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秘闻》是篇难得的好文章
《南街秘闻》是篇难得的好文章
中新社论坛一位叫记事本的,用鄢烈山的《南街村是谁的教训?》,评论我的《“争议越大,对南街发展越有利”》。我回答如下。
你引用鄢烈山的文章,虽然没有表示认同与否,但是看来这是你想要说的。
对于烈山的文章,我也想起几十年前鲁迅讲的一个故事:有人愚蠢地想用被杀戮的一个革命者的鲜血醮馒头来医好不可救治的病!
《南街秘闻》不过是一个“秘闻”,是不是“‘真相’披露”,还有待并非传闻的确凿事实来证明。就算是“真相”,大家看到的,那也是南街村最初搞承包制时,“承包出去的面粉厂和砖厂让承包者发了财,他们却因经常不发工资、不上缴利润而引起众怒。”而“将耕地逐步回收,进行集体经营”后,“1984年,南街村工业产值达70万,1986年,村办企业的产值则达到了320万元。一个中原农村获得如此发展,南街村取得的成绩令人刮目相看。”“1989年集体经济产值达到2100万元。”“据南街村公开的资料显示:1990年南街村集团产值是4100万,1991年是1.01亿,1992年是2个亿,1993年是4.2亿,1994年是8个亿,1995年是12个亿,1996年是15个亿,1997年16亿,1998年16亿,1999年14.2亿,2000年是14亿。”(可能是今年)“2月3日,村民张大爷家领到了村里分发的一块带一只脚的猪肉,20斤。这是南街村分发给汉族村民的年货之一。……在南街村,食品实行的是供给制,这是村民享受的14项福利之一。除了食品外,诸如住房、家电、医疗、求学等也属于福利供给的范围。”已经不只是“五有”了,此外每人每月还要分配250元。这些都是《南街秘闻》告诉我们的事情。不是:“梦”,也不是“神话”,就算是,什么人才希望、才高兴这样的“‘红色神话’或(请注意这个‘或’字,看来文章作者还不敢作必然的定论)终结”呢?
我在《我们要搞社会主义,不是要搞宗派主义》文中说:“《南街秘闻》是篇介绍南街村的好文章,既肯定了南街村走集体化发展道路的正确,又揭示出它存在的问题;如果我们是搞社会主义,不是要搞宗派,就应当客观地研读《南街秘闻》,这对南街村将来的发展,对左派认识的提高,都大有帮助。”我们要学习毛泽东,象他那样交几个右派朋友。
《南街秘闻》揭示出南街村存在的问题是些什么呢?文章一开始就写得很清楚:“这个号称资产数十亿的村办企业集团已经欠债十余亿,3年前悄然‘改制’”,还有后面说的“南街村集体经济的快速增长,一是靠巨额银行贷款,二是靠廉价的外来劳动力。”永动机等等。如果这“背后意味着近30年来苦心经营的‘神话’或将走向终结”,那这“神话”的终结,无论如何也不能“归之于‘毛泽东思想’”。要归之于什么?为了不使版主为难,让本文顺利审查通过,就请网友们自己联系实际去想了。
今年,2月3日,村民张大爷家还领到了村里分发的一块带一只脚的猪肉,20斤。这还只是南街村分发给汉族村民的年货之一,住房、家电、医疗、求学等也属于福利也还在继续享受吧,这就是说,“梦”或“神话”还在延续,某些人所希望的“或终结”还没有成为现实。但是,我们要感谢《南方都市报》和卢荻、鄢烈山这些先生们,是他们给南街村人和所有真心实意走社会主义的人们,敲了警钟,提了个醒,在实行“外园内方”的策略时,要注意不要被“外园”套死了“内方”。王宏斌接受记者访问的“争议越大,对南街发展越有利”谈话,使我相信南街村不会如某些人所愿,“将走向终结”。
随便说句,《中流》早已经被封了嘴,《南方都市报》和卢荻、鄢烈山这些先生们可以自由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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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链接】
鄢烈山:南街村是谁的教训?
南街村,这个所谓“红色亿元村”、集体化道路的样板、“毛主席共和国”,资不抵债、瞒着村民“改制”的真相,在一些杂志报纸相继曝光后,引起了广泛的热议。有人说,南街村的真相,“让人们看见一只狐假虎威的历史假老虎”;有人问,“南街村是谁的梦想?”我想进一步追问,南街村神话和梦想的破产,是谁的教训?我以为,它肯定不只是南街村民,它是全体中国人的教训,尤其是那些曾经真诚地相信这类样板、真心传播这类典型的媒体,以及仍然相信这类奇迹的人们的深刻教训。
1994年3月《中国青年报》以长篇通讯《昨日的梦,今天的梦……》,对南街村作了正面报道。我读后颇不以为然,写了篇《痴人说梦》的评论发表在同年4月18日的《南方周末》上。随后《中流》杂志组织了一个有什么“清华大学写作组”参加的班子撰文批判我。今日“真相”披露,是不是就表明我“赢了”?我若这样想,就未免太浅薄了。
道理很简单,假如王宏斌像华西村的吴仁宝一样,不光将自己定位为“政治人物”,而且有经济头脑、经营才能,“红色”只是一种政治包装和营销策略,南街村就不会陷于经营困境,那一套宣传就不会穿帮。华西村的领导体制不也是由“班长”说了算,不也搞了土地收回集体经营,不也是搞集体盖房、购汽车等类似的福利管理,不也是搞了企业改制吗?难道华西的“传统文化”包装(二十四孝图、桃园三结义等),就肯定比“红色文化”包装高明多少吗?同样用毛主席的旗帜和“毛泽东思想”做号召,史玉柱等人不也一样大赚其钱、跌倒了又爬起来吗?我相信,假如南街实质性的经营策略不出问题,那么,南街的“文革”个人崇拜仪式表演、微缩“革命圣地”景观,还真有可能成为创收的“旅游资源”,像数地争相建立的梁祝园、炎帝陵,真假并不重要,只要有人“好这一口”。革命的苦行者切?格瓦拉的图腾既然可以为当代时尚青年所用,毛主席的旗帜当然也可能被人赋予另外的意义和用途。
有人用华南虎照来比拟南街村这个典型,从官民出于各自的需求上下合作造假这个角度来说,是贴切的。没有上边一些人为树典型捞政治资本,批给南街村数以亿计的银行贷款以及给予许多政策性倾斜,南街村的产能产值不可能膨胀得那么快那么大。但是,我更愿意用王宏斌一意孤行、不惜代价开发的“永动机”来打比方。南街村就是一个“永动机”的实验模型。
“当年,河南省官方有关部门对所谓南街村的经验进行了总结。‘南街村经验’被归纳为四个方面:一、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二、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三、集体经济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光明大道;四、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据悉,这是对‘南街村经验’首次系统的、明确的表述。此后,当地媒体都按照这一口径大力宣传南街村。”这个经验的要害是“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所谓“走集体主义道路”是虚的,办了26家企业(3个与日方合资,2个与港方合资),当然不是个体经营、小作坊;而坚持“用毛泽东思想教育人”才是南街的“特色”。可是,从“大跃进”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到“文革”时代的“斗私批修”、“割资本主义尾巴”,中国不是一直迷信“精神原子弹”的力量,一直在改造人心、“用毛泽东思想教育人”吗?
南街村的上述经验并未超过周总理总结、毛主席认可的大寨经验。既然毛主席在世时倾全国之力扶持的“大寨红旗”真相毕露后不能打下去,我们凭什么相信没有了毛泽东本人的时代,那一套反倒能在南街村在全中国大放异彩呢?既然在当时的条件下,全国农村没有一个村子包括南街村在内,靠学《毛选》、唱《东方红》富裕起来,根据人们分析实验结果的基本常识和起码逻辑,那凭什么要将南街发展的条件归因于早已试过而不灵的老一套,而不是归因于新添加的市场因素呢?
还有,那一套排斥市场经济、否定“经济人”的属性,试图建设没有私欲的“新人”“新社会”的乌托邦实验,在苏联、东欧乃至全世界范围都失败了,一两个不承认失败的国家经济停滞、连年闹饥馑,凭什么可以相信南街村就有回天之力呢?
王宏斌他是真相信可以造出物理上的“永动机”。倘若他用自己的钱造别人无权干涉。他不仅用公款造,还要世人都相信他在干一件造福人类的大功德,这就不仅可笑,而且可恼。更没脑更可恼的是,为他喝彩硬要我们也相信他的人。
南街村神话的破灭,是全中国所有相信精神“永动机”(“精神原子弹”)神话的人们的又一个教训。
最后,对那些真诚怀念改革开放前“毛泽东时代”的人们,说句似乎题外的话:渴望公平正义、共同富裕没错,但过去的时光并不像有些人说的那么美好,变革现实的途径有多种选择,我们并非只能在承认现状与回到从前这二者之间选择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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