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拾荒者.站街女
农民工
怀抱亘古不变的梦想,
痴迷秘而不宣的希望,
像游魂踯躅在每一个城市,
又像浮萍随波涛漂流远方。
疲惫写在脸上,
落寞闪在目光,
流泪只在深夜,
创痛使人忧伤。
砌过无数的高楼大厦
却没有属于自己一平方寸的床板;
汗水如流水在数不清的
流水线上流淌,
却没有属于自己一分钱的股权。
总是干最重的活,
总是挣最少的钱。
总是充满希望,
总是咀嚼悲伤,
总是不公的命运,
总是濒临于绝望。
新兴的无产者,
城市的暂住者,
生活的漂泊者,
社会的弱势者,
弱势者在城市的肿胀中越发瘦弱,
肿胀的城市对弱势者却充满冷漠。
全球化褫夺了他们的家园
和最后的希望,
他们在城市的边缘痛哭。
有谁关心这些宿命的
永远的负累者,
有谁读出他们眼中的
愤懑不安和焦渴?
拾荒者
与野猫、老鼠为伍,
择乞食者、流浪者为邻,
拾荒者
在城市的每一个垃圾箱
和一切有“荒”的地方麇集。
眼睛间或一轮
指爪无比锋利,
像一个老农翻倒粪堆
他们翻倒每一个垃圾箱,
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干净彻底,
“荒“与不“荒“分辨得清清楚楚。
目中无人,
只有垃圾。
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像一个带腿的的垃圾箱满世界奔跑。
破烂为王,
待富的人。
城市扔的垃圾越多越高兴。
他们感谢城里人,
感谢垃圾,
那是他们的生活,
他们的命。
站街女
一站二千年,
青春踵接青春,
屈辱重复屈辱。
王朝的背影成排隐退,
繁华的碎片散落满地,
公子皇孙的嘴脸亘古不变,
千年的梦魇难以细数。
终于走进历史,
终于变成历史,
所有的站女变成了雕塑。
第一次享受做人的尊严,
也当了半边天,
昂起高贵的头,
歆享二千年从没有过的
自由。
忽如一夜春风,
在“头文字D”的天空下,
所有的雕塑全部复活。
像雾像雨,又惊又惧,半梦半醒,
初级阶段的新的历史使命,
“红色娘子军”坠入“颜色革命”。
先富们的玩偶,
洋大人的软环境,
先进的生产力,
特色的什么主义。
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故事,
依旧是屈辱叠加着屈辱,
二十九年的温馨只是一瞬,
百年不变的痛苦还在后头。
千年一叹,
泪如泉流,
历史究竟要终结什么
是文明的进步,还是
罪恶的渊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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