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悼寒春美逝

——挽联与追思 周国瑾

挽联：天生丽质无顾盼却与中国革命风雨同舟结蘭心

地蕴菁华有凝眸最是国际主义矢志不移铸芳魂

寒春很美。四月下旬访她时，见她青年时期的黑白照片，其容貌形态毫不逊色于英格丽·褒曼、嘉宝这些名震世界的国际影星。但在她的美丽之中自有一种任何影星也难企及的精神气质，一种因坚定的人生信仰与勇敢追求所铸就的精神气质。这个信仰就是共产主义及其目标下的国际主义。而这个信仰使寒春一生的勇敢追求呈现出与一般人生极高反差的传奇色彩：她毫不顾盼自己的美丽容颜，抛弃在美国那样一个尽可以取得物质满足的生活环境，去到中国最荒苦之地的黄土高原、且是战争环境的延安，尔后又相继辗转西安、北京，为新中国创建社会主义的艰苦事业竭尽全力；再就是她抛弃了美国核物理研究者的身份，抛弃了多少科学家渴慕不得的参与政府研究计划及可以平步青云的前景，到中国最终所从事的工作却是与有着共同信仰的丈夫一起为中国饲养奶牛搞机械化，并乐其终生。

“核子物理，这是自然科学的尖端；人民革命，中国是榜样。我从自然科学的尖端跨到社会科学的尖端，有什么不好呢？”这是寒春向对她的人生选择感到不解的美国朋友所作的解释。——这也是她精神世界最壮丽的展示。

惊闻她突然辞世，心中隐隐作痛。眼前所浮现的是料峭之春探访她的情景：简单、朴实有如六、七十年代的家居，客厅最醒目的是周恩来总理戴着“为人民服务”徽章的画像，这隐喻了主人的追求。寒春虽年事已高，却笑声爽朗，蓝灰色的眼中闪烁着光彩。

我想她的辞世在今天这样的世道，也许是一幸事。犹如一块巨大的基石尔后又被弃置，在抛入湖中时会激起波澜，让我们那些与共产主义精神睽违许久的甚至已渐荒芜了的思想、让那些转以物质荣耀为奋斗目标的曾经有信仰的人们，在这波澜之中，为寒春精神与形象的高贵美丽而震惊、自惭！

写于2010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