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请摈弃“下不了手”思想路线

——致十一届人大代表

春 秋 行 08.03.05

至十一届人大首日议程结束后的三月五日19点，人民日报国内政治部和人民网就网友最关注的十大热点问题（备有30道选题）大型调查结果如下：司法公平和反腐倡廉依次居第一、第二位。实质上这两个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即反腐败列居榜首。五年来，反腐败斗争是否遏制住腐败毒瘤的疯狂漫延的恶化之势？完全没有！所以，人民群众再一次在十一届两会期间将其列为第一热点问题。

这和权威媒体的观察是一致的：最新一期《瞭望》新闻周刊引述专家的观点指出，当前，对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以及中国的稳定构成致命威胁的政治、经济、社会领域等诸多因素中，腐败是最现实、最危险的一个因素。文章指出，腐败现象在一些部门和领域易发多发的状况仍未改变。一是在工程建设、土地管理等领域，案件有较大幅度上升，近5年比前5年增长61.3%；二是失职渎职案件增多，近5年比前5年增长39.8%；三是国有企业中发生的案件也有所增加。

应该说，五年来，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国有金融企业和大型国有工业企业在海外贱价售股（一般为内地A股价7—15%）。相关专家调研证明，外资仅掏出区区190亿美元购控我金融股权，单2006年间，便在中国暴利1.7万亿元，相当于当年全国退休职工养老金的四倍多；号称亚洲最赚钱企业的中石油，其国内A股发行价是海外H股的十三倍，上市当天又胀三倍。如此操弄，让洋股东只花约34亿美元（折约260亿元人民币）就购得中石油11.53%股份，而在美元连连贬值后，却令最有权享受国企红利的中国股民投入约2000亿元，只沾得2.18%股份。如今A股股值已缩水一半以上，内地股民损失在1000亿元以上。如此等等，恐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已查获约50万件商业贿赂案，有80%是涉外案。如此严重的国脉大出血，仅仅洋人得利？此等让中国人民血汗专肥洋人田的卖国式开放，意欲如何？

2004年公布的《全球腐败指数排行榜》，146个国家，中国大陆的腐败指数被排在第71位，远在香港（16位）和台湾（35位）之后，2005年78位，2006年70位,2007年又恢复到78位。比资本主义的西欧北美相差更远。这些数据是根据全球十二个独立研究机构的18项普查资料得来的，所反映的是全球各国商人、学者及风险分析人士对世界各国腐败状况的观察和感受。是否能代表中国民众的感受，尚且不得而知。2006年，中国吃财政饭的人数占总人口比例达恶性膨胀之势令人惊心动魄，平均每26个老百姓养活一名官员，为世界之最。单公款吃喝、用车、出国考察（？）开销竟达9000亿元之巨，为当年国防预算近三倍。行政成本自改革开放初期的1978年至2003年25年增长了87倍。各地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山东竞有一个小穷县设有22个县长、付县长及县长助理，如果加上其他党委、人大、政协、人武部及纪委五套班子，则县处级官位可能上百。什么编制法，预算法、审计法形同虚设，如同儿戏。谁之责？

以买办为核心的贪腐铁三角势力，祸国殃民，早已成为和谐社会之大敌、共和国之心腹大患，虽然二十几年来，“反腐倡廉”口号不绝于耳，也不时见之行动，抓了些与鼠共舞的大灰猫，如陈希同、陈良宇辈，但从总体态势看却是屡战屡败。反腐力度八两，贪腐反扑一斤。你这头刚堵住一个小洞，他那边却早撕开一个大口。真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官吏贪腐之风愈演愈烈，愈反愈狂，至使反贪腐斗争的“艰巨性”、“复杂性”日见其艰巨、月见其复杂，年复一年，积重难返。民间坊里甚至于流传着“反腐亡党，不反亡国”这样让人揪心绝望的咒语。与此同步的是，中国迅速而惨烈的两极分化，竟居亚洲之冠，世界之最。因而，实践结果证明，二十几年来反贪腐的道法招数，基本上是不灵不济的，失败了。为什么？

如今，人民又眼巴巴盯着十七大及之后的十一届人大了，期望在反贪腐立法上有新突破，扭转反贪腐斗争屡战屡败的惨痛局势。新班子，新气象，新办法，新官上任三把火，大约古今中外，概莫若此。至于是三味真火或虚火假火，甚至是魔火鬼火，只有“实践是检验真理”这一宝贝儿才能“洞若观火”。

对于反贪腐这件事关执政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自从废弃了毛主席阶级斗争理论和群众路线，并禁绝群众运动，实际上等于放弃了人民民主专政后，人民群众立即在贪腐势力面前束手任牢，执政党的健康力量也无能为力，立法机构——人大中工农代表比例随恶性私有化进程大幅下降（本届有恢复性增长，但比例仍低得可怜），全国人大的反腐立法困难重重，比如，八十年代就已有关于公职人员财产申报公示的立法建议，却“下不了手”，一拖就是二十几年。2005年，参与《公务员法》起草的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宋世明则对此表示，这一可能性很低。“…就目前而言，这一制度的建立还面临很多困难。”难在何处？谁在作难？如何克难？就难以明说了。而这种立法，早已是“国际惯例”，又何就不“接轨”了？记得去年九月，国务院监察部增添了预防腐败局，曾承诺要推动此项立法，网上更有雪片般的建言献策，殷切期望诸君也能体察国运民心，而勇力推进之，争取在一、二年内成法励行。当然，反贪腐急需立法的不止此项，比如：修订刑法，废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之最高刑期4年的那种“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纵贪条款，代以“视同贪污，罪加一等”的公正刑罚；对涉嫌贪腐、枉法、窃国罪之公职人员及相关者，实行有罪认定的法理原则，涉嫌者需自证清白（此亦国际惯例）；实行对贪腐及庇护者“零容忍”（此亦国际惯例）的法律，等等。

当此之时，简单来回雇一下，贪腐顽症如何从共和国之初二十八年的癣疥之疾，恶性发展为当今的心腹大患，顺脉寻源，实在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往往下不了手”已经成为反腐败的第一障碍。

面对八六、八九年两次群众性的反腐败怒潮及国内外敌对势力顺势诱发为两次资产阶级自由化逆流，危及共和国根基和共产党执政地位，导致邓公将两任资改派总书记拉了下台，此时，经十几年累积成灾的贪腐势力已经在高干子弟阶层中坐大，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下第一号大官倒之“康华案”，甚至邓家也涉嫌其中，这些都是国人尽知的。恶化到2006年，有关方面调查称：至2006年3月底，私人拥有财产（不包括在境外、外国的财产）超过五千万以上的有27310人，超过一亿元以上的有3220人。超过一亿元以上者，有2932人是高干子女，他们拥有资产20450亿元。这些人，能靠劳动致富？他们正是“下不了手”的暴利胜利者。

一九八九年六月十六日邓公在《第三代领导集体的当务之急》嘱咐说：“扎扎实实做几件事情，体现出我们是真正反对腐败，不是假的。本来我们就是要反对腐败的。对腐败的现象我也很不满意啊！反对腐败，几年来我一直在讲，你们也多次听到我讲过，我还经常查我家里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腐败的事情，一抓就能抓到重要的案件，就是我们往往下不了手。这就会丧失人心，使人们以为我们在包庇腐败。这个关我们必须要过，要兑现。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定要取信于民。腐败、贪污、受贿，抓个一、二十件，有的是省里的，有的是全国范围的。要雷厉风行的抓，要公布于众，要按照法律办事。该受惩罚的，不管是谁，一律受惩罚。”（邓氏《文选》第三卷297页）这大概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对腐败问题的认识和反腐败斗争的政策策略的总结与嘱托，完全体现了一位机敏的实用主义大师的思想风骨。

最传神又最写实的是“腐败的事情，一抓就能抓到重要的案件，就是我们往往下不了手。”什么意思？

一，如果想查出贪腐，并不难。说明大、要案都是明目张胆干的，显山显水的，罪犯自然都是些大有来头的人，想抓的话，一抓就能抓到。关键是抓不抓；

二，不抓的原因是“下不了手”，并且是“往往”的，即经常普遍之谓也。为什么“下不了手”？最根本的原因大诋是：自己屁股有屎、自家人涉案、自己线上人犯案，即利害攸关者贪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拔出萝卜带出泥。第一家庭有人可能犯案怎么办？回答是“我还经常查我家里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自查即可。中国只要群众监督丧失效能，便会层层出“沙皇”，各级都有“第一家庭”。谁敢下手？

三，于是便有了选择性反腐的明规定、潜规矩，上行下效，不愿反、不准反、不能反、不敢反者日众。升官发财、掌权暴富，用市场经济行话说，叫做“投入最小，风险最低，效益最高”。终于造就了贪腐铁三角势力日益坐大，盘根错节，无孔不入，可列为当今祸国殃民之首犯；

四，为了“体现出我们是真正反对腐败，不是假的。”不“使人们以为我们在包庇腐败。”腐败又不得不反，以证清白，如此而已。可实践检验结果，很失人心，认为是作秀演戏者众，甚至有内讧打斗或自树廉威假像之嫌，比如某“沙皇”引发厦门远华大案，大快人心，却同时狂推私有化，让窃夺国有资产者明火执仗，名利双收。而几千万工人被逼卖断下岗，制造了无数人间惨剧。所以，真反假反，不是“抓个一、二十件”就能证明的；

五，于是，便有封疆大吏、内庭高官、主流“精英”、买办文痞出来为腐败保驾护航，评功摆好，在反腐败斗争中制造思想混乱。有网友行文，举出这伙败类高论：什么“腐败现象，古今中外都有，在改革开放的大形势下，中国经济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较而言，个把腐败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 “腐败不是最优也是次优”、“腐败是市场经济的润滑剂”、“改革要利用腐败和贿赂，以减少权力转移和再分配的障碍。”“要以资产换特权，促进私有化”。“既得利益者不可能被剥夺，只能赎买，这是改革必须付出的代价”因此，“反腐要非常非常适度。”；有政治局高官承诺不追究第一桶金的原罪；有封疆大吏宣称“反腐败的成绩不能取决于办了多少案、处分多少人；要对党员干部加强理想信念教育、党性宗旨教育、党纪法纪教育和廉洁从政教育，尽到对党员干部的教育责任。”（《南方日报》07.07.06评论员文章）…….还有人认为贪官是因为待遇偏低、心理不平衡才贪污的，所以不能靠严惩反腐。如此等等。于是，有主张在法律上免除所有贪官死刑者，在实际操作中，有贪贿数千万乃至数亿而判死缓、无期者，有判了刑大部分又保外就医者，更有在监狱中享受度假一样的贵宾待遇者，……总之，朝野上下，结成了一个广泛的统一战线，为了给贪官网开一面，有人在理论上做文章，给贪官创造更加宽松的腐败环境寻找理论根据，有人在实际上给贪官逃避法律制裁尽可能地开放绿灯……。正如中国科学院国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钢所说：“导致腐败的主要根源来之党内和政府内部已经形成的、错综复杂的、拥有各种利益和影响力的各类利益集团，其中，相当一部分官员或集团已经蜕变成如同前苏联的官僚特权集团，他们最大限度的维护和实现自身的利益，也成为改革和反腐败的最大阻力。”

笔者将网友（傲立的桅杆）博文“如何把我国建成最廉洁的国家”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尾：“他们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的旗号和幌子，而真实目的是：希望中国滋生和保留更多更大的贪官群体，以便有朝一日万事俱备彻底改变中国的国家性质即发生颜色革命时，成为他们的社会基础。前苏联和东欧共产党将自己的战车开进深渊之前的车辙依然清晰可见，而我们党的战车现也正朝着那个方向行驶。虽然，在跌入深渊之前，随时还有改弦易辙的机会，但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这种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是时候了，请彻底摈弃“往往下不了手”的思想政治路线吧！