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年自然灾害“挨饿”谈一点真实的感受
近来,出现一些关于上个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也就是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中中国人是否挨饿,是否饿死人的帖子。实际上,在大力宣传中国改革开放30年巨大成果的时候,本不应过多的聊一些那时的事,但是,我看了一些这方面的帖子,感到有很多是瞎子摸象,把自己看到,或道听途说的不加分析的下结论,更有一些人显然是有目的的,而且是以偏概全的描述那一段历史,有的还有夸大和伪造的嫌疑。所以,作为一个过来的人,一个亲生感受过那个时代的人,想口述一下自己亲身经历的情况,从研究历史的角度来说,也是留下一些可供参考的真实地史料。
我1956年出生于中国东北的一个国营农场,大约在我4岁时,随父亲来到中国最东北的一座地级市——佳木斯市。也就是说,在我刚刚懂事时,正好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那时,我父亲调到当地的一所中学去工作。我家由国家分配了一套两屋的房子,是泥墙草苫屋顶的那种平房,房前屋后都有一块空地。我记得那时我高兴极了,在院子里疯来疯去,这是我的一块自由的天地。不久,我母亲把房前屋后的院子都种上各种蔬菜,还有玉米,几乎够我家夏天吃的了;我家还养了小鸡、鸭子,下得蛋可供我家改善伙食;那时我的身体不好,我母亲养了一只小奶羊,每天我都能喝上一大茶缸子羊奶;我还养了一条狼狗,半年后它长得很大,很健壮,我用它来拉爬犁玩,后来我上学了,它会一直护送我到学校才回去。那时买肉要用票,而且还有定量,所以,我母亲每年都有养一口猪,就为了过年时杀了吃。我记得有一年我家养了四头猪,可是出现了猪瘟疫,结果全死了,弄得我家那年过年只好靠肉票的肉来过。
那时东北的冬天特别的冷,好像每年的冬天都达到零下30几度,甚至更低,出门做事要带厚皮毛手闷子(手套),为此,我家养了几只小白长毛兔子,白白的身子,红红的眼睛,我很喜欢,把它们放到仓房了,过了几个月,仓房里到处被它们掏了好多洞,突然有一天,院子里多了十几只可爱的小白兔,我记得我家最多时有近70多小白兔。兔子除了扒皮作手套外,还做衣服领子,我母亲还给我和妹妹一人做了一件毛在外的小皮衣服,另外还纺成毛线织成帽子,当然兔子肉也成为我家改善伙食的好东西。那时,每家都有个粮本,都是我母亲管着,每个月都到附近的粮店去买粮,有时我会帮助背一些粮食回家。我家居住的地点是那个小城市的中心地带,那时由于城市的人口很少,所以有些像今天的农村一样,我感到和小时候的农场一样。我记得,那时是中学管小学,我家邻居有好多小学老师,由于我很淘,满世界跑,他们就把我送到学校去了,这样,在我6周岁时(七虚岁)就上小学了。
看了我的记述,有些人会说这是真的吗?我可以以人格发誓,这就是我小时候的真实情况。看了我家的情况,你说我家在那时会生活得怎样。说实在的,在我小小的心灵中几乎没有挨过饿的印象,我就记得是我小学三年级时,文革开始了,夏天,学校进行过一次忆苦思甜活动,我爬上一棵大榆树,采了一些榆树钱,拌上玉米面做成窝窝头吃了。
1974年,我下乡了,我们屯子里有几户人家生活习惯明显和其他人家不一样。这些人家,炕上铺的不是席子,而是用牛皮纸刷上桐油,很干净、很美观,这几户人家,家里的孩子都很多,最多的有八个,但孩子们穿着整洁,而且家里都有好多书可以看,所以,成为我们知青们常去的地方。在闲聊中我们知道,他们是从抚顺市迁来的,过去是城市中的工人或干部,由于家里孩子多,“三年自然灾害”中挨饿,所以就放弃了城市的工作来农村落户了,后来我到下乡的周围村子里去玩,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些这样的城里人变成的农户。
另外,我下乡的村子里,有一些那个时期迁来的安徽人,这些人大多都没有户口,且都会些技术活,一般以打铁的为多,一问也是由于家乡生活困难跑出来的。
通过这些人我才知道,在“三年自然灾害”中有挨饿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提到过有饿死人的情况。
通过我的经历,我感到,“三年自然灾害”中有挨饿的地方,但绝对不是全国都在挨饿,最起码,在东北,特别是黑龙江地区,基本不存在绝对挨饿的情况。也就是说那时挨饿的地区主要以中原城市和人口极多且土地相对少的省份。但饿死人的情况很少,因为城市里就是吃不饱式的挨饿,每人都有一份定量的口粮,所以不可能饿死人;而中原和贫瘠的农村可能有一些因挨饿去世的人,但数量很少,因为,一旦生活不下去,就闯关东去了,那时农村的户籍管理的不是很严,这些人在几年后就都在东北的农村落上了户。这也让我想到有个网友的人口统计说那个时候人少了。哪去了,我想是东三省去了,为何东北人口发展的那么快,不是自然增殖的快,而是人口流动的多,最初几年没户口是黑户,后来都落了户。这样的人在东三省很多,我想也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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