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有一晚，我从梦中哭醒

这是我的经历。当有一年我把这个经历不知不觉之中说给我的兄长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也是。我在梦中哭了几次了。相对嘘唏，一声叹息，为的是矢志不渝的信仰被人歪曲攻击，更是因为心中无比敬仰的、蒙受了太大的不公正的毛主席！

这是八十年代初，先是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工作重点转移，发展经济。还好，能接受。人民还是欢欣鼓舞的！毛主席是我们穷苦人的恩人，更是伟人，是人不是神。反正我从来没把他老人家当成神灵牌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入一九七一年之前，我因为当时家乡农村生产落后、农民生活水平低，而大学仍停办等因素在心里埋怨过他老人家。林彪事件之后开始了更多的思考，直至在一个公开场合指名道姓质问了一连串为什么，弄得语惊四座，众人惶惶无以相对。我想：当时受到冲击的人不少，对毛主席略有微词、“腹诽”几句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当在“解放思想”的旗帜下，极少数反共反毛者喷出毒液似的污言秽语之时，仍然是气愤填膺！毛主席是无产阶级和广大劳苦大众的领袖，穷人心中的“自己人”，可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关起门来垄断批评［其实，内部私下批评纠正，要比内外不分、公开批判好的多。我们说赫鲁晓夫是历史的罪人，他的最大的罪恶就是在敌人的包围进攻面前公开恶意夸大地批判所谓斯大林的错误，而自己撇清自己、不作自我批评，因此在国际共运、苏共内部、苏联人民中间造成了永远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而是有的人走的太远了、离谱了！

某领导人在建国三十年大庆的讲话中开始否定文革了，尽管此前有西单墙，毕竟是那么几个跳梁小丑，还不至于多么吃惊。记得一九七九年某晚央视首次播放台湾风光，上百人看映射到挂在墙上屏幕上的影象，一个小青年大叫一声：“还解放这个解放那个呢，还不如让人家来解放咱们咧！”一片哄然，几声断喝，之后仍是风平浪静看电视。小青年么，愣头青，无知无识，吆喝几句，无关大局。正如北京面单墙有人贴出大标语喊出“让美国总统卡特来领导中国！”我们除了骂一声“狂妄无知，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必为之压抑震惊！可恨的是有的大报，是官方媒体，却被某些个精英把持着，又有相当一批挨过斗、受过所谓迫害的急于算账的中高级干部撰文，诉苦把冤伸，把一切过错与不幸都推到毛主席身上，也是笔下有切齿之声啊。北京风传“不是四人帮，是五人帮”，不少报上翻案文章连篇累牍！说什么“党的生日不是七一”，“《东方红》原本不是歌颂毛主席的”，“毛泽东就是斯大林” ，“十年浩劫”，“不顾人民死活”“，法西斯专政”，“毛泽东的晚年错误”，“天安门广场不在挂毛主席像了”，而人大及公众集会，真的也不再有毛主席像啦，“毛主席在火化倡议书上第一个签了字”，“建毛主席纪念堂违背了毛主席的遗愿，要拆掉”……一时间，“黑云压城”、滿城风雨呀！一九七九年春天的全国人大，热闹着呢。部长同志被质询，汹汹气势，《人民日报》有关报道天天见！一九七八年底一九七九年初的理论务虚会更是几个月的“全方位的放”！当时没登报，并不与闻。传达了邓小平的讲话［实事求是，解放思想，团结一致向前看，首次提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才感到问题不一般。那一刻时兴动员知识分子入党。违背党章、不走程序入党的知识分子不少。湖南有一个教授宣称：四项基本原则我只拥护三项半，否则我不入党！开始打折、讨价还价了！成克杰就是1982年从普通干部（教师？）入党的吧？到他成了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直至东窗事发被处以极刑，还不到二十年！

作家王蒙回忆：一九八二年他是以列席代表的身份参加党的十二大的，没有选举权、被选举权。可是就在那次党代会上他当选了中共中央候补委员！通知新当选的委员开会，他是专门向有关部门请示了公布的中央候补委员的名单上的王蒙是不是他并得到确认无误之后才去参加大会的！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这还只是小事一桩。尽管颁布了党内政治生活准则，在某些人眼里，与其说是为了约束今人，不如说是针对毛泽东、同既往的所谓“不正常”划清界限更恰当！高中层干部中有的人遵守了吗？某些高中层党组织的政治生活正常了吗？有的人一边批判毛泽东的“无法无天”的“人治”，一边搞个人的“人治”。这难道不是尽人皆知的吗？社会生活中变化不小，但某些党与政府的成员在对待特权、工作作风方面“边批边犯”成了常经，错与罪与罚一古脑儿是“四人帮”他们的，是己经去了世的毛泽东的，“墙倒众人推”，似乎批判多一些过一点都无所谓了，过去的一切错误与己无关，不必承担什么责任！自己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曾一度受欢迎并被寄予期待的拨乱反正、正在清源在某些地方、某些人那里渐渐变味。如今，有一些地方部门党组织的纯洁清廉、作风正派远不如二、三十年前，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的一个同事是北京人，以“目击者”的身份悄悄地对我说：你知道北京人说什么吗？毛主席的故居对外开放，里边有个房间，门上挂着牌子，专门写上“毛主席的小x住处”！我真的出离愤怒了！“你什么都信！什么都敢说！可你违背常识与起码的道德人情！”而另一个同事看了《第三帝国的兴亡》还是“我的奋斗”，居然对希特勒赞不绝口！

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各式人物，种种思潮，争相登台。我的头脑里乱哄哄的，我真不知道有的人在反共贬毛反毛的路上还要走多远。后来邓小平讲了话，四项基本原则出来了。不新鲜［毛主席一九五七年写的《正处》里就有六条么！］可也觉得震撼！后来又出来了决议，评价毛主席的功过是非。但某些人收敛一时，可始终没有得到有关方面的严肃坚决有力有效的制止！当日的某些地方及部门党组织的软弱无力，绥靖与姑息，已种下了今天的相当多的人是非荣辱不分、思想混乱的局面！这不能不让人们产生疑惑：他们----党内某些当权者与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究竟在政治上思想上是两股道还是一股道？

毛主席错误已算到一九五七年！再往后直到今天，连江西、延安也折腾出来了！当时《人民日报》有长篇报道，说人民广泛拥护党的决议，拥护党对毛主席的评价。报道尤其提到了工人农民及新疆少数民族，说他们的感觉是“评价公正，我们放心了！”因为此前决议草案写的太阴暗太片面，一位领导人明确地说：这样写，翻了身的工人，农民，通不过。还特意加写了一段建国前的概述，加重了毛主席的功，似乎非如此则毛主席的功劳太单薄了！《人民日报》的报道的主线就是围绕这个意思采访的吧？决议出来了，公开了，有的人放心了。我却深深感受到某些人要清算毛泽东的想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自动消失的，围绕毛泽东一生的功过是非的评价的斗争仍将继续。事实上，试图以党的决议的形式重新评价、再次贬低毛主席的思潮一直存在。从此以后，毛泽东渐渐从我们的政治社会生话中淡去。宪法、党章写的指导我们的事业的理论与思想是四部分了，但经常提到的只有后两部分：大会会标，红头文件，赫赫在目，昭示天下！多少年来，毛主席的忌日、诞辰，我翻遍报纸，瞪大眼睛看完前后三天的每一条新闻，常常也难找到一篇纪念的文章，央视六套电影频道如能放一部电影就是最明显的纪念了。当然，受到冷遇的不只是毛泽东，还有马恩列斯，还有苏联及中国与革命有关的节日。不管人们如何怀念、纪念，而且这种举动无疑构成了当今社会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媒体却视其为不和谐音符，不屑提及。当然，这是八十年代初中期的事，后期多少有点变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前此后，一天晚上，我进入了梦境：一张套红印刷的《人民日报》摆在面前，三大幅照片，一条消息。毛主席与xxx的像片并列，毛主席仍然慈祥，但似有无奈，而xxx则笑容可掬。另一张是xxx正主持中央会议。消息说：xxx当选为中央主席，毛主席因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辞去中央主席职务，被推举为名誉主席。这么说，毛主席有职无权成了摆设啦？梦中的我气愤，压抑，痛苦，我大哭！我终于从梦中醒来，可我陷入更大的无奈与痛苦之中！此后，一些明显 压抑的恶梦常常伴随着我。

“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从八十年代中后期，“毛泽东热”回归中国大地。精英们竭力贬低“毛泽东热”的现实意义，诬蔑为工农一类低智商低素质的愚民的迷信之举。这使我想起了某领导人的翻身的老工人与农民对毛主席评价低了“通不过”的说词。也是有点道理吧。可精英之流万万想不到或曰不愿面对的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也加入了怀念毛泽东的行列，而且远不止于怀念追思。他们忠实于宪法、党章的规定，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毛泽东，他的著作、思想、他的实践，并以此为武器，分析判断现实问题。一度被冷淡远去的毛泽东，又回到了我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