅的这个忠告,确实须要睁开眼来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了。那就是,任何所谓“意识形态”的大话,其实都是“现实利益”的遮丑布。如果说能够确定几条普世价值,那么,或许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条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