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脑海的幻想:毛泽东时代的童年记忆
充满脑海的幻想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毛主席的这一经典话语使我从儿时就有一种“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幻想,我时常勾画出自己成为一个解放军战士,在拿着钢枪为祖国站岗放哨,在硝烟中为祖国战斗着,在平时为祖国奉献者;也常常想多自己成为一个科技战线上的科学家,为祖国研制了先进的飞机大炮;有时也幻想自己成为一个医生,正像白求恩一样在为人民解除病痛;……啊,那时的幻想竟是那么得多、那么得多,多得竟叫我每天都在一种遐想当中,……
我一生最难忘的是1965年的六一儿童节。当时我在山东胶南前二沟小学二年级,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文艺汇演,这在农村的小学可以说是很少见的,因为学校离部队近,所以在部队的帮助下,学校开展了节日庆祝活动。为了搞好这次庆祝,学校从一个月前开始筹备,由合唱、独唱、快板、舞蹈,节目很丰富,我有幸参加班里的表演唱,虽然我不善于唱歌,但是当老师点到我的名后,我很高兴,同时老师也叫我参加大合唱,参加两天后,大合唱又把我减下来了,心情就郁闷起来,虽然不高兴,还是愉快接受了。不参加合唱就把精力集中到表演唱上。
我们演的节目是课本上的一篇课文改编的,说的是一个大娘有两个孩子,为了保卫祖国两个孩子都当了解放军战士,一个当了陆军,一个当了海军,大娘的心里可高兴了。根据这个课文,老师把它改编成歌曲,编排成舞蹈。我挺喜欢这个节目,在排练时我一天都没有拉,练得也认真,演老大娘的是我们班的韩秋菊,个子比我高一头,她大概有13-4岁。记得张喜莲、小珍、王建强参加了。
六月一日清晨,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妈妈叫我起床,而是当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就醒来。高兴地穿上妈妈给我做的白衬衣、蓝裤子,戴上红领巾,吃过早饭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部队家属院离学校有三华里的路程,家属院的后门有一条田间小路通往学校,这天走在小路上,真是浮想联翩感悟万千。清晨的阳光洒在田野上,田间的每处绿色都是那么诱人,泥土的芳香,伴随着初夏的清风让人感到一种渴望。虽是儿时,还不知道理想的真正含义,但对未来的憧憬就像眼前这茁壮成长的禾苗一样,在渴望着阳光,渴望着在火热的夏天中生长。
生长在毛泽东时代真幸福,心中没有一丝的忧愁。《让我们荡起双桨》、《我们走在大路上》,富有激情的歌,让我从儿时就充满了向往与憧憬。学校是七点半集合的,每个班排成两队,打着少先队旗向会场走去。到了部队的大礼堂,一看才知来的不仅是前二沟小学的,还有发家庄小学的,学生有三四百人,大家在操场上有说有笑的。农村的同学到部队大礼堂是第一次,大家很兴奋,不时地看这看那,一时眼睛都不够使了,惊讶、好奇、赞叹,大家都被这高大的建筑迷住了。
“六一”的演出是快乐的,部队的领导,部队的家属也参加了观看,那天我有演出,姐姐也有演出,妈妈看后说姐姐演得比我好,说我演得太呆板,连头都不敢抬,我说第一次上台,心里害怕,怕见人,姐姐听后只说我没出息。
第一次上台演出心里有点怯场,从台上向下看去,那么多眼睛在看着自己,心里免不了一阵阵慌张,后来一想,不向下看不就行了,结果演的效果就不好了。这是我第一次演出,以后就再也没有演出过。
也就是从那次演出,我很朦胧的感触到了实现理想的幸福。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带着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从那时起我就在想自己长大后的情景,当一名解放军战士,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当一名工人,……对革命事业的接班人的理解,也就把它浓缩到一个个具体的职业中去了,即便这样,每当想起这些就感到肩上又很重的担子,感到自己肩负着一种责任,一种义务。
毕竟是孩子,虽然在遐想中为自己的理想命过很多题,但是当一名解放军战士的理想是始终如一的,一到放学的时候几个小伙伴也是常常玩解放军打国民党的游戏,当解放军的总是模仿电影上解放军战士的模样,顶天立地视死如归,装国民党兵的也是装出一幅熊样,游戏玩完以后浑身的土,又是的新衣服没几天也就在地上爬坏,到家免不了挨一顿说,但听话的时候少。
上学对我来说并不知道里边的意义,只是知道回家后母亲是要问考试成绩的,但是不管期中还是期末,我只是知道可以升级,每当我看到比自己大的孩子留级了,并不知道因为什么。
学习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儿时最为可悲的事了,每当想起这些,心中总不是滋味。上小学时,虽然老师要求严格,也知道要听老师的话,学习究竟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具体的、现实的告诉你,在学习中也就产生了很大的模糊空间,也就在想,当年红军、八路军、解放军中好多人也没有什么知识不是照样打仗,不是照样在祖国的各条战线上在建设祖国,由于理解的偏差,所以对学习也就不上心、不经心,这是在学习上的最大的败笔了。
要当好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是要有条件的,最为重要的是要具备这一理想基础,这个基础就是对文化知识的掌握,对待知识要有那种“书山无路勤为径,学海无边苦作舟”的求索精神。待自己的理想,要有坚定的信念,要有为这种理想追求的动力、勇气,和坚忍不拔的追求精神,现在想起来这是多么重要的啊。
当然,儿时的我很喜欢劳动,心想从小爱劳动就是实现理想的途径了,所以每当学校放假都要到连队参加生产劳动。
胶南县前二沟部队营房驻地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虽然她远离都市,但是那里的山山水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春天的时候,那满山遍野的初绿,跟随着丘陵的起伏把那片红土地点缀的犹如翡翠镶嵌;到了夏天,浓重的绿色把整个大地都笼罩了,一眼望去收进眼底的尽是绿,丘陵坡上坡下、山间小路两边都被茂密的植物覆盖上了,那蟋蟀、那蝈蝈、那知了,在整个的夏天里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它们都会按照它们的节奏给你歌唱;在秋天里,野酸枣树长满了小枣,红红的,它们拥挤在一起像一簇簇火苗,再加上金黄的灌木叶,那绿的、红的、黄的交织在一起,竟把这山、这水装点得如诗如画;冬天来了,红色的土地露出来了,雪花来了,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由于她的美丽,在我的脑海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以使我离开她整整40年她在我的脑海仍是那么的美,仍是那么令人值得回味,想起它,就又像回到了自己理想的发源地,儿时的憧憬又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回荡。
学校放秋假了,家在农村的同学回家忙秋收去了,部队家属院的小孩去干什么呢,大家一商量说部队生产连也在搞秋收,我们就到连队干活去。回到家后就和妈妈说:我们放假了,要帮助连队秋收去。家长们都支持,第二天我们拿着干粮就去找生产连的农场去了。
早晨起来,也不知道和父母打听一下,我们便集合起来,有六七个小伙伴,每个人都按照事先约好的,带着挎包,拿着水壶,到营房前小桃林旁集合。大家到齐了,但并不知道生产连在什么方向,只是凭直觉出了营房就向西走,趟过小沙河,进入丘陵山地,我们沿着水库排水渠旁的小道向山上走去,这是漫无边际的寻找。
水渠两旁长满了灌木与杂草,蜿蜒的小路只有一人宽,两旁错落的野酸枣树不时地伸到小路中央,它身上的刺儿也在淘气似的挂在我们的手上或脸上,但大家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幼稚的坚韧。
我们在不知目的的一直向山的深处走去,就在我们翻过一道岭的时候,站在高处向下望去,我们发现在引水渠旁边有一个不大的打谷场,我们兴奋得朝哪个方向走去,来到打谷场一看,这个面积不到半个篮球场的地方,一边邻沟,其它三面地势较为平坦,它的周围是浓密的灌木和草,在靠山坡的地方有一个用灌木搭的三角棚,在场里有几个战士正在摔花生,看到解放军战士忙碌的身影,我们兴奋极了,大声叫道“叔叔,我们来了”,那几位正在劳动的解放军战士听到我们的叫声,不约而同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我们。
我们来到战士面前,把我们想参加生产劳动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听后很高兴,因为他们有生产任务,而且生产是有时间的,秋收抢完还要参加军事训练,我们的到来无疑给他们增添了乐趣和快乐,他们不由分说就让我们参加了摔花生的劳动。我们一边学一边摔,我很快掌握了要领,而且摔得很快。有的小朋友就不同,有的摔得劲大把花生角摔炸了,有的手攥不仅花生秧子,摔得花生叶散在花生堆上,清理起来很费事。
一个解放军叔叔见后感到我们这样干下去怕影响生产进度,就再一次的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去干,我们一边听,一边干着。其实我干得很专心,在摔花生时怕花生干和叶子散落在花生堆上,我一边摔,一边把散落的花生干与叶在用手挱出来,而后放在一边,这样甩出的花生就特别的干净,我的做法叫一个战士看到了,他在注视着我干活,可我没有注意,当我抬起头看到他在注视着我,我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心一紧张脸就红了起来。可能我的神态让他感到可人,他冲我笑笑,就把我们大家叫在一起,而后就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干好农活,在所时也就表扬了我,听到表扬我竟然感到了害羞。
大家在热心地干着,不觉中就到了中午。开饭了,我们拿出了从家带来的馒头。战士们吃的是连队炊事班送来的饭菜。因为我们的到来,战士们把自己定量的菜分给我们每人一份,开始我们不要,但是叔叔们说如果我们不吃菜明天就不让我们上山,这样我们只好吃起叔叔们的菜了。第一次吃连队的菜感到挺好吃的,但是几天过后就感到连队的菜还是少点什么。
可以说是第一次参加生产劳动,活儿虽然不累但毕竟是劳动,也就仿佛是听毛主席的话了,是在朝着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方向前进了。每天参加劳动的心情十分愉快,早晨来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站好队向山上走去,高兴之时大家还唱起歌,我们走在大路上、解放军进行曲、打靶归来,这些歌常常与我们一起把我们儿时的向往与欢乐留在了劳动与回家的路上。
在生产连参加劳动后,连队的领导也很重视,他们专门抽出战士负责管理我们,每天还给我们订做了份菜,每天劳动结束还要讲评,当时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就在第一次劳动讲评,我受到了表扬,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感到脸在发烧,但心里是高兴的,劳动收工后我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小伙伴们见我自己一边走一边唱,一时间大家都不说笑了,路上霎时寂静起来,可不一会大家就鼓起掌来,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光顾自己沉侵在欢乐之中竟把大家忽略了,一阵心虚一阵脸红,不一会就和大家融到一起了。
回到家我告诉妈妈我说道表扬,妈妈听了也很高兴,她告诉我要好好劳动,要听解放军叔叔的话。晚上我找到爸爸的一个军帽,跟妈妈说我要学解放军,叫妈妈把帽子给我改一下,妈妈很痛快地说行,而后把帽子戴在我头上,从后边把大的部分折起来,用线缝起来。第二天早晨我戴着帽子出去,小伙伴一看似乎想起什么,就都跑回家,而后把爸爸们的帽子找来,就这样我们又出发了。
由于找帽子,小伙伴们有的竟然把干粮忘记带了,大家都说是我惹的祸,也就惩罚我回家为大家取饭去,我很高兴地答应了大家。胶东这片丘陵在九月显得特别的忙,快到中午了,岭上岭下的农民在地里忙碌着,部队驻地的老百姓以地瓜为主食,秋收的时候也是以收地瓜为主,这不我走在岭间的小路上,满山遍野忙碌的身影都在收地瓜,胶南收地瓜和别的地方不同,他们先用镐把地瓜刨出来,而后用地瓜刀把地瓜切成片晾晒在地里,等地瓜干晒干后再收到家里。
我走在水渠旁的小路上,看着路旁的水渠有的地方水已见干枯,有水的地方有很多河虾在拥挤的游动着,由于水接近枯竭,众多的虾在一起竟让人感到虾比水多,河虾在不时地跳动着,有的便跳到了湿润的泥床上,这时它们再努力的向那仅有的一丝浅水中跳去,就这样它们在拥挤地跳出跳进,让人感到它们命运的艰辛与随之而来的秋天给与了他们生命的终结。河虾不时地跳动,也牵动了我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阵阵怜悯,这时沟底一个盆大小的水面把我吸引住,我停住脚步慢慢的向水渠的底部走去,下到沟底我在尽力的避免被淤泥陷住,接近水边后我蹲下,注视着河虾在水中的痛苦而无奈的挣扎,我想承救它们,但我又怎么做呢,急切中我从兜里找出小手绢铺在地上,在水中抓一些大个的虾,想回家后把它放在瓶子里养起来,转眼间小手绢放不下了,我就站起身来爬上沟,而后就一溜小跑的回家。到家后我把脸盆放上水,而后把虾放进去,由于时间长吧,活着的虾却没有几只,看着它们我感到很是失落。
妈妈见后,告诉我,每当秋季的时候水库放水残存在水渠中的水逐渐干了,从水库中跑出的鱼和虾就会因水干而死掉,为什么说鱼儿离不开水就是说明了水的重要性。
妈妈说完,看看我捡回来的虾不少,就用水洗净,而后用鸡蛋一炒,却变成了一道鲜美的菜肴,看到盘子里金黄的鸡蛋,红红的河虾,我饱餐一顿。
吃过中午饭我到小朋友家拿取了午饭,就急急忙忙的向生产连的基地跑去。
小朋友们终于把我盼回来了,当他们从我手里接过饭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生产连的活并不累,每天干活的时候我们都会让战士叔叔给我们讲个故事,他们总是满足我们的要求,他们给我们讲我们部队的孤胆英雄唐凤喜的故事,给我们讲黄继光、董存瑞、杜凤瑞、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每当听到他们讲起这些英雄,我的心总是热血沸腾,也总在心理暗暗的下决心,长大以后要向他们学习。
唐凤喜是父亲所在的67军201师602团的一位营长,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他一个人坚守阵地,打退美军的无数次冲锋,为增援部队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最后全歼了敌人,战后唐凤喜荣立特等功。我见过唐凤喜一次,那是1965年6月的一天,中午我去上学,唐凤喜叔叔从一营向团部方向走去,我们上学的路正是去一营的路,团部与一营之间是我们上学的前二沟小学。在路上我们一起的小朋友认识他,就向大家说“这就是唐凤喜叔叔”,大家听后不约而同地为过去,争着要和他拉拉手。他很热情,和我们一一拉过手后,我们上学去了,但是他的事迹却在我们的脑海里扎下了根。二十年后,唐凤喜叔叔有病到北京手术,是范政委在手术单上代表家属签的字,又过一年后,妈妈到北京做手术也是范政委代表家属签的字,事后,范伯伯说,在战友里边没想到我还能代表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从范伯伯这句话里我也感触到从战火中走出的战友情。
在劳动中我是受到表扬最多的,有的小朋友开始嫉妒起来,以至在一次劳动中他们来个声东击西,早晨当我吃过饭到达集合地点我发现只有于六一在那儿等,他告诉我说小伙伴都走了,说是玩去了,我想既然是和生产连的叔叔说好了,就得按时去,于是我对于六一说大家不去咱们还是去吧,我们向山上走去,当走到军人服务社交叉口时我们碰到九连的战士向生产地走去,他们见到我们很友好地邀请我们跟他们一起去干活,见到叔叔的热情,我们去了。也就在这一天,团里政治处知道我们在参加劳动就专门派出一名干事去调查情况,小伙伴的名字都叫干事记下了,他们也把于六一的名字告诉了这位干事,可是却没把我告诉这位干事,第二天这位干事在家属大会上表扬了参加劳动的小伙伴,我没受到这次正规的表扬。晚上妈妈问起我为什么没参加劳动,我告诉妈妈我去了,而且每天在劳动将平的事后叔叔都会表扬我,这次他们是叫于六一告诉我他们不参加劳动,要去玩去,我在劳动的路上遇到就连的叔叔就到九连取劳动了,所以没有遇见调查的干事。
把我排除在表扬之外,使我对小伙伴的嫉妒心理有了一个认识,当大家见到我沾沾自喜地说道我们在大会上受到表扬,比你在劳动中受到表扬光荣时,我也很平静地告诉他们,我喜欢做无名英雄。大家见我并不在乎,也道出了心里话:“大家都一起参加劳动,为什么叔叔总喜欢表扬你?”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但长大后我才想到是我在干活中善于动脑,或干得比大家要好,因为他们在干活的时候不是打闹就是跑着玩,也只有我一人在那仔细的干着手中的活。因为从小我就想要做一个听毛主席话的好学生,长大要做一名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服从是我当时感到最为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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