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藩教授是时代的产物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董藩说了“4000万”论和“对高学历者来说,贫穷意味着耻辱和失败”这两句名言之后,受到广泛的质疑,董教授做了以下回应:“那仅是对我学生讲的励志的话,他们基本都进商界”;“等到学生四十岁时四千万估计只相当于今天几百万”;“我可接受自己不富有但不能容忍学生贫困”;“我的学生素质较高但仍需鞭策”;“我的财富观是富不傲穷,贫不妒富”;“祝天下爱钱人都发财共同富裕”。
我相信董教授的诚意和善意。相对某些只顾自己、只顾自己家族利益的精英人士来说,董藩教授比较无私,比较关注他人利益,这应该给予肯定。董教授“不能容忍学生贫困”的胸怀也是值得称道的。当年温家宝同志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的老师肯定不会向他们灌输“4000万”论,不会对他们说“对高学历者来说,贫穷意味着耻辱和失败”这样的话,否则,温家宝同志也不会写血书要求到西藏去工作。过去的年代是“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现在呢,教育围着财富打转,教育为人民币服务,甚至政府都在为人民币服务。大气候如此,董教授又何错之有?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是时代造就了温家宝那一代人,时代也造就了董藩教授这样的一批人。董藩教授实实在在是时代的产物。
董教授“不能容忍学生贫困”,说明他有同情心,有关注他人的胸怀。但这种胸怀仍然显得狭窄,尽管董教授跳出了自我的圈子,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学生,投向了“基本都进商界”的那些优秀人材,甚至投向了所有的高学历者,但他的眼界仍然是比较狭隘的。董教授把贫穷的线划到了4000万元,可是他知不知道对于农民、农民工、下岗失业的企业职工、对于被称为“蚁族”的那些“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这些人终其一生劳作也积累不起40万元、甚至积累不起4万元,其中最悲惨者,甚至在贫病而死之后还要欠下巨额的债务?
董教授“祝天下爱钱人都发财共同富裕”,愿望良好,而且,这与某人鼓吹的“8亿多农民和下岗工人是中国巨大的财富,没有他们的辛苦,哪有少数人的享乐!他们的存在和维持现在状态是很有必要的”相比,境界高多了。但是,董教授只关注少数人的成功和发财,完全无视农民、农民工、下岗失业的企业职工、对于被称为“蚁族”的那些“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这些人终其一生劳作也积累不起40万元、甚至积累不起4万元,其中最悲惨者,甚至在贫病而死之后还要欠下巨额的债务的现实,所谓“祝天下爱钱人都发财共同富裕”是不是显得苍白、甚至虚伪?
董教授主张“富不傲穷,贫不妒富”。这当然符合当今的主流观点。对于富人,目前有两种不同的评论。一是认为富人有功,正是因为有了富人,才有人投资办实业,穷人才有就业的机会,劳动力才有出路,劳动者才有生存的机会。公众应该感谢富人才对;二是认为富人有罪,正是由于居于少数的富人占有了绝大多数的社会财富,而且很多财富是通过掠夺和垄断而占有的,才造就了这么多的穷人。人间所有的丑恶和不公平都是由于贫富差距造成的。—— 对这两种不同的观点,本文无力给予评价。但我觉得在这个问题面前,党和政府不能置身事外、无所作为。否则,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遥想1921年的时候,虽然不能做到“富不傲穷”,但却普遍的“贫不妒富”,而且普遍的笑贫不笑娼。那时候主流们告诉百姓贫富差距天然合理,“包身工”之类天然合理。“往日穷人矮三寸”,穷人受欺压再也正常不过了。那时候中国没有“过度福利”,中国的劳动者没有8小时工作制,没有社会保障,没有劳动保护。而且,市场不相信眼泪。任何工厂和企业都不“养懒汉”。所有这一切,和现在的主流们所向往和歌颂的情况完全吻合,那么,如果当今主流们生在那个年代,他们一定会说中国共产党完全没有成立的必要。
然而,中国共产党毕竟在1921年成立了,而且走过了90年的战斗历程。所以我认为,董藩教授虽然是时代的产物,但也只是时代的支流产物,只是时代的过渡产物。社会发展是有规律的,社会发展的规律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有些人可以活跃一时,却只是历史上匆匆的过客。因为社会发展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历史将会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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