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普世价值”回杨恒均先生文
就“普世价值”回杨恒均先生文
今年2月中共理论刊物《红旗文稿》刊登了本人万言长文:《中国为什么要怀疑西方的普世价值》。由于偶然的一个机会,今天才看到博联社、凤凰网博主杨恒均先生给本人的留言。与几乎所有其他批驳文章相比,杨恒均先生的留言有突出的两大不同点:一是没有漫骂和人身攻击。二是没有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或中共过去以及现在某些领导人的讲话做为论据。显示了杨先生与他们不同的人格与理论修养。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杨恒均先生仍然未能避免这类批驳文章所常有的第三个缺点:流于口号,缺乏实证支持。
杨先生在留言中讲道:“普世价值是否能够接受,我们是否需要普世价值,不是美国推销,我们就要要,也不是他不给,我们就不想。判断以及决定我们是否需要普世价值的唯一标准是我们中国人民是否需要这个普世价值,接收了普世价值后是否对我们人民的尊严和富裕有好处,对我们的民族最终的崛起有利。”
我想杨先生可能没有看完这篇文章或者对我过去相关的文章看的不多,就做出了回应和结论,因为在文章中,我从中国自己的实践(中华民国)以及其他第三世界国家如印度或泰国的实践进行了足够的论证。 (相应片断附后)
随后杨先生又解释怎样判决这唯一的标准::“这是唯一的标准!而最终作此判断的应该是中国民众,是在公开信息,公开讨论,打破垄断话语权的情况下,让人民说话,让绝大多数的中国老百姓——包括你和我来作出最后的判决!”
他提出由绝大多数(而不是全部)中国民众来打破垄断话语权,由人民做出判决。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是绝大多数而不是全部?绝大多数的标准是什么?由谁来决定哪些人是属于绝大多数?哪些群体被排除在外?就算是只有千分之一,考虑到中国人口基数庞大,也将是一个惊人的绝对数。杨先生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
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是,如果中国引入西方的普世价值,肯定是对中国现行国体和政体的重大变更。这样的事情,西方是怎样解决的呢?我不妨抛砖引玉,先以我所了解的法国为例。法国宪法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规定的:共和政体不得做为修宪议题。也就是说,根据宪法,法国人民什么都可以谈,都可以改,但就是不能针对法国的国体和政体。请问,发达而且已拥有“普世价值”的法国都禁止的事情,杨先生何以要让中国去做呢?我没有去过美国,也不了解,但我知道,当初制订美国宪法的时候,是由一群信奉新教,而且没有得到合法授权实际上也没有资格的几十名白人包办的。而且既没有人权条款,还特意保留了黑奴制。 请问,这是绝大多数美国百姓决定的吗?如果制订宪法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哪我们就说现在。美国是世界上能够被称为民主国家中唯一一个不能直接选举总统的个案。如果当初这样规定是考虑到美国选民的素质不够(当时制订这种选举方式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民主,而是为了推进联邦或共和),哪到今天,美国是全球第一强国,富国,何以仍然美国人民不能直选总统?难道这也是绝大多数美国人民决定的吗? 昨天(4月3日),美国一个偏僻的小镇(纽约州宾厄姆顿)发生了包括四名中国人在内的死亡十四人的枪击事件。再次把美国严重的持枪犯罪现状曝光于世人面前。可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禁止持枪的法案在利益集团的阻挠下就是通不过。美国金融危机转折点是“两房”破产。可是二十多年前,就有学者发现了两房的问题,于是还多次进行国会听证,但在两房的阻挠下,甚至不让这位学者听证时讲话,导致问题迟迟不能解决,直至危机暴发。显然,在美国别说修改国体政体,就是一个普通的民生法案也不是“在公开信息,公开讨论,打破垄断话语权的情况下,让人民说话,让绝大多数的美国老百姓来作出最后的判决!”。
最后,我对杨恒均先生一直有一点感到非常奇怪。只要真正在西方生活过的中国人(不是受邀请做访问学者,而是完全依赖自己生活和解决遇到的问题)大多会得出和我相近的观点。我曾经多次表示过:就是一个高中生,只要来到法国生活几个月,都会得出民主不适合中国的结论。何以杨先生是一个例外?
附:杨恒均先生留言
文章还没有写,不过我想提醒一下文章作者,你研究西方民主,不知道你是否研究现在西方的政治和人了,另外,不知道你是否到西方去过,和民众、研究者接触了多少?我去年一年也有一半时间在海外,而且都是在研究这个问题。
我想告诉你的是:西方人,无论从普通民众和学者,甚至现在的各国政府,绝大多数派没有像你说的,要向中国推广普世价值,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这次我到美国, 甚至感觉到:西方人已经被我们忽悠住了,只要我们不乱,只要我们不总是要偷渡到他们的国家,只要我们不整天跑到他们国家去游行示威搞民主,他们其实根本不 关心我们的搞民主还是独裁。反正,没有一个西方人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无与伦比”的制度的国家来学习和生活。
甚至在西方,基本上没有人在讨论普世价值这件事,在台湾和日本、香港也没有人讨论了,他们认为那是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必要讨论了。
好了,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普世价值是否能够接受,我们是否需要普世价值,不是美国推销,我们就要要,也不是他不给,我们就不想。判断以及决定我们是否需要 普世价值的唯一标准是我们中国人民是否需要这个普世价值,接收了普世价值后是否对我们人民的尊严和富裕有好处,对我们的民族最终的崛起有利。
这是唯一的标准!而最终作此判断的应该是中国民众,是在公开信息,公开讨论,打破垄断话语权的情况下,让人民说话,让绝大多数的中国老百姓——包括你和我来作出最后的判决!
附:本人文章片断
我们再来看那些接受了普世价值的发展中国家,又是何番景象。
印度是除中国之外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也是一个实行民主已经60多年的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 ”。2008年,总部设在德国的国际透明组织公布了最新的腐败榜。前年尚和中国并列72位的印度,由于存在严重的政治贿选现象,排名一下跌到85位(透明 国际专门评论中国说:“中国今年的得分和1995年我们第一次发表清廉指数的时候相比,中国的得分进步了1。4分。这个进步在整个亚太地区还是非常实质性 的巨大进步)。不久,总部设于华盛顿的国际食品政策研究所发布的饥荒指数,印度又很不幸地排在88个国家中的第66位(中国第15位), 而凡是倒数30位的国家,都是饥饿严重存在而迫切需要首先解决的国家。与此相印证,在联合国公布的全球贫困人口中,印度又以4。5亿高居榜首。尽管印度目 前最大的挑战是饥荒,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印度多年以来仍然是粮食净出口国,而且政府还提供大量的补贴用于鼓励出口。因此,尽管印度是一个实行免费医疗的 国家,但是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体现儿童生活状况最重要的指标“五岁以下儿童夭折率”,印度为76‰,高居全球49位(死亡人数越少名次越靠后,中国 24‰,101位,美国8‰,151位)。而其原因,就在于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印度儿童低于正常体重的高达43%(美国2%,中国7%)!此外,由于宗 教、种姓制度、民族矛盾和不公正的选举,动乱和骚乱此起彼伏。2008年临近年终发生在经济首都、造成近200人死亡的孟买恐怖袭击事件则更是震动全球。 短短三天,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000亿美元,而这三天印度的汇率损失约为200亿美元,直接打击了已严重受全球经济危机冲击的印度。直到现在,“粮 食无保障和人命无保障”一直是印度最大挑战。根据英国《每日电讯报》评选的全球高危的20个国家和地区,大多数都是“民主国家”。显然,这并不是巧合。
在已经民主化70多年、号称“微笑之国”的泰国直到今天仍然在军事政变、街头暴力进行政权更替的方 式轮回。“投票箱里出政权”仍然是梦想。现在是专制也不成,民主也不成,整个国家丝毫看不到隧道尽头的光明。对于泰国70年的民主教训,现代政治哲学奠基 人马基雅维利的观点可以称之为最好的解释:既不相信权利不受限制的君主,也不信任行为不受约束的人民。
至于俄罗斯,在叶利钦的“民主十年”,国家居然到了崩溃的地步,迎来了“三百年来最黑暗的时期”, 出现和平时期人均寿命减少的罕见现象,而俄罗斯的腐败排名更沦至惊人的147位。 而和俄罗斯同时进入转轨的东欧国家,除东德有西德这一亲兄弟外,其他东欧国家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捷克、波兰等国,在经过初期的政治动荡后,迎来了贪腐时 期。2008年,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甚至由于过于严重的腐败和黑社会犯罪被欧盟予以经济制裁。如果仅仅是经济下滑、社会腐败还不能动摇这些国家的民主制度 的话,罗马尼亚2008年底举行的议会选举却发出了严重的信号:由于投票率仅39%,投票的合法性令人大为质疑,更显示罗马尼亚人民对民主制度的信心丧 失。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罗马尼亚是唯一付出血的代价才得到西方的民主与投票权。华人社会第一个搞西方民主的台湾地区,20年间不仅被称之为“全球最大 的笑话”,更给台湾人民带来经济下滑、社会分裂和对立、政党贪污腐化的乱世,以至于台湾评选2008年度代表字——“乱和骗”高居第一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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