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东的粗口与新华社的审丑
骂”是人类文化的产物,“骂”之一字在金文里就出现了,至于甲古文里是否有,据说新华社正在孜孜考证之中。万物进化到今天,美国的野兽是不是开化到了会骂的程度我不晓得;而中国的野兽还只会叫不会骂,则是一个争的事实。所以,“骂”是一种文化现象。
在中国,骂人的传统源远流长,虽贵人亦不能免俗。至圣孔子骂原壤“老而不死是为贼”;亚圣孟子骂曹商“吸痈舔痣”;大师朱子更酷,连清静无为的老子也不放过,悍然下了个“老子心最毒”的断语。这些,都赢得了无数的喝彩,后人对他们这种内及灵魂,外达肛门的骂人技术赞叹不已,从而毫不吝啬的将世间最荣耀的桂冠抛了过去。鉴于此,小女子斗胆启奏新华社:“骂”可以是美的象征,赏“骂”也可以是审美的活动。
翻开历史,孔子骂的是原壤不守孝道;孟子骂的是曹商人品卑下;朱子则是从《道德经》里窥到了老子深刻、冷峻、毫无温情的心。所以,“骂”与“赞”只是价值取向的表现,在道德的天枰上并没有自然的高下之分。对于丑恶的东西,“骂”是慈悲的表达,“骂”是高尚的象征,“骂”是恰如其分的形容。不知新华社的衮衮诸公并临时工们以为然否?
地球的旋转,快的令人头晕目弦。恍惚中,我们已跨入了一个梦幻时代。此时此刻,妓女被称为小姐,名分等同于崔莺莺;同性恋被称为同志,名分等同于布尔什维克;女优苍井空荣登上大雅之堂被尊为苍老师,名分等同于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就连新华社也被袁腾飞指控“与地球村的无赖伊朗、朝鲜关系密切”,名分近似于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呕耶!如吸痈者再生,那定然会被尊为“当代神医”;至于孟子,则必须站在被告席上,在侵犯名誉权的牌坊下接受审判。新华社的《别把粗鲁当个性》大可原文照发,以尽喉舌之责、彰显法律的尊严与神圣。在这一片虚饰的文华里,大“道”与上访者一同蜷缩在了地道桥下,静候着孙东东们的鉴定结论。
《别把粗鲁当个性》。题目就个性十足,是揣度与教训的联姻;其行文更是高山流水,“公民、公德、法律、责任、理性”五要素俱全,起承转合、韵律悠扬,“依稀丝竹之声,仿佛兰麝之气”。观之,不像是临时工的作品,倒颇似集体智慧的结晶。南方系的精英们以此下酒,大快朵颐,定然是别有趣味。
南方系乃当下中国传媒的中流砥柱,天下英雄尽入其彀中。包括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教育家袁腾飞、教授易中天等,其学说足以惊天地泣鬼神,比如:毛泽东鼠目寸光、罪大恶极;中国应该放弃钓鱼岛主权;天安门广场应改成大屠杀纪念馆;谁不尊敬茅于轼谁就不是人等等。他们多戴着“中国10大教育工”、“中国10大公共知识分子”的桂冠,被南方系誉为时代的英雄、意见的领袖、进步的力量。
这是何等的荣光与喜庆!虽然未看到新华社与时俱进、共襄盛举,但它以沉默光大了“公德”,以无言阐释了“法律”,以不置一词昭示了社会“责任”。而孔庆东们偏偏不识时务,不但时常 “问候”这些“时代的英雄”,还顺便亲切“问候”了英雄身边的记者。于是,新华社昂胸相挺,疾呼《别把粗鲁当个性》、勿“以审丑吸引眼球”,用行动彰显了“理性”的光芒。小女子恍然大悟,原来新华社已别开新局,创造了特色道德观:粗鲁的言辞比恶行本身更可恨。
“德者,道之舍也”。 在对德的表述上,出于认识与语言的局限,人类才被迫转向了审美,这既是无奈,也有偷懒的因素。至于“审丑”是个什么玩意,小女子才疏学浅,百思不得其解,这或许是新华社的独门绝技吧。如果抛开“道”去谈论“德”与“美”,那还不如去缘木求鱼,文辞的粗鲁’或细腻与道德根本就不相干。骂人“衣冠禽兽”不见得就比“问候人特定的器官”更文明,前者登上厅堂、见于书卷,后者徘徊于乡野、蜷缩在角落,不过是文人的文化优越感与话语霸权的体现罢了。
没人愿意生活在一个污言秽语充斥的环境里,但解决问题必须从“道”上着手,面对“小悦悦事件”、“黑窑工事件”、“田标杆事件”,老百姓连老天爷都骂得,多么脏的词汇都能运用自如,问候一下伪君子们的先人,那实在是太客气了。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以孔庆东胸罗万象之学,“彬彬”之境又能算得什么;粗野一把反倒难能可贵。可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何须小女子多说,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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