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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周来等谈郭松民与“范跑跑”的争论

2025-02-14 文摘 评论 阅读

卢周来:别与我说什么自由!——关于“范跑跑”(转贴)

 

 

再次见识了某些知识人脐下三寸处那点玩意儿!   

 

6月7日晚近九点,我正在观看卡塔尔队与中国队的比赛,上半场刚结束,我心里当时本来就为中国队的表现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时电话响了。我的一位学术界朋友对我说:“赶紧看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把‘范跑跑’请上了屏幕,与郭松民等一起争辩。我看,范跑跑讲得不错,郭松民太激动,动不动就威胁要走人。看来只适合去当兵,不适合作学者。”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也用“非学者”的语言回答我这位朋友:“郭松民是错了,他错在竟然还去与范跑跑这样的人去对什么话,与这样一个人对话,这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吗?”我朋友随即说了一通为“范跑跑”辩解的话,我很粗暴地打断了他:“中国不正在搞道德重建吗?如果中国人都像范跑跑这样无德,那倒真会有报应!”我朋友然后又扯到范跑跑讲“自由主义”比郭松民好,我再回敬了一句:“自由主义从来都是不会输在嘴上,而是输在行动上!但我更看重的恰是行动!”然后我以要去看球赛为由,断了电话。

 

8日上午到办公室,拆开新到的一份杂志,里面有一篇文字记载了地震中十几位优秀教师的事迹:

 

 

谭千秋:双臂张开趴在一张课桌上,死死护着桌下的四个孩子。孩子们获救了,谭老师的后脑勺被砸出了一个洞,但救援人员扒出他遗体时,仍然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

 

蒲彬:28岁的他结婚刚半年。跨一步他就可逃生。但他死死撑着快要倒的一层教室门,让学生一个个从他胳膊下逃出;最后自己被深埋瓦砾下!

 

汤宏:他最后的姿势定格在这样的画面--两个胳膊底下各夹着一个孩子,身下还护着几个孩子!

 

苟晓超:几次冲进三楼教室救人。当他第三次冲到三楼抱起两个孩子向楼下冲时楼塌了。他本能地将孩子搂在自己身下,牺牲时新婚才10天!

 

何智霞:遗体被发现时,手臂也是张开的,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身下环着七名学生!

 

还有才25岁的女教师袁文婷:一次一次冲进快要蹋下的教室,抱出一个个孩子,而自己的青春永远定格在25岁……

 

对着杂志上袁文婷大幅相片:如此美丽!如此恬静!我久已干涩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泪。

 

再想起昨天晚上与朋友的对话,便有了想写一点什么的冲动!

 

“范跑跑”说他逃跑是本能。但这本杂志写道:“救援人员发现,那些牺牲的老师,几乎都是一个姿势;张开双臂将学生搂在身下!”这也是一种本能!不过,“范跑跑”的本能是一种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而那些牺牲的老师的本能是一种“为师者”责任的本能!

 

我一位小学同学,现在仍然在我当年读过的小学任教。他不是什么学术界名士!几天前他对我说,他在接受当教师的培训时就要求永远记得这样的话:“学高为师,德高为范”。当官的甚至都不必有多么高的道德,但老师不行!在这个社会中,你一旦接受了老师这样角色,注定了你必须为人师表,必须有更高的道德要求。

 

所以,如果“范跑跑”是从事别的什么职业,我没有意见,但请不要再让他再当什么“老师”!

而且,老师在课堂上对学生负有监护的责任,这是一种没有写在纸面上但却早已被社会所公认的“契约”:家长把孩子交给了你,你必须保障他们的安全!正如这次在地震中从五千米高空往下跳——世界任何国家伞兵的极限高度一般就四千米——的军人:明明知道可能一去不复返,但仍然义无反顾!那不仅是一种责任,而且是一种“契约”:是老百姓养活了你!

 

身为所谓的“知识分子”,我从来知道对不同意见的包容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但“范跑跑”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够被跻身于教师行列,那不是什么进步,而是倒退!而且,我还想问一下那位声称“宽容范跑跑”的校长先生:“作为孩子的家长,会放心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你这样的学校吗?”

 

更别与我说什么自由主义!

 

自由主义大师伯林说过,“自由意识着免于政府的限制”,而“绝不意味着免除责任!”也就是说,自由主义从来是警惕政府的公权力侵害私权力,而决不是意味着可以免除社会责任。恰相反,如果每个教师都是“范跑跑”,自由主义还奢谈什么“公民社会”?

 

中国某些半拉子自由主义者在大众面前露出自己的“私处”——他们说自己愿意露自己的“私处”这也是个人自由——已不是一次了:就在2003年“非典”到来的时候,几个所谓“自由主义青年才俊”就曾经说过:医生也有因害怕感染而逃责的自由。与现在他们为“范跑跑”辩护的理由完全一致!只是如此几次,从这些人嘴里说出的“自由主义”,即使如何“口吐莲花”,都已让我快口吐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那“玩意儿”如此委琐不堪,一到关键时刻就萎缩吗?

 

最后,我将另外一位朋友传来的一个信息放在下面:说实话,我道德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但从私心讲,我永远不会选择“范跑跑”这样的人一起工作:因为选择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无法放心!从公心讲,我不会对“范跑跑”这样的老师有任何所谓宽容,因为我会害怕因此而玷污了我们那些为了“别人的心肝宝贝”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或孩子的老师们!

 

 

兰草:郭松民为什么不能骂人?(转贴)

 

从头到尾,一直坚持耐着性子看完了郭松民在凤凰台的节目。

 

说实话,在他愤怒地骂人的时候,并没在意这是谁?当字幕打出“郭松民”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了原来是他。虽然,他没一点“风度”,鼻子都气歪了。即无力扭转乾坤、也无法战胜邪恶,但这位兄弟是好样的。他在用固有的血性,捍卫着属于自己那一代人的信念。

 

今天,他自己在他的博文里说:“不知道哪个国家,哪个民族能够始终对突破自己的社会伦理底线的行为保持心平气和,无动于衷?一个民族不会生气,没有血性,究竟是好是坏?”

 

郭松民为什么不能骂人?面对一个道貌岸然的人,面对一个见死不救(准确点说是‘见危不叫’)、弃掉自己的学生,只顾自己先逃命(逃就逃吧,事后却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大家都在装孙子?惟有郭松民一人,“粗野、粗俗、粗暴、粗鲁”地张嘴就骂人。文明不文明的标准,立刻有了一个不公正的评判。不在于骂不骂人吗?

 

郭松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明明知道脚下是一堆臭屎,却非要往上踩。你不恶心谁恶心?郭松民明明知道这台节目里的观点根本就没有可辩性,却还要参加这种八卦辩论节目,就是他自己的错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灾难,人其实,都很难。难什么?难的是社会早已经没有了公正原则和行为准则。

 

先不说,我们必须要遵守的价值观念和道德风尚底线。今天,无论从来自哪个社会层面或从哪个角度来说,似乎全有道理。这理念、那价值、这民主、那自由,全可以在说死人不尝命的网络平台,大显身手。嘴上功夫一个比一个棒。

 

郭松民应该知道没有准则的事情,肯定就无法有一个公认的结果。和松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大的周孝正老师,追问范跑跑。“到底是十七还是十八?十七是未成年,十八是成人了。”教师法,未成年法?范的嘴角却一直在冷笑。

 

郭松民在与校长对话更是好笑。我以为,那个校长不敢或不愿过多指现范跑跑,更多层面上,并不是范的学生有多宽容他们的教师。而是校长拉一个能够在北川这样的穷山恶水环境中坚持下来教书的、又是师出名校——北大的教师,并不那么容易。试想,有哪个北大清华的毕业生愿意替代范跑跑去到这里教书呢?这或许就是校长吞吞吐吐、不敢批评或开除范跑跑的全部内在原因。

 

松民的愤怒,恰恰暴露了在现阶段中国知识界思想混乱的两个层面。

 

一是个人私性无限膨胀。道德是你自己的事儿,救人不救人是我的事儿。即使逃命也无可指责。自私保身,是天经地义的。

 

二是社会集体无德性。某些媒体和思想精英故意指鹿为马、黑白混淆,故意对传统道德观挑战。以示自己比别人前卫、比别人白领、比别人老资。

或许,我们应该宽容?没错,不是人人必须要成为救人的英雄。范跑跑不救或许没能力救,无可非议。但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无耻行径,遮遮掩掩就不地道了。

 

是谁在小看和轻蔑我们的智商和善良?是谁在污辱我们最基本的人性和觉悟? 不用谁“动员”,我们都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人。

 

就在这时,一个大忽悠一样的新词突然风行在我们的各行各业。几轮捐款都没关系,但这个王八蛋词儿,却让我们感到了羞愧。它的强行与不容置疑,却在故意污辱着我们最起码的素质和觉悟。一个蠢猪"创造"出来的蠢词儿,在我们热血沸腾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让你彻底失望。

 

人不能太范美忠,人不能太自私 如果他的话成立,那么多人进入灾区的人该当何论?没危险吗? 他们全是吃饱撑的吧?全国人民全是疯子吧?

 

救灾全是在救别人啊。

 

在大难临头见死不救就是人渣。

 

范美忠的价值就是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人渣。

 

天良丧尽,还振振有词。无德师长,却恬不知耻。

 

假设,与日本鬼子对阵的是穷八路或富国军,也就几条破枪、几架破飞机。

 

你可以继续躲在一边,喝着你家的上好的小酒,笑话他们:“嘿嘿,就凭这几条破枪,还和人家武器精良的日本人打呢?”

 

但我不能忍受你公然跳出来,玩潇洒。

 

“瞧瞧,刚说一句打不过人家小日本,就急了嘿。”

 

是个玩意,都会接着我们全知道的那句国骂。

 

有良知的中国知识分子,不能这样啊。

 

 

马少华:愤怒使他输了论辩(转贴)

 

昨晚如水跑到我家,坐等凤凰卫视播出《一虎一席谈》——这期出场的有我们的朋友郭松民,他要对阵的是因“先跑”和此后的网络言论引起举世愤怒的四川教师范美忠。

   

整个节目看下来,我们为自己的朋友惋惜。我觉得,作为一名因写作新闻评论而有很大社会影响的人,郭松民没有表现出比一位此前默默无闻的普通教师更从容的辩论风度和更有力的辩论效果,尽管那位老师因在地震到来时放弃学生先跑出教室而处于极不利的道德地位和辩论地位。主持人胡一虎最后用“气急败坏”这个词来形容形郭松民的表现;他对松民的肯定,仅仅是他在气得跑出了会场之后又在劝说下走了回来。

  

松民从一开始就被气愤控制住了,这使他从一开始就丧失了论辩所需要的风度、策略和技巧。因此,从头到尾,他只来得及表达了愤怒和对对方的厌恶。在这个过程中,我看不到“评论”在哪儿,评论家又在哪儿?如果只是用笔,我想松民的效果会好得多,何况范美忠以他无法更改的行为和言论注定处于下风。

  

当范美忠用“本能”来为其“先跑”行为辩白之后,郭松民全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失策的——我记得大概是:“如果他说的话成立,那么所有的兔子都可以当老师了——因为兔子都有逃命的本能”。这句话的效果,除了贬低对方的“人”格之外,并没有多大用处。因为本能是人和兔子都有的。人和兔子的区别在于:兔子是靠本能活着的,而人并不是只靠本能活着的。教师更不是靠本能来维持自己的职业的。“先跑”的本能,只是在特殊情况下才显示出来的。因此,范美忠说自己出于本能“先跑”,并不意味着他靠这种本能来执教。用“所有的兔子都可以当老师”来反驳范美忠,是明显的偷换论题。

   

还有一处,是郭松民与一位现场观众之间论争道德与教师职业的联系。这个论题,本来也是松民应该处于上风的,因为要论证教师应该有道德或更有道德并不难。但是,郭松民错误地提出了强奸问题,他问那位观众:如果教师强奸女学生,这是不是道德问题?难道道德与职业没有关系吗?这是错误的。因为任何人强奸女学生都是犯罪行为,并不是一名老师“更不应该”强奸女学生。强奸这种特定情境恰恰与本论题无关——甚至比“先跑”更无关。郭松民犯此错误与愤怒有关,愤怒使他来不及仔细思考和清晰表达。

 

因为愤怒,他另一个失策之处是,他不应该攻击那位电话连线中的校长——范美忠所在学校的校长。那位校长虽在电话线的一头,却显得非常从容:他既明确地表达了不认同范美忠的观点,也表达了以范美忠日常教学情况来看还是一位称职老师的看法,因此认为自己无权辞退他。而郭松民则大为生气,说如此没有是非观念怎么可以当校长。当那位校长以当事人的身份作证说,范美忠班上的学生给他这位校长发短信,要求他顶住压力,不要辞退范美忠的时候,郭松民则说他不相信这样的证言:“一个被老师抛弃的学生怎么可能还爱这个老师!”他不知道,当他以一个局外人的“不相信”来否定一个当事人的证言的时候,他已处于下风。郭松民的错误还在于,他追问这位校长:“你为什么不让学生的家长说!”他的意思很明显:家长会因范美忠“抛弃”学生而要求校长辞退他。但是,当他有意选择一个可能有利于自己的证言的时候,他又忘了:对于一位老师的评价,学生自己的评价、意愿和其家长的评价、意愿,谁的更直接?更应该接受谁的?——这个问题是需要细致论证的。

 

当他不断地愤怒打断那位从容、宽厚、语调谦和、尽管可能“是非不分”的校长的话头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两相对比,他在观众面前已经失分了。

  

一个在论辩中尊重对方,尊重规则的人是得分的。一个能够完整地表达自己观点(而不是阻止对方完整表达观点)的人,是得分的。相反则是失分的,那怕他握有真理,哪怕天下的道德感和是非心都在他这一边。

  

当人们看到一个人被愤怒所控制住,语调急促,脸色铁青,人们会忘掉他说了什么,而只觉得他失败了。因为实际上,人们很不容易听到他究竟说了什么。

  

松民根本忘了,范美忠是被请去参加一场论辩的,而不是被绑去押在那里挨批斗的。

  

我此文对场上的描述,可能对松民并不公正。另外一个人来描述,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可能是由于,我对一位评论员期待较高;也可能是由于,一个评论员在论辩之中的失误,在我眼里特别明显。

  

愤怒往往是我们身上道义感的燃烧,因此它往往是时评写作的动力。但是在辩论场上控制不住的愤怒,却可能是一种性格弱点,因为辩论决不是一场观赏愤怒的比赛。在那个场合,应该充分显示出自己的说理能力,以遵守规则和优雅的风度充分地赢得观众,让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和价值获胜。而愤怒本身,不会使它们自动获胜。愤怒有时候也可以是激怒对方,令其出错的手段,但决不可自己气得语无伦次,影响表达,引起别人同情。郭松民最不该的,是一度与范美忠处于“对骂”的状态。那位“先跑”的老师,在网上已经千夫所指、万夫所指了,还少你一个骂他的人吗?

  

我认识松民多年,这位曾在万米高空上驾着歼机飞翔的前空军飞行员,是一个性格特别鲜明,道义感特别强烈的人,可以说是嫉恶如仇。写评论也是这样。他的这种痛快性格,也形成了他评论的特点,赢得了一大批读者。但是,在昨天的电视辩论中,我却感到他输了——不是他所坚守的价值观输了,而是他自己输了。这种“输”,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就是一个“印象分”、“表现分”,我是以一个观众的眼光来形成印象的,也以一名评论教员的眼光,来看一个评论员所“说”出的评论——我和如水、观水在电视机前不断为他扼腕叹息。

    

我感到,写评论与当面辩论真有不同之处。写评论能够控制住的愤怒,当面不一定能够控制住;写评论能够控制得住的节奏,当面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而写评论所表达的“公义”,在当场辩论中却可能悄然转化为“私恨”。

  

最后,我要批评一下电视节目。《一虎一席谈》从来就是以议题的大胆、尖锐和辩论场面的火爆而著称的。但是,当场引发辩论双方个体之间的仇恨心理,却是这种节目之恶——哪怕在节目后你会让双方握手。因为仇恨之恶已经被释放出来了。这种仇恨已经不再是普遍的道义,而就是个人之间因言语冲突而产生的“嫌恨”。我们想一想,这两个人在节目之前互不相识,只是观点不同、价值观不同而已。但是在节目论争中,却能够恶语相向——我看他们恨不得吃了对方。这样一种情绪,难道不是节目本身造成的吗?郭松民的情绪失控,是他的性格弱点。他作为一个成人,应该自己负责。但是,郭松民并不是第一次上《一虎一席谈》,他会如何表现,一虎应该有所了解。所以,在我看来,郭松民的性格和他的愤怒,是被一虎利用了——用来增加节目的火爆程度。至于郭松民是否得分、是否“获胜“,那就不是节目所考虑的了。

标签:一个   跑跑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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