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我走了,而回来的路却这么艰难!
轻轻地我走了,而回来路却这么艰难!
农村需要回归
三十年前的那场高考使我走出了农村,但心里的那种乡村情结总是挥之不去。平日里融入了繁华的都市忙忙碌碌,难得宁静难得思考难得回忆。每每当我拥有一份宁静,而对家乡农村的那份牵挂却永远不能消失。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们,对中国几十年的社会变迁总有种种的无奈和伤感,童时的那份喜悦与眷恋之情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诱惑。
三十多年前的春节前,也是农村大人们最幸福的时刻。父亲母亲们准备了今天看来并不丰盛的年货,为孩子们添置了今天看来不屑一顾的新衣。在农村的小村庄里,已经放了寒假的孩子们充满了村子的里里外外,放鞭炮玩游戏,洋溢的是一派幸福新年的景象。虽然物资远不如今天这么丰富,但大人们看见孩子欢天喜地天真的脸庞,脸上都写满了幸福。满脸皱纹的老支书召集村里每家每户代表参加的会议,告着一年来的结算情况。余粮户可以领取村里发放的结算款,少则几元,多则几十元。大人们拿着这些钱可以到集镇上购买自己家里需要的年货。劳力少孩子多的家庭一般都是缺粮户,但村里鱼塘里的鱼和集体养的猪还是可以分到的。倘若哪户出现这样那样的困难,邻里乡里总会送去年糕、豆丝什么的。“五保户”和军烈属还可以收到政府送来的米油和春联,整个村庄顿时会涌现出一片喜气洋洋的和谐气氛。
今年回农村过年,听到的见到的却大不相同。虽然二三十年来都是这么过,但与六七十年代却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偶尔能听见狗和乌鸦的惨鸣,却很难再见到儿时的那嬉戏场面,孩子们不能回到本属他们游戏的故乡,对这片故土和爷爷奶奶越来越佰生。村子里干枯的小树诉说着多年的孤独与寂寞。阡陌纵横田间小埂代替了昔日的小渠,提水的小机站房早已倒塌。野草杂生的地里除了庄稼,还有远处挂满红色布条的土地庙。光秃秃的山坡的向阳面七零八落地新筑起了好多的坟墓,墓上压着被雨侵蚀的纸钱。走进村里,原来农家特色的鸡鸭基本没有,据说是小偷太多。农家小屋里大多是躺着呻吟的老人和呆滞的目光,他们的子女多已去南方的城市而难以回家,留给村里的是一种期待和渴望。好心痛的一派凄凉的乡村景象。
如今,家乡农村荒芜的田野酷似留守老人满脸皱纹的面容,与城市浮燥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十年带给农村难道就是如此?我经常在心中自问,为此我百思不解,为此我纳闷无奈。我想起了毛主席的话:“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是让这些老弱病残大有作为,还是让肆无忌惮的小偷大有作为?我找不到答案。
从什么时候开始,农村的年轻人走了,他们戴着祖辈的梦想走了,却不能回来,好一个悲哉!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需要年轻人作为!本属于这块广阔天地的年轻人回来的路却是那么的曲折和漫长。他们把自己的青春贡献给了改革,却放弃了自己的归宿。他们把自己的青春贡献给了城市,他却放弃了自己的故乡。他们把自己的青春贡献给了精英,却放弃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把自己的青春贡献给了资本,却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他们走了但他们渴望回来,他们渴望回来但却就是不能回来。是什么力量阻止了他们回家的路?是繁华的城市还是贫脊的农村,是普世的价值还是开放的市场,是带血的资本还是自私的权贵?我虽然依依不舍这块生我的土地,但我还得离开,留下的是无奈。我无奈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而离开的理由我却有很多很多……。
回农村过年的心情和感受真的是很复杂。在此借用《让子弹飞》中的一句台词结束此札记:农村任何时候都要有人,没人不行!当你带着家人出了城,回到农村还唱着歌,突然发现农村没人了!所以,有人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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