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遗址“伊斯兰文化中心”计划和方正县“反省碑”

在纽约曼哈顿911遗址重建方案中，有一个计划曾得到纽约地标保护委员会批准。这座拟建中的伊斯兰文化中心，其中包括一座清真寺。奥巴马总统和纽约市长布隆伯格都对此计划表示支持。支持者的主要理由是，911恐怖袭击者不能代表伊斯兰教和穆斯林；在这个地点建清真寺，既表达了美国对这一区别的认识，也展示了美国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以及美国的政治宗教自由。但是，大多数美国公众并不认同这些说辞。他们认为，尽管基地组织不能代表伊斯兰教和穆斯林，但它们毕竟打着伊斯兰教的旗号，以伊斯兰“圣战”者自居。历史上穆斯林会在征服一片土地之后立即建寺，以彰扬伊斯兰教的辉煌胜利。在恐怖袭击的遗址旁建立的清真寺，必定会让世界各地的激进穆斯林看作是恐怖袭击的胜利纪念碑。在此处建设伊斯兰文化中心和清真寺，将是给逐渐平复的美国人心中撒盐。为了表达对此计划的不满，美国佛罗里达州一位牧师特里·琼斯曾表示，拟将9月11日定为“国际焚烧《古兰经》日”，以抗议在911遗址修建清真寺的计划。尽管这种手段十分极端，但可以反射出这一计划的不智。

由于大多数美国公众的强烈反对，这一计划归于流产，改作其他项目的建设。

中国黑龙江省方正县近期爆出的为当年日本“满洲开拓团”死亡者刻名树碑的事件，似与美国在911遗址修建清真寺的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不同的是，911遗址建清真寺的计划在美国公众的反对下没有成为事实，而方正县为日本“满洲开拓团”亡灵刻名树碑则已经成为事实，方正县领导还为此行为进行辩解，说什么“我们是带着反省历史祈愿和平的想法立碑的”。好像受侵略和奴役的中国人应该“反省历史”。这一做法和说辞自然引起大多数中国人的愤慨，最终导致有5个中国人实施砸碑行动，方正县被迫拆除了这座“反省碑”。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某些普世价值派，对待大多数美国人反对在911遗址建清真寺和对待大多数中国人反对在方正县为日本“开拓团”亡灵刻名树碑，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态度。前者，他们对美国人民的抗议表示赞许。譬如，有一位北京大学历史学本科、硕士，哈佛大学社会学博士，现居美国首都华盛顿的龚小夏，他对在911遗址建清真寺，是站在反对者一边的。他曾写文章《伊斯兰文化中心：外人看不到的一面》阐明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这一计划“伤害了美国民众的感情”。这篇文章立即被“猫眼看人”转载。

但是，这些人对方正县政府给日本“满洲开拓团”亡灵刻名树碑的做法和公众的反对，却采取了另一种态度。譬如南方周末编辑鄢烈山就对中国人民的反对声音忧心忡忡，恶毒攻击反对者“分明是‘反日愤青’拿‘政治正确’煽动嘛”。他号召中国人学习印度人的宽容，对殖民者留下的历史遗迹都给予保留。难道美国人反对在911遗址建清真寺就是正义之举，而中国人反对在日本侵略的重灾区方正县为侵略者树碑就是大逆不道、民族主义？何况清真寺只是一种宗教场所，而方正县树的碑，实实在在地记录了侵略者的名字！

这种经常在普世价值问题上搞双重标准的某些中国人忘记了，中国和印度一样，也保留了大量侵略者、殖民者留下的遗存，譬如旧上海滩的建筑，大量的天主教、基督教教堂，租界里的房子，俄国人修的“中长铁路”，哈尔滨、长春的俄式、日式建筑。中国人民尊重这些历史产物，并“为我所用”。这些人还忘记了，方正县所修的刻名碑，并不是历史遗存，而是“新生事物”。这些人还忘记了，正是“宽容”的印度人，把英国殖民者与当年西藏地方政府背着中央政府所画的非法的麦克马洪线，也当成“历史遗存”给予保留和承认，至今还占据着9万平方公里的中国藏南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