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鹤问答二十三

汶川八级大地震，震出了什麽？

2008年7月15日

龟问：“四、五俩月，我们主要是忙活出书。五月十二日，在三校书稿时遇上了汶川大地震。五月二十二日，书最后专门增了个关于地震的‘尾声’。尾声中，我们提出了七个需要讨论的问题。现在地震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你最想说的话是什麽？”
鹤答：“地震，是自然灾害的一种。人类，是自然界的一个部分。人类抗拒地震是一种天性。哪里出现地震，（只要伤及到人）哪里就会遇到人的抵御。否则，人类就无法生存下去。为了求得人类自身的生存，人除了必须用各种办法利用自然以外，还必须用各种办法战胜各种自然灾害。这次地震，从预测、预报的角度来看，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有耿庆国这麽个‘地震神医’。他在2008年4月25日至27日的地震预测会上坚持认为：5月8日前后（正负10天），在阿坝附近（正负150公里），将出现7.5级以上地震，从兰州到成都一线将出现强震。此预报于4月30日报到了国家地震局。可惜，未能引起领导的重视。据说，在唐山地震前十四天，即1976年7月14日晚，耿庆国与汪成民合作，也成功预测到了唐山大地震。当时青龙县县委书记冉广歧（后离休保定）听从了预报，全县就无一伤亡。以上情况如果属实，我认为这次抗震救灾的功劳簿上，首先应该列出耿庆国这个伟大的名字。”
龟问：“在自救互救方面，你认为最感动人的是哪一位？”
鹤答：“这样的事例很多。也正是这种感人至深、充满下意识的感人事迹，经过媒体的报道与宣传，才引起了全中国、全世界的同情与轰动。如六月中旬评选出的50名英雄少年，哪一位没有使我们流下感动的热泪呢？要说最让我感动的，还是那位51岁的德阳县汉旺镇东汽中学教导主任、扛住三吨重的石板、护住了四名学生、牺牲后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的谭千秋老师。这成了我心目中又一个伟大的名字。然而与他齐名、事迹却与其截然相反的另一个名字范美忠、即范跑跑的人，也‘百思’而最终让人‘得解’地冒出来，被人们热烈讨论了一翻。由于这两个人的正反教育，国家教育部在《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征求意见稿中，首次增加了‘保护学生安全’这一条。近日，保定市教委也公布，今后办学废除民办公助（范跑跑就是民办中学的聘任老师），小学一律划片就近入学。”
龟问：“看来地震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没有谭千秋范跑跑这两个人的出现，‘保护学生安全’的条款怎麽会出的来呢？在捐款捐物和出动解放军营救方面，你有怎样的感受？”
鹤答：“我最佩服的一个名子叫张祥青，他今年39岁，是唐山地震留下来的一个孤儿。在改革开放的形势下，他成了一名民营企业家，是一个钢铁企业的董事长。汶川地震的第六天，他一下捐出了三千万，后在中央电视台集体募捐的那一天，他又一次性地捐了七千万。两次共捐一个亿。这样有良心的民营企业家，有什麽理由要一概排斥呢？南京江宁区东新南路一个67岁、名字叫徐超的乞丐，用整整八天时间讨来的105元钱（其中100元整钱是从银行里排队用零钱兑换的），全部捐给了灾区。这样的老人，怎能不格外引人尊重呢！中央政治局各常委，全国每个公务员，全党每个党员，都带头捐了款、交了特殊党费。我也交了500元，和我同级别的在职干部交了2000元，在河北小学上四年级我的一个外孙也交了50元。和好多捐款、捐物、献血、当志愿者的感人事迹比较，我们这点意思，实在是太渺小了。解放军某团参谋长杨卫东带领的那个22人的抢救小分队，5月12日晚10时从紫坪铺附近小路上山，披荆斩棘，强行前进36公里，13日中午12点到达灾区映秀镇。这22人当见到全镇一万多人，幸存下来并集中瑟缩在一个广场上只有两千人时；这幸存的2000人，依靠领章帽徽才认出是解放军的这22个衣服被挂烂、疲劳难耐、满脸是泥的救命亲人时，当场都大哭的感人场面，让我们永远都感到惭愧！”
龟问：“截止到七月十二日，共接受国内外捐赠款物572.91亿元。对于战胜地震灾害来说，依靠外援和自力更生这两个方面，你认为哪方面更重要？”
鹤答：“当然是自立更生更重要。76年唐山大地震，我们死了24万人，一分钱的外援也没接受，照样能很快建起一个新唐山。这次汶川地震，我们公开向国内外募捐，实际上国外给予的款物捐助，只有几十亿元，还占不到10%。外援也是一种外债，是早晚要还的。而国内的款物捐助，是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内部的相互救助，是我们自力更生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截止七月十二日，各级政府共投入抗震救灾资金590.43亿元，这近600亿元，也是我们自力更生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除此之外，灾民自己也有个自力更生问题，而且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个方面。根据国务院的评估，这次列为极重灾区县共10个，重灾区县共41个，一般灾区县共186个。计这237个县市区的几千万灾民，是自力更生承担的主体。要想完成重建家园的历史任务，主要应该依靠这些灾民的自力更生。在这方面，我最看好的是四川彭州市龙门山镇宝山村。这个村的带头人是73岁的老党员贾正方。该村有24家村办企业，30亿元的集体资产，盖有47栋别墅楼，号称中国西部第一村。这次地震虽然5、60人丧生，608户的住房全部倒塌，但是依靠该村集体经济的力量，和自力更生的精神，新建成的宝山村，肯定能再现丰采。而四川省什坊市红白镇29岁的李昌清当村主任的那个松林村，我看就很不妙。地震后，他只组织手下人抢救他自己的‘宏富大酒店’，453人签名告发他侵吞集体财产，这样的村主任，就无法组织灾民重建家园！”
龟问：“贾正方、李昌清这两个人物也是这次地震震出来的。听说中央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地震中也有一段佳话？”
鹤答：“五月三十日上午，为了纪念六一儿童节，薄熙来在重庆去了巴蜀幼儿园，他勉励孩子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倡导孩子们要大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等27首革命歌曲。他对孩子们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这些久违了的话语，大家感到特别新鲜。”
龟问：“全国抗震救灾期间，贵州、上海也出了两件挠头的事？”
鹤答：“贵州省瓮安县有个6.28事件。半年前，这个县曾被评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平安工作红旗县’。六月二十二日，因该县初二女学生李树芬非正常死亡，导致二十八日出现县城共一两万人参加的游行示威和打砸抢烧活动。该县的县委、县政府、县公安、县财政局大楼被烧被砸。随后，贵州省委书记三次出面三次道歉，把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长都免了。但网上仍提出不少质疑。七月一日，上海出了个杨佳袭警事件。这个20几岁的北京无业青年，带着一把瓜果刀，居然闯到上海闸北区政法一个综合办公楼，从一楼往上爬，见男警察就杀，一口气杀死了六名，杀伤了四名，一直杀到21楼，才最终被制服。六条人命在身，杨佳这条小命怎麽也保不住了。但事情的前前后后，给社会交代不清，人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陕西安康那个‘周老虎’假照片事件，调查了九个月，最近才公布调查结果，政府仍坚持认为‘是他一人所为’。网友则仍质疑连声。你看，在抗震救灾、迎接奥运的间隙中，中国发生的这几个挠头事件，哪一个也都让政府下不了台、脱不了身。”
龟问：“你怎麽看待当前的形势？”
鹤答：“天灾、人祸、大喜、大忧，齐集二00八。雪灾、震灾可谓天灾。飞机返航、火车相撞、藏独暴乱、油煤粮肉价格上涨、股市大跌、房市不稳、圣火被阻、家乐福超市风波、烧机关大楼、袭公安干警、周老虎被捕，这些都是人祸。上半年都已经发生了。即将召开的奥运会，是百年梦想，是中国人对全世界的庄严承诺，举全国之力已准备了七年。它是二00八年全中华民族的最大凝聚力，除去陈水扁、哒赖以外，任何一个中国人都希望举办成功。奥运会必然会给每一个中国人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必然会成为中国继续发展的强大动力。这麽大的盛事，怎能不是中国人的大喜呢？为了喜事成真，为了把布什、萨科齐、福田康夫这些西方大佬请到北京捧场，在外交上，我们忍受了极大的耻辱，给中国人增加了太多的忧虑。但人们最大的忧虑还是奥运会过后的、十七大已经定好调子的、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那个纪念活动。大喜、大忧是下半年正在进行的两件大事。所以说天灾、人祸、大喜、大忧齐聚二00八。二00八是二00七的延续。二00七年的大事主要是中共的十七大。十七大突显并激化了中国当前的社会矛盾，好象曾经开过的九大。只是九大和十七大的方向正好相反。十七大后，中国政府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执政（对付或专政）能力得到提升，而广大工农兵群众的弱势地位继续走低。代表这两方面利益的，一方面是改革开放的坚挺派，一方面是改革开放的反思派。他们之间的矛盾更明朗、更表面、更尖锐化了。二00八年已经发生的人祸，就是这些矛盾的集中暴露。在对天灾的抗拒和利用的过程中，也充满了这种矛盾。对改革开放所谓三十周年的纪念活动，更是这个矛盾的焦点。我们支持那个反思派，我们反对那个坚挺派。我们希望坚挺派能重视一下反思派的意见，不要硬挺这三十年，不要匆忙总结这三十年，不要不考虑十七大那样的不良后果，不要给纠正自己的错误再增难度。要开，就少说点‘三不足’，多承担点出现问题的责任，多听取点反面的意见。”
龟回应说：“果能如你所愿，我们就感谢这次汶川大地震了。”
鹤最后说：“这麽大的弯子，哪能那麽一下子就转过来呢？还是丢掉幻想，准备着再出点天灾人祸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奥运会能平安度过，能最终形成一个‘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