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议-对于卡扎菲也要清晰另外一面
卡扎菲死了,死的不甚尊严。鉴于卡扎菲的追求民族独立、不畏强权的品格,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卡扎菲应当属于利比亚“国父”级的人物,抵抗外侮而死,死得其所、死得伟大、死得光荣。同时,反对派挟洋自重、荼毒本土、残暴野蛮,新建政府必然是“阿奸”军政府。有朋友批驳利比亚的局势变化,指出反政府派乃是“为了娶小老婆的自由”而战。斯言诚快哉,然失之偏颇。
鄙人认为:
1.卡扎菲是理想主义者,是利比亚近代以来最为伟大的人物之一,其大部分人生确实在为利比亚和阿拉伯民族的独立、团结和强大而奋斗,并且取得了很优异的成绩,他确实在最后关头舍生取义、为理想而殉葬(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2.卡扎菲是独裁者。卡扎菲领导利比亚革命虽然推翻了利比亚王国,但王国长期独裁统治下的国民,不可能凭空产生民主政府的土壤,所以卡扎菲必然是独裁者,建立的也是军政府(反对派也是)。但是这一独裁者乃是理想主义的独裁者,他终身没有放弃自己对于革命理想的追逐(至少在口头上)。但他所位于的统治阶级地位使得他们日益脱离群众、背离承诺。卡扎菲所代表的独裁政府不善待民众、腐化堕落,同时当代西方民主思想渐入利比亚,使得卡扎菲群众基础逐渐瓦解。卡扎菲之亡,“不能善待人民”乃是罪魁祸首,其次是缺乏民主监督,放弃了“群众路线”,走上了一厢情愿的“精英路线”。实际上1945年7月,黄炎培先生在延安与毛泽东同志谈及中国历史的朝代更迭时提到:“‘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初兴后亡的‘周期率’。”希望能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个周期率的支配。 纵观历史,大多数独裁者都摆不脱人亡政息的规律。毛泽东当时的回答“人民监督政府”音犹在耳。卡扎菲独裁政府在对内对外的政策上,不听取底层疾苦、全靠拍脑门决策,所以致有此败。此乃独裁者(暴君)之败。无他。
卡扎菲垮台,北约的打击轰炸是外因,但主要是内因所致,即利比亚民众再也无法忍受其蹂躏,因此揭竿而起。央视曾播出一位19岁反卡战士接受采访的画面,女记者问他小小年纪为什么不去读书而来打仗?他回答:“我喜爱足球,我渴望上学读书,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争取利比亚的自由。等把卡扎菲赶走后,我就去上学”。 这个令人荡气回肠的回答所代表的民意,才是卡扎菲垮台的根本原因。
3.卡扎菲是阿拉伯民族利益至上者。这一点与英美并无区别,都是自私自利。
1969年9月1日凌晨,27岁的卡扎菲与贾卢德发动军事政变,夺取了政权。次年,也就是1970 年8月,卡扎菲派他的副手——利比亚总理贾卢德突访中国,这次访问当时没有正式公布。贾卢德代表卡扎菲向中国提出,要不惜一切代价购买原子弹。目的是为了帮助苦难中的巴勒斯坦人,为了帮助阿拉伯世界挽回战败的颜面,干掉以色列。利方承诺,只要中国卖原子弹,利比亚就马上和台湾断交与中国大陆建交。8月4日,周恩来在会见贾卢德时转达了毛的指示:在制造原子武器的数量上,我们即使把全部预算都用上,也赶不上超级大国。我们不与美国搞核军备竞赛,我们不做这个傻事,我们不怕原子弹,也不拿原子弹吓人,更不会拿原子弹做买卖,搞核交易。 毛坚持中国不能为了与利比亚建交就卖原子弹,并对卡扎菲的要求很生气,说“这个讨厌的卡扎菲,太狂妄了”。他甚至拒绝会见贾卢德。当时毛身体很好,非洲马里、几内亚的部长访华都接见,却偏偏不见利比亚总理。
60年代后期,卡扎菲曾在台湾军方的政战学校远朋班(即外训班)接受培训。据说卡扎菲的政变亦曾得到台湾军官的指点与帮助。长期以来,卡扎菲对台湾当局一直心存感激,迟迟不肯与之断交。中、利虽于1978年建交,但一直到1997年,台湾驻利比亚的外交机构都使用中华民国代表处的名称,在与中国大陆建交的国家中仅此一例。而台湾在其他所有国家的机构,只被允许使用中国台北代表处的名称。陈水扁上台后,台湾与利比亚关系重新加温。2006年初,卡扎菲长子赛义夫赴台访问,晋见了陈水扁。2006年5月,陈水扁出访中南美,返程时专机“突然”降落利比亚,受到了红地毯、“国宴”等高规格的接待,与卡扎菲进行了长时间的晤谈。随即台湾恢复了在利比亚设立的“代表处”。陈水扁后来在岛内不断将这次对利比亚的访问作为“外交突破”的重大成就加以炫耀。阿扁与老卡这对“东西双绝”的相聚,引起了中国大陆的强烈抗议。由于卡扎菲不顾中方的规劝与反对,执意给中国添堵,大搞两个中国,挑战中国的核心利益,致使中利关系出现了大幅倒退。
90年代末新世纪初,反复多变行事乖张的卡扎菲倒向了西方。9.11事件发生后,他是第一个向美国表示哀悼并要求缉拿拉登的阿拉伯国家领导人。2003年,卡扎菲宣布对洛克比空难承担责任并进行了赔偿。随后,他放弃了核武器研制并接受国际检查,还把数百名“基地组织”分子及其他伊斯兰极端分子的情报交给了美英。西方与联合国则取消了对利比亚的制裁。卡扎菲与西方和解后,随即对中国翻脸,并不断给中国制造麻烦。为了取悦美国,卡扎菲将其获得的中国与巴基斯坦进行核合作的中文资料(据认为这些资料来自巴基斯坦“原子弹之父”卡迪尔汗的私自出售),作为“投名状”交给了美国,使得美国以核扩散的罪名向中国发难。中国费了很大周折,付出了很大代价,才勉强平息了事端。
卡扎菲认为,中国在非洲的投资,是搞经济侵入想控制非洲,因此在经济上极力排斥中国。利比亚卖给中国的石油很少,而将其大部分卖了给欧洲,特别是意大利。利比亚大油田的开采从来没有中企的份,中国公司去竞标都是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最后中标的基本都是欧盟、美国(欧美公司获得了利比亚石油资源的80%以上)和日本的公司。中石油想以间接方式进入,曾试图收购加拿大Verenex石油公司,该公司主营业务是利比亚石油,但在卡扎菲的反对下,该并购案最终泡汤。中企在利比亚只从事一些基础设施建设(建筑业、修路等),或者通过二包三包的方式,分得一些残羹剩饭。因此尽管中国劳工在利比亚有数万之众,但做得都是劳动力密集型且利润微薄的项目。2006年,中国政府在北京举办中非合作论坛峰会,非洲49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来了48个都是总统、总理,最低也是部长。惟一例外的是利比亚,只派了一位副部长单人赴会。而且他竟然在会议上公开指责中国去非洲是为了掠夺资源,使得很在乎脸面的中国在国际场合颜面尽失。卡扎菲在此峰会之前和之后,曾多次在欧美媒体上撰文对中国横加指责,并反复呼吁美国出头给中国以教训。在非洲国家首脑里,敢于公开在国际媒体上诋毁中国的,只有卡扎菲。他甚至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还公开指责中国在非洲搞新殖民主义。所以,中国外交部指出,卡扎菲不是中国人民的朋友。(姑妄听之)
卡扎菲生前奉行的外交方针四处树敌、火中取利、所以把所有国家都得罪光了。现在,这个方针终于结出了累累硕果,孤家寡人、恶有恶报。
无论利比亚即将建立的军政府和被颠覆(部分来自于民众推翻)的独裁军政府,都需要我们利用毛主席告诫我们的“要让民众监督政府、走群众路线”、“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眼光来比对和观察。
我需要指出的是利比亚临时政府的“老大”,是个清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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